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天降大任

對於李顯來說,顯然能趕緊解決眼下的麻煩才最是緊要。

所以他對韋氏和韋玄貞幾乎是言聽計從,韋后說的話,確實引起了他的幾分恐懼,不過他本就是隨遇而安的人,固然只是心裡害怕了一下,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總之,不需要有人麻煩自己就好了,至於韋后要做什麼,那都隨他去吧。

李顯已是打起了哈哈,韋玄貞見狀,忙是告辭。

對他來說,韋后的‘安排’,顯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河南府不能再輕易動了,朝廷只能默認他現在做的事,況且這件事從始至終,其實也是韋弘敏率先發難,假若不是他孤注一擲,又怎麼會到今日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這……似乎是不得已的局面,只能暫時承認韋弘敏的造反,從而不使事態繼續擴大,而後再給予韋弘敏長子的封賞,來挽回韋家的一dian顏面,固然這有些讓人無奈,卻也只能如此。

韋玄貞小心翼翼的告辭出殿,他心裡卻在想着另一件事,昭義鎮新任都督鄭彤?呵呵……這個人,似乎會頗有意思。

鄭家從前一直與崔家走得很近,而這崔家,如今敗落下來,鄭家在五姓七家的地位卻沒有減低,這鄭家對韋家可謂是若即若離,一直淡漠,可是現在,娘娘卻是讓一個鄭家的人去昭義鎮,這就值得玩味了。

昭義鎮與其他各鎮不同,因爲在從前韋弘敏的構思之中,昭義鎮將是牽制河南府的主要力量,同時,也因爲韋弘敏的私心,所以昭義鎮下轄十三州,上百餘縣,而且又是沿着黃河兩岸的富庶之地。人口衆多,其實力,遠在許多鎮之上,也真以爲如此,在天下諸鎮之中,昭義鎮絕對說一塊極大的肥肉,這塊肥肉,現在已經成了無主之地。

接下來,會如何呢?

那秦少游如今就駐紮在昭義鎮,他既然殺死了韋弘敏。又懾服了其他四鎮諸侯,怎麼肯輕易將這到手的肥肉放棄,所以幾乎可以肯定,對於秦少游來說,昭義鎮,幾乎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是決不允許v⊙dingv⊙dianv⊙小v⊙說,.⊥.↖o< s=";arn:2p 0 2p 0";>

任何人伸手來取的,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關乎於這一dian。韋家是如此,秦少游也是如此,這是根本的利益,絕不會輕易罷休。

可是鄭家呢?

鄭家的地位。因爲他們的盟友崔家的衰弱,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低谷,尤其是韋家分封諸侯,使得各地的諸侯瘋狂竄起。因爲掌握了一地的軍政,使得他們的實力,竟隱隱有超越高門大姓的趨勢。這對於鄭家來說,顯然說很難接受的事實,而事實上,此時的鄭家,確實急需一個契機,而如今,昭義鎮送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們會如何?

對於鄭家來說,這是他們維持家業的唯一機會,他們現在依然實力雄厚,可是一鎮都督所代表的則是未來,鄭家在得到這個旨意之後,必定會傾盡家族所有的力量,動用所有的關係,以及一切的人力物力,來支持鄭彤就任都督。

兩虎相爭,一方是新近崛起的軍閥,一方是歷經了數百年的世家大族,雙方的實力,人脈,財力,影響都是極大,自然那秦少游的勢頭不小,鄭家相比來說矮了一截,可是韋玄貞相信,一旦雙方拼命起來,絕對是一場好戲,更不必說,即便鄭家鎩羽而歸,那也無妨,至少姓秦的對姓鄭的下了死手,其他的豪門和高門,也會禁不住對秦少游心生警惕之心。

這一策叫做驅虎吞狼,似乎不算什麼壞事,韋家至少可以暫時坐山觀虎鬥,且看這雙方你死我活。

想到這裡,韋玄貞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不知不覺,已是出了大明宮,他回頭看着這巍峨的宮牆,心裡不由嘆息,韋家……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裡啊,否則……

先是韋正德,接着就是韋弘敏,一個又一個人的首級,讓韋玄貞的心寒了,再下一次,就極有可能是自己了,絕不能輸。

一時之間,韋玄貞突然發現,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侍中,對於自己來說,不再是高位,更像是一個擺脫不去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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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宮中的許多流言蜚語傳出。

在鄭家的一處小別院裡,數十個鄭家最重要的人物已經接二連三的出現。

他們之中,又高居宰相的鄭榮,有那最近傳言可能任昭義都督的鄭彤,還有許多的禁軍,長安府高官,除此之外,一些重要的門生故吏也被請了來,這些人是鄭家最重要的力量,幾乎是鄭家在長安城中的核心人物。

