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到底能不能成爲外族的皇帝,沒人知道,但是呢,此時的他卻有點犯嘀咕了,因爲他發現這裡竟然沒有多少醫師,就連基本的包紮之類的會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培訓也似乎沒有系統性,這個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辦纔好。
吃過晚飯,看外面的天空黑乎乎的一片,朔方附近除了他們的戰馬之外,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牛羊了,而是取而代之的是肉,內臟以及皮毛。
至於說身體健康,身材健壯的一律送走了,大唐現在缺少任何東西,包括牲口。
當一切都沉穩了之後,大家都開始有點懶洋洋的,晚上吃飯都是熱粥的情況,如何能夠不舒服呢,就連二路那些輔兵也是如此,因爲這感覺真的是太舒服了。
可是這樣的日子,卻讓葉檀的內心有點焦急,因爲他一直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點的關於李靖等人的消息,雖然史書上說李靖後來是勝利了,將那幫孫子打個半死,還將頡利可汗給抓住了送到長安獻俘,場面搞的很大,不少人也因爲這次的事,而升官發財了,可是那些跟着李靖出去打仗的人最後能夠剩下多少,就沒人知道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因爲這個世界上自己可以在乎的人不多,像是那些一到古代就爲國爲民的事,他是不願意去做的,可是當他真的在這裡和這些人相處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是逃脫不了宿命的糾纏。
他開始擔心了,雖然現在的帳篷很多,糧食不少,肉食不缺,燃料也足夠了,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一些準備,至於是什麼,他不知道,所以他吃過飯就會發呆。
但是呢,事情在第二天的時候,卻出現了轉機,爲什麼這麼說呢,昨夜下了一場雪。
鵝毛大雪鋪滿地,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好幾個帳篷都倒了,而腳下的雪竟然已經到了膝蓋上面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外面的陰天和呼呼的冷風,這感覺非常的不舒服,可能你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這樣的天氣吞沒。
許敬宗感冒了,昨晚他的帳篷被風吹開了,結果凍着了,本來呢,葉檀想要讓他去地下睡着,可是他就是不去,說什麼,主帥都不睡地下,自己爲什麼要去,可是現在看着面前這個不停咳嗽的人,葉檀皺眉地說道,“許先生,你還是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葉侯,小病而已,我沒事,只是我擔心如果接下來的風霜依舊如此大的話,我們的帳篷可能就會倒的更多,這不是下面的人不用心,而是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事。”吸了吸鼻子,許敬宗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暈。
“是啊,而且現在挖坑也來不及了,這裡的土地凍的比鐵塊還要硬。”葉檀一腳踢開了腳下的雪花,冷聲道,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讓人挖掘這些東西是沒有意義的,而且他剛剛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此天氣繼續冷的話,這個帳篷的保溫效果可不好啊。
怎麼辦,怎麼辦呢。
葉檀揹着手不停地走來走去,雖然只是過了一個晚上就有不少人的臉爛的槽透了,甚至於被凍成了青紫色,這些人昨天之前還讓自己看着的時候,覺得樣子挺可人的,可是現在卻顯得可怕的很,就連那二路的鼻子上都掛着已經成了冰錐一樣的鼻涕,這些人很早就起來活動了,只是呢,這種的溫度之下可不能承受多少的,畢竟沒有足夠的東西禦寒是不行的。
葉檀在那裡想着,似乎在什麼書上看到過,有個什麼民族就在非常冷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來者?
他想了好一會,擡頭看天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愛基斯摩人,人家雖然人數少了點,可是真的可以度過去啊。
對了,他忽然想起了黃易先生,那本書尋秦記裡面不是有那一件事嘛,項少龍帶着當時的小公主趙倩逃亡的時候曾經蓋過一間房子,似乎是冰房,那麼自己難道不可以嗎?
想到這裡,他猛然一跺腳,對着外面喊道,“來人。”
很快夜梟就跑過來了,看着葉檀那滿臉笑容的樣子,就忍不住問道,“家主,有何事?”
