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某些時候,竟然成爲了一個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的一個角色呢,他現在正在一個田頭髮火呢。
種田,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本來他以爲這些人老實去做,就會沒事,可是沒有想到還是出事了。
草原上詭異的天氣,讓溫度本身變得非常的詭異,這不,一些人過來報告自己說是土地裡的種子直接就沒有發芽,而且還不少呢。
他趕緊跑過去看了,果然是如此。
雖然他記得自己小的時候看過的那些土地都是秋天的時候下種,然後到了冬天,就是一片的綠色,雖然顏色有的時候非常深的那種,可是的確是綠色,然後開春之後,就算是牛羊不小心啃食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呢,這裡的時間和過去的不一樣,他們似乎只有春天和夏天和冬天,而且冬天的時間非常的長,所以在選擇方面就有針對性,不能按着普通百姓的方式進行。
而且,他忽然想起來了,大唐吃麪其實也是自己帶動的,過去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是吃麥飯,什麼叫做麥飯,就是麥子直接做熟了開始吃,這樣的方式,在石磨大面積使用之前,還是不被人喜歡,而後來慢慢地有了白麪之後,這種作物纔會被人真正的喜歡和認可,以前可都不是如此。
出現問題,屬於出師不利,這個世界上種田可能是最考究人心的一件事了,所以,葉檀來到地頭的時候,看到不少已經被人挖出來,然後打算繼續吃掉的種子的時候,開始發火了。
這些種子一個冬天過後,不少地方早就被凍死了,而且現在土地突然解凍了,很多土地裡面的微生物也是很多的,草原上的野草之所以能夠生長的那麼茂盛,不是沒有道理的,各種蟲子和屍體堆積而成的肥料可不是一句空話。
“行了,現在天氣暖和了,大家繼續種,但是之前的種子任何人也不許吃,只要是被發現了,直接貶爲奴隸。”
葉檀說完這個就離開了這裡,然後很快就回到了套海鎮。
本來還有點熱鬧的套海鎮,在葉檀突然出現的時候,一下子就安靜了,很多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因爲他們說的話內容很多都是嘲諷葉檀的,畢竟,想要在這樣地方種植出糧食,可是很不容易的,否則的話,爲什麼很多年前沒有種植出來,這種人呢,也是最可恨的,因爲他們自己做事的習慣就是我不做,然後看到別人去做,雖然這件事可能非常的丟人吧,於是乎,沒有出現成果,然後就很激動地說自己當初爲什麼不去做,不就是因爲這個嗎?
葉檀一言不發地回到了院子裡,然後剛剛坐下,就看到代金鳳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然後手裡拿着一本奏摺之類的東西過來了,笑呵呵地說道,“少主,雖然套海鎮四周的莊稼出現問題了,可是天籟湖那裡卻不一樣,聽說已經出苗了,而且效果不錯。”
天籟湖是封平負責的,葉檀一把抄過那個文本,看了起來,果然,和自己當初想的差不多,因爲有水源,很多時候水源就是一個地方的命啊,這個水源還可以保溫,而開春了之後,他們那裡就不錯了。
“好,好,好。”葉檀激動不已地看了三遍,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對着代金鳳說道,“讓他們上飯,我餓了。”
“好嘞。”代金鳳也是很高興,因爲葉檀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因爲如此,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地方的氣壓有點低的,現在願意吃飯了,很多事自然是簡單了。
剛剛吃過飯,葉檀就接到了一個消息,聽說套海鎮來了一批人,這些人似乎都不是普通人,可是人家來了之後,老老實實地吃飯,休息,閒逛,卻沒有生事。
對於這樣的人,他的態度就是,隨他們去吧。
崔清塵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只是喝了一碗粥,然後就坐在那裡看書,在鬆洲,任何人都喜歡看書,就算是出去打柴的人也是如此,因爲不讀書的話,你是沒有出路的,而有人會說那不是有很多的文盲嘛,你真的以爲鬆洲有錢了之後,葉檀就讓大家吃喝好了就行了,無數的老人被拉出來進行掃盲,這樣的行爲在過去自然是驚世駭俗的,不過呢,在飢餓面前,任何事都不是一個大事,都是小事,在餓肚子面前,還有什麼事是不能擺平的?