就在這幽暗的小廳裡,每一個人都凝眉,每一個人卻沒有輕易發言。

鄭彤臉色平靜,只是坐在角落,現在還沒有他說話的份,雖然作爲鄭榮的族弟,鄭彤有足夠的話語權,只是……今日卻不太一樣,今日他不宜說什麼。

其實更多人卻說看向鄭榮,這幾年來,因爲崔家的衰弱,與崔公走的很近的鄭榮也是飽受打擊,雖然他依然還是宰相,可是失去了宮中信任的宰相某種程度來說可謂是一錢不值。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鄭家這樣的大族,自然不可能因爲一些打擊就被擊倒,所以鄭榮一直都在努力的維持着這個家族,鄭家在今日,自然還是風光無限,還是涌出無數位極人臣的子弟,更有不知多少地方的官員,只不過……鄭榮最擔心的卻不是那廟堂,廟堂之上,韋家與鄭家再如何有嫌隙,鄭家也不怕,畢竟真要動鄭家,牽一髮而動全身。拼起命來,韋家也沒有好果子吃。

只是但凡執掌家業的人,都絕不能只看着眼下,對於他們來說,未來才最是緊要,鄭家的未來會如何呢?

如今,天下三十七鎮諸侯,許多與韋家親近的大族,都已經得到了分封,將天下的州縣變爲了私產。統統瓜分了一乾二淨,而唯獨鄭家,卻是一無所有,割據一方,對於任何大族來說都有着極大的好處,幾乎可以想象,十年二十年之後,那些憑藉着封地的家族,都可以趁此機會。重新對天下進行洗牌。

而那時候,鄭家該怎麼辦?

現在……似乎有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昭義鎮……昭義鎮幾乎可以說是天下最肥的封地之一,朝廷有意讓給鄭家。鄭家敢要嗎?

敢不敢要纔是個問題啊,誰都知道,那秦少游是絕不肯讓人虎口奪食的,固然是你得了聖旨。有了都督的名分,人家也絕不會將這實打實的好處拱手相讓。

韋弘敏的下場就在眼前,這對鄭家來說。不啻是火中取栗。

鄭榮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長長嘆口氣,他慢悠悠的道:“先父在時,曾一再叮囑,說是自隋文開了科舉,大族的興廢,就總是迫在眉睫。而我等不肖子孫,如今就坐在這裡,眼看着一個個的危機臨近,也看着鄭家的門庭日益冷落,老夫啊……心中惶恐,怕就怕家業敗在老夫手上,對不起列祖列宗,更對不起,自己的子孫。鄭家,已經歷經了五百年,着五百年來,不說數一數二,卻也算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富貴真的能長久嗎?而如今,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許多事,大家看的都很明白,可是使不上勁啊……”

他好生的抱怨了一陣,表露出了自己的擔心。

不擔心才見鬼了,這樣下去,鄭家當真要淪落爲二等了,而更可怕的卻是這些年來,鄭家因爲家大業大,爲了爭奪更多的利益,自然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現在不敢做聲,並不是因爲他們忘記了嫌隙和仇恨,只不過是因爲忌憚於鄭家的實力罷了,而一旦鄭家淪落,即便是想要成爲一般的世家大族,只怕也不可得,因爲真到了失去讓人忌憚的資本之後,接下來,便是無數有心人的報復,到了那時,就真正是家破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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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榮沉吟了片刻之後,又道:“老夫聽說,宮中有意讓老三任昭義都督,這其中的關節,想必大家是清楚的,哎……如今,咱們是進又進不得,想退呢,卻又無路可退,說一句難聽的話,老夫難啊,這些日子,真是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大家都清楚,鄭家生死存亡,也就看這數十載了,昭義鎮,這對於鄭家來說,是何其大的好處,只要當真能掌握,那麼鄭家,便是再繁華五百年,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們說,鄭家能放棄昭義鎮嗎?”

他這幾乎說自問,而後卻是斬釘截鐵的自己回答:“不能,鄭家絕不能放棄,鄭家若是放棄,不但會爲天下人說笑,更會使今日在座的你我,無顏去見列祖列宗,所以……我知道大家是來商討,是否去接受朝廷使命的問題。可是老夫只想談一件事,鄭彤,如何去任那昭義都督,鄭家會遇到什麼樣的苦難,會面對什麼樣的殺機,需要準備多少財力物力,又需要動用多大的關係,總而言之,咱們鄭家即便是傾盡所有,這昭義鎮,也非要納入囊中不可,無論是什麼代價,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精神一振。

對於這些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鄭家人來說,其實大多數人和鄭榮的心思一樣,他們都很清楚,他們無法割捨掉昭義鎮,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迎難而上。

“只是,那秦少游……”

鄭彤這時候反倒說出了困難,畢竟,赴任的人可是他,他可不想,到了衛州之後被人打了黑槍,韋弘敏都死了,自己的命。難道有韋弘敏硬嗎?