葉檀看着他的臉也有點微微爛的樣子,就說道,“現在,你去將所有負責後勤這一塊的人都過來,我有事要說,對了,讓他們全部去朔方城裡。”
“諾。”夜梟說完就趕緊出去了,雖然帳篷裡很暖和,可是事情不能耽擱,他知道葉檀最討厭別人耽擱的,如果耽誤了他的事,不管你是誰,結果都不會好到什麼地方。
葉檀從系統裡取出一把長劍,劍鞘是銀白色的,上面有七顆寶石,光芒四射的似乎在流動,而裡面的寶劍卻沒有打開,而是直接出去了。
等到他到了的似乎,朔方城裡就站了很多人,雖然有點冷,可是人多也稍微熱鬧一點不是?
看到葉檀來了之後,常和等人都高興地看着他,希望可以給出答案,雖然現在不少人都在坑裡面休息,還算是暖和,可是更多的人卻是帳篷裡,如此這般的話,到時候不用敵人來找事了,他們就損失三成人馬,這不是勞民傷財嗎?
“昨晚的大雪大家都知道了,看來今天最近今天都是如此,如果我們不想辦法將屋子裡弄的暖和的話,到時候就算是吃飽了也撐不住多久,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們看着我做,如果到時候真的可以的話,今天大家就一起做,如果不行的話,再想辦法。”
他的話剛落,其他的人都忍不住道,“我們一定認真學習。”
葉檀說完這句話之後,也就不等了,在這裡找了一個不錯的地方,面積夠大,而且土地平坦。
他就用樹枝畫了幾下,將位置固定了,然後就帶着這些人去了外面的河流那裡。
雖然河流不大,但是呢,還是有足夠的水的,於是,他就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寶劍,結果所有的人看到那上面似乎在流動的寶劍的時候都吃驚不已,不是吧,用這個來取冰,太浪費了吧?
不過呢,葉檀卻不在意,將寶劍抽出來的時候,大家繼續吸了一口冷氣,因爲竟然看不到劍刃,這算是什麼事?
然後葉檀就用手裡的這個叫做隱影的寶劍在水裡取冰,都是四四方方或者長方形的,然後冰塊就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牛車上,很快他們就朝外面運回去了。
差不多盞茶工夫,就差不多足夠了,然後大家接着就回去了,一路上走來走去,加上風似乎小了不少,竟然有點暖和了。
然後葉檀讓人準備水,這個水變成了粘合劑,那些冰塊都像是砌牆一樣地被弄好之後,外面葉檀讓他們將牛皮封存好,儘量不要漏風,然後外面再用雪花掩蓋一番,然後留幾個洞,目的是爲了防止裡面太過黑暗和爐子的外沿不好弄。
常和等人卻面面相對,不明白什麼意思,將冰塊和雪花弄出來,靠近自己,豈不是更冷嗎?
不過沒人出頭,因爲無數的現實告訴他們,如果在這方面和葉檀談論的話,會讓你很尷尬的。
然後其他的人就按着的要求將爐子和一些鐵管弄好,然後就是一些獸皮鋪在地上之類的。
當一個人將火升起來了之後,本來是橘黃色的火焰,慢慢地變成了正常的藍色了,然後幾個人就將那個對面就是破敗的牆體的門拉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多少風。
過了一會,房間裡就很暖和了,至少不會前胸烤熟,後胸透心涼的。
然後幾個人開始檢查冰塊是否會融化,可是現在這樣的溫度,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等到確認了這裡可以睡覺的時候,其他的人反倒是都瘋狂了,開始要自己去準備,卻被葉檀攔住了,“我剛剛做的只是最好的一種,但是河裡的冰卻不是無限多的,所以你們就將牛皮外面加上雪,同時不停地澆水也可以,當房子都弄好了之後,朔方城四周也要如此做,放心,開春之前,這裡絕對不會融化的。”
葉檀說完這個,轉身就走,而其他的人聽到葉檀的話,趕緊去準備,因爲真的是很冷哦。
可惜,葉檀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許敬宗的病似乎加重了,本來呢,他是可以給這個傢伙喝點好東西就可以治好的,可是葉檀卻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不是吝嗇,而是這裡的人有點多,這幾天冷熱不均,生病不在於少數,要是自己真的都給的話,那麼到時候就算是將自己弄死了也照顧不來。