所以鬆洲的識字率是非常高的,有的時候那些抄寫朝廷的通告的人如果寫字不好看的話,都會被人罵的,這個人呢可能就是所謂的老者,這個老者可能活了六十年,有五十多年沒有吃過飽飯,可是他現在就指着你的鼻子罵,你能如何?
那些喜歡玩樂的人,在鬆洲是沒有市場的,李綱當初還擔心這些人吃飽飯之後就開始飽暖思**的,可是呢,葉檀的冷酷讓他渾身一抖,然後哈哈大笑,沒有想到,這小子控制人性的本事不小啊,如果吃過飯,吃飽了飯,那麼就開始讀書寫字吧,腹有詩書氣自華不是一句空話,也因爲如此,很多來鬆洲的人都覺得這個城市雖然依舊是個邊塞城市,卻有一股股的濃烈的書卷氣迎面而來,就像是一本本書籍被放在火上烤一樣。
剛剛將大學翻了一個遍,就聽到門子說,門口有人求見,而且還是兩個。
“請。”
崔清塵輕輕地揉着眉頭,看書有個壞處,那就是容易將人的思維定格在某個地方,讓你出不去,所以,需要先調和一下自己的心神才能出去見客人。
很快,她就出了書房,然後看了一眼四周,沒有說話,可是所有鬆洲的人都知道,葉檀的書房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是最大的機密,任何人都不能隨便進入,除非有葉檀的首肯。
走進客廳,就看到一黑一白兩個宛如蝴蝶花一樣的女子坐在那裡,都是現在大唐最流行的墜馬髮型,而一個如白蓮花,身上的飾品很少,卻因爲如雲的長髮修正的非常整齊,上面應該是撒了暈露,讓頭髮微微有點潮溼,光潔的額頭顯得很白淨,雙眼如水,眼球黑如球,讓人看一眼都捨不得放過,鼻子高挺,朱脣小櫻桃,臉頰鵝蛋臉,脖子處修長而不帶一絲皺紋,一身白衣衫,卻有一塊青綠色的玉佩掛在腰間,站在那裡如花一樣。
而另外一個則是一身黑,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麼材質,可能是蜀錦,竟然有一絲髮亮,而她的衣服上卻繡了一支振翅高飛的鳥兒,不認識,只是尾巴挺長的,顏色也是素雅的一色,只是她的姿容更加的上乘一些,只是眉毛微微上揚的,帶着一絲不聽話,長髮上面卻有一隻簡單的金子做成的步搖,一步一動,別有一番味道。
如果單純用長相來說的話,年紀大的話是潔,年紀小的則是靈動。
至於崔清塵則是嚴肅與高冷,雖然年紀小,可是站在那裡就是氣場。
“請坐,來人,上茶。”
她現在就是這裡的主人,所以坐在主位上,然後邀請兩個女子坐下,只是呢,眼神微微帶笑之中卻有幾分嚴酷,有點類似看自己的老公出門之後,卻有幾個女子過來找他,說是認識他的事。
很快,就有穿着乾淨的小廝過來上茶,然後躬身施禮,站在門口,等待伺候。
“天氣熱了,來,喝一杯熱茶吧。”
崔清塵伸手素雅的小手,雖然不如秦仙兒的那麼修長,可是細緻可愛,讓人喜歡。
左手將茶碗端起來,然後用手輕輕地拿過茶蓋子,輕輕地推開上面漂浮的茶葉,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後滿意地放下蓋子,將茶碗放在桌子上,一臉的幸福。
秦雨雖然沒喝過,可是自然是會學習的,很快就學會了,也跟着喝了一口,而秦仙兒則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只是看着上面冒着熱氣,就直接反對了,她不喜歡熱,也不喜歡冷,冬天的時候喜歡吃夏天的東西,夏天的時候正好相反。
“不知道兩位姑娘來隨園,所爲何事?”