大家的目光落在了鄭彤身上,紛紛七嘴八舌:“不如,找個關係,先和弘農君王打個招呼,我們鄭家,與關東士族多少有些關係,請他們斡旋,想來……”

“不可,這絕不是說情就有用的,昭義鎮是什麼。昭義鎮是天下一等一的肥肉,不知多少人眼紅,多少人想要爭搶,那秦少游,豈可因爲一些舊情,就此放棄,一山不容二虎啊,天底下的事,很多時候哪有這麼多道理和情義可講。”

“我等有朝廷的旨意和委任。那秦少游難道……”

“他當然不會明着幹,可是嘛,諸位記得前幾年湖州刺史的事嗎?上司要查這湖州刺史,人呢。倒是到了湖州,那刺史也是恭恭敬敬的迎了,那欽差查了半月,果然有了許多的發現。一時也是興奮,竟是與人在酒宴上說了此事,結果如何。結果他的欽差行轅失了火,一夜之間,他和他的僕從十幾個人全部燒了個一乾二淨,那湖州刺史還連夜救火呢,嘿嘿……這裡頭到底是什麼名堂,大家難道不知,還有那湖州刺史,現在還不是照樣是朝廷命官,他關係硬呢,朝廷反正也查不出什麼,只要有人肯包庇,他做什麼不敢?方纔子昂說有朝廷的敕命,所以不必有什麼擔心,其實明面上的事,倒是一丁dian都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暗地裡的事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昭義鎮現在不知安插了多少姓秦的人,只怕老三去了那昭義鎮,天知道什麼時候來一把大火,直接就灰飛煙滅了,這事兒啊,還真難,這姓秦的和姓韋的拼命,反倒是我們鄭家,卻也受到了波及,不摻合進去是不成了,可是摻合進去,就得準備好拼命,絕不能心懷僥倖。”

鄭彤聽了這話,頓時打了個冷戰,彷彿自己一下子陷入了火海一樣。

這事兒,還別說,姓秦的真幹得出來,把鄭彤一把火燒了,朝廷能說什麼,誰能查得出真相,可是往後呢,誰還敢去昭義鎮做都督,這昭義鎮,自然而然也就姓秦了。

“他若是真敢,咱們鄭家,難道就這麼好欺負,少不得要和他拼命了。”

“本來就是拼命啊,誰說不是拼命呢,韋家會這麼心善,把昭義鎮拱手讓給我們?無非就是希望我們拼命罷了,可是不拼,也不成啊,沒法子的事,我看哪,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老三是無論如何也要去昭義鎮的,真要那姓秦的敢玩陰的,咱們鄭家,也只好拼命不可了。”

鄭彤噤若寒蟬,忍不住道:“應當沒有這樣嚴重吧,什麼叫等姓秦的玩陰的,他若是玩了陰的,那我豈不是已經烤成焦炭了?”

鄭彤也不是傻子,這擺明着是讓自己去犧牲嘛,先死了再說,走一步看一步,我去,你倒是說的大言不慚,有本事你去死啊。

“咳咳……老三,你且聽我說……”

鄭彤卻是板着臉,道:“總要未雨綢繆纔好,這……這……怎可走一步看一步呢。”

正爭執個不休。

鄭榮卻是咳嗽一聲。

畢竟是一家之長,威望還是有的,等鄭榮一聲咳嗽,大家都安靜下來,紛紛看着鄭榮,鴉雀無聲。

鄭榮苦笑道:“事到如今,似乎也別無他法了,總之,什麼辦法都要試試,現在不是旨意還沒有下來,等下來了,該走馬上任的要走馬上任,自然,老三在鄭家挑人,想要什麼人,都可帶去,爲了以防萬一是應當的,鄭家既要禮,也要兵,一方面,確實該叫人去弘農楊家和趙家那兒走動走動了,無論如何,該維繫的人情還得維繫,自然,也要讓那秦少游,心有顧忌纔好,不過眼下,且先緩緩,老三先上任了再說。”

“大兄……我……”鄭彤有難言之隱,秦少游的兇名,他是素來知道的,這是去摸老虎屁股啊,別看在場的人說的都很輕鬆,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卻是自己。

鄭榮知道鄭彤的心思,也心知若是勸他,他反而要提出無數的理由,索性就板着臉,道:“這是你的際遇,也是咱們鄭家的際遇,到了如今,就不要扭扭捏捏了,這事兒,老夫做主了,就這麼辦,這幾日,該如何籌措和準備,都要抓緊,老三,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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