雖然看了不少醫書,可是真的執行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啊,所以,他現在真的需要一個醫術高手。
就在他讓夜梟給許敬宗弄點熱水薑湯喝下去,就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其他的,他暫時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次沉默不語了。
一天的熱鬧過後,晚上的時候,基本上都住進了暖和的房子,有的人的房子不暖和,但是可以和別人一起住,所以出去巡邏的人都穿的和一個黑熊一樣,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了,可惜的是,還是有不少人都生病了,似乎有蔓延的跡象。
刑天今天特意出來巡邏,因爲對於他來說,雖然冷,但是不至於那麼冷,所以,他很自然就承擔了這個任務。
夜晚一到,除非天上有星星,地下有火堆,否則的是黑乎乎的一大片。
雖然白天的時候雪花小了一陣,可是天氣陰冷的厲害,現在晚上了,天氣倒是不那麼冷了,可是雪花卻越來越大了。
他在軍營附近走了幾圈,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的地方就轉身想要離開,卻忽然聽到了一聲非常慘烈的狼叫,這個絕對不是因爲高興的聲音,而是有點淒涼的飢餓加上遇到獵物時候的興奮夾雜在一起。
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羣狼的好運氣,在這樣的天氣裡還可以得到食物不簡單哦。
剛要轉身離開,卻聽到一個正宗的關中口音,“畜生敢爾。”
難道是大唐的人,可是這麼冷的天,他來這裡幹什麼?
不過呢,刑天雖然冷酷無比,卻還是打算過去看看,對於他來說,這些狼羣不算什麼,除非出現超級大的那種狼羣。
身上的衣衫不多,可是他的腰上一直都掛着之前他們給準備的帶着皮毛的老羊皮,這個東西雖然不如狗皮帽子暖和,可還是有不錯擋風的效果,所以,他的速度極快地就到了那裡,結果看到一個一身青衫的嘴脣凍得發紫的老道士手裡拿着一把長劍正在對付幾隻餓狼,可惜的是,這些狼雖然看着很精瘦,肚子上的皮包骨頭都可以看到,可是也因爲如此,它們對於突然出現的獵物卻是非常的激動的,所以就忍不住對着老道士撲來撲去的。
刑天看了,一共七條狼,除了一頭已經被老道士刺死了之外,剩下的都非常聰明地打算迂迴將他收拾了。
而老道士手裡的長劍再次砍中一頭狼的時候,卻被另外一頭狼直接咬住了長劍,猛然一壓,竟然砰的一聲斷了,而老道士手裡只能握住劍柄發呆。
“難道說,今日就要變成狼糞了嗎?”老道士喃喃自語道,看來人是不能貪心的,這不,一貪心就容易出事嘛。
自己周遊天下多好啊,掛着神醫的名頭天下人敬仰,這感覺不錯的,可是呢,他自從去年的時候遇到了無塵子之後,就發現有了其他想法。
他和無塵子是老相識,他是各個道觀都想收,可是自己不想待,而無塵子是各個道觀都不要,可是自己非得靠着。
後來有一次因爲無塵子被人拒絕之後說了難聽的話,結果差點被打死,是他救了他,雖然無塵子一直都想要和自己學習醫術,只是這個人心性不行,差遠了,後來他給了他一點錢就讓他離開,可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讓他混出來了。
鬆洲候的師父,一個什麼都不懂,連念個道德經都不會的道士。
而當他去鬆洲的時候,看到那麼大的醫館的時候,他瑞南是很高興的,可惜的是,他卻沒有辦法在裡面待着,廢話,鬆洲的最大都在外面戰場上呢,你只有等。
於是,他不想等,就來了。
就在他要後退的時候,忽然聽到兵器劃過空氣的聲音,然後那頭頭狼就被一把刀釘死在地上,然後走出來一個人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