崔清塵倒是沒有在意,而是淡淡地問道,然後看了一眼門口的門子,小廝點了點頭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就端上來兩樣點心,一個叫做驢打滾,另外一個叫做水晶糕,都是鬆洲特產,在長安也只有幾個地方有。
“妾身秦雨,與葉侯是舊相識。”秦雨倒是落落大方,雖然她和葉檀真的是老相識,可惜的是,卻不一定合拍啊,因爲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挺大的誤會的,然後指着秦仙兒說道,“這是我妹妹,秦仙兒。”
“哦,原來是秦雨姑娘,仙兒姑娘,不知道來隨園所爲何事?”崔清塵淡淡地問道,雖然她們的確很漂亮,可惜的是,自己家卻不是很怕,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比她們都要危險,最主要的就是,葉檀的心中只有長樂公主李麗質,其他的人一概沒有興趣,否則的話,自己說不定也會緊張幾分。
秦雨不知道如何說,難道說,我曾經行刺過葉侯,然後現在我需要他的保護,所以我就來了,這句話如何說出口啊,而秦仙兒聽到她連續問了兩次所爲何事,有點不高興地說道,“你是這裡的主人嗎?管我們來這裡有什麼事?”
崔清塵的眉毛微皺,不過呢,卻沒有生氣,在她的眼裡,秦仙兒雖然看着比自己大幾歲,和葉檀差不多歲數,可是實際上卻和崔清塵不一樣,她從小經過的那些事,如果一個普通的人的話,恐怕早就瘋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沒有代價的成長,所以說,有些事,總是會讓人成長和瘋狂。
“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先吃點?”崔清塵指着她們手邊的點心說道,“都是鬆洲的特產,別的地方暫時沒有辦法吃到。”
秦仙兒被她的話給噎着了,這算什麼事啊,剛要拒絕,卻聽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小臉不由得一紅,卻不敢動手去拿,擔心被人看輕了。
崔清塵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拿過一個小勺子放在她手邊道,“吃這個東西可是有訣竅的,不能直接用手拿,容易粘在手上,需要用這個來取,爲了不至於噎着,最好一小塊一小塊地吃下去。”
雖然比崔清塵要大一些,可是此時的秦仙兒卻似乎成爲了一個小孩子一樣,隨着她的指揮輕輕地取了一點,放在自己的嘴裡,卻感覺味道真的是太好了,不等自己的嘴巴的那個嚥下去之後,就又取了一塊,這個東西里面放了一些油脂,對於這個朝代的人來說,就是無上的美食啊,而且還有糖,這個就算是皇室裡面的很多糖都不如鬆洲的要好,因爲裡面有雜質。
秦仙兒是個奇怪的女孩,如果害羞的話,就不吃了,可是一旦吃起來的話,那麼就不會鬆口,很快就將面前的這份吃完了,然後看着自己姐姐面前的那一份沒有好意思動粗,就看着崔清塵道,“還有沒有,味道真的是不錯。”
“喝杯茶吧,天氣這麼,吃的太多了,容易胖的。”
崔清塵卻沒有同意,只是給出了一個建議。
“哼,小氣。”秦仙兒嘟囔了一句,似乎很不滿意,不過呢,這正是崔清塵的目的。
又喝了一次茶之後,卻發現沒有那麼苦了,反而帶着淡淡的甜味,這讓秦仙兒的精神好了不少,可是外面的陽光也跟着高起來了。
“崔姑娘,不知道我們能否去鬆洲?”秦雨發現了這個姑娘就是個老狐狸,自己這種試探的說法,根本就是毫無用處,人家也可以當做不知道什麼事啊。
“去鬆洲幹嘛?”崔清塵問道,現在每天都有不少人去鬆洲,因爲有個詞彙說的好,哪裡有錢就去什麼地方,那裡有吃的就去什麼地方,這就好比不少人一旦出現災禍的時候,就會去京城一樣。
“避難。”
秦雨雖然不想說出這兩個字,可是自己就需要如此,因爲一旦出事的話,就連忠叔都沒有辦法護住自己兩人,因爲天下之大,無處不在,也因爲如此,你沒有地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