其實不需要秦少游深想,就已經明白。
這些人要的,是參與其中。
也就是說,這個聯盟,再不是弘農士族和神策府,而是整個關東士族與神策府之間,神策府,或者說是秦少游,已經獲得了他們充分的信任,關東士族,願意與神策府休慼與共。
顯然,他們是帶着誠意而來的,其實眼下的秦少游,只怕日子並不好過,因爲對於秦少游來說,尉遲循毓的事尚未了結,這件事帶來的餘波極爲嚴重,即便是秦少游,面對着韋后和整個關隴門閥,只怕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也就是說,現在秦少游雖然不至於生死未知,可是未來的前程,卻也未必是一片坦途,關東士族這個時候表明自己的態度,頗有些爲秦少游高義之舉而感動,願意共患難的意思在。
當然,真以爲有這麼一層意思,所以這些關東士族在承擔風險的同時,也自然而然,要索取一些好處,這畢竟是雪中送炭,是生死難料的事。
秦少游看着笑吟吟的王據和楊炯,大家都不由會心一笑。
想了想,秦少游道:“他們人在這裡嗎?”’
“殿下,人已在孟津,就看殿下的意思了。”
秦少游頜首點頭,道:“其實暫時也不必急着見,洛陽的事,更急一些,倒不是怠慢他們,而是有些事,都盡在不言之中,未必就非要見這一面不可,他們的心思,本王明白,大家本就是同舟共濟,早就在一艘船上,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楊炯點頭,秦少游的話其實是很有道理的,晾一晾其實也挺好,現在若是見了,他們就是雪中送炭。秦少游必須要輸出足夠的利益,甚至還要欠一筆人情債,可是眼下呢,暫時不見。卻也不擔心這一次關東士族不會賣力,因爲一旦神策府完了,那麼弘農士族也將遭受魚池之殃,而一旦弘農士族遭受沉重打擊,關東士族的實力便要遭受極大的損害。裴家那些人肯坐視不理嗎?
其實大家早就在一條船上,所以根本沒有必要見這一面,弘農王殿下大可以放心去洛陽,而緊接其後,整個關東士族都將成爲他的底牌和可以動用的力量,沒有人可以置身於事外。
楊炯點頭,其實也有他的私心,既然是如此,那麼在和神策府的合作之中,楊家已經佔據了先機。秦少游一旦給裴家輸送更多利益,那楊家的好處就少了一分,楊炯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啊。
而至於王據,也是如小雞啄米的點頭,他頗爲欣慰,因爲這位弘農郡王殿下顯然對關東士族的觀察可謂洞若燭火,殿下的判斷是極爲正確的,現在還不是和關東士族會晤的最佳時機。
緊接着,秦少游便開始詢問了一些議事堂和神策府的事,楊炯負責議事堂。已經漸漸步入了正軌,雖然各種扯皮不可避免,不過大家都已經適應下來,而作爲議長。自然也有一套對付議員的辦法,一些必須通過的法令,楊炯往往都能處理的得心應手,能夠協調各方的利益。所謂的議事堂,本來就不是做正確的決定,靠着一羣心懷鬼胎的人。指望着他們做出有利的選擇,那纔是見鬼了,議事堂的功能,其實不過是協調各方的利益罷了,既不會讓某一方單獨獲取所有的利益,大小通吃,以至於其它人不服,造成內部利益分配不均而相互仇視。
這就如一羣強盜,在內部進行分贓大會罷了,這種分贓大會,是在每一個人能夠得到自己利益的情況之下,進行的某種扯皮和爭鬥,明白了這些,楊炯便輕車熟路,所以往往出現紛爭時,他總能私下裡進行所謂的協調,直到對方做出退讓爲止。
秦少游對議事堂的事其實並不關心,他更關心的反而是工程方面的事,王據如今也老練了許多,他本就是個極有天賦之人,否則歷史上李隆基登基,他作爲隱相,也不可能創造出一箇中興盛世出來,只要稍加磨礪,一個小小的弘農郡,還不是小菜一碟。
當然王據的得心應手,也與議事堂分不開,因爲楊炯極力擺平各方的利益,甚至將一些工程的分包給地方的某些士族人家,所以基本上,不但神策府對此事上心,便是在地方上,大家倒也極爲賣力。
這種裸的利益輸送,固然有其弊端,甚至可能會引起許多問題,可是對於工程的進展,卻可謂是神速,整個弘農郡,從上到下,無論是官府,商賈,士族,乃至於最尋常的百姓,都參與到了其中,官府,商賈,士族得利的同時,尋常的百姓也多了一條謀生的路可以選擇,而且大規模的用工,創造了一派繁榮,百業興旺,人工漸漸短缺起來,以至於本來大量入城的流民也開始有了謀生的機會。
秦少游對此極爲滿意,不禁笑起來道:“纔去半月關中,本來嘛,本王是有些憂心的,不過眼下,卻不必擔心了,看來眼下料理好那尉遲循毓之事,也就妥當了。”
楊炯不由擔心的道:“殿下,此次韋后只怕……”
秦少游笑了笑:“楊公是擔心她偏着尉遲循毓吧?說起來,她是關中人,想要收買關中的人心,自然會偏向那些關中人,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從一開始,本王對韋后就從不抱有任何希望,本王現在的對手,就是韋后。”
楊炯皺起眉來,不禁道:“那麼……殿下該如何應對?”
秦少游風淡雲輕,帶着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經歷過這麼多事,他早已不再稚嫩了,語氣平靜的道:“且先看看她有什麼手段,她雖想要藉此立威,可是不要忘了,要立威,也沒這樣容易,她終究只是皇后,而不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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