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雪花再次飄起,將大唐的很多地方都給遮蓋的時候,他們終於還是出發了,很多事在之前就做了準備,所以,雖然他們來的時間稍微晚一點,可是本質上還是一樣的,他們來的地方時間很快,因爲帶隊的人是葉檀。
雖然他根本就不想出來,說真的,天氣這麼冷,在被窩裡豈不是舒服?
可是,這次李世民下了旨意了,他必須去,所以,也就只能過去了。
和上次差不多,他們的目的地就是朔方。
只是呢,和上次不一樣的事,這次來這裡的人當中,沒有上次的那些李承乾的衛隊,只有葉檀身邊帶着的兩千九百八十個人,本來是三千多的,可惜的是,刑天這個變態的作用之下,只有這麼多了。
而這兩千多人之中,有差不多三百多個,應該屬於葉檀的親衛,只是這個親衛隊和別的不太一樣,他們似乎都是死的,表情如此,行爲如此,簡直就是殭屍一樣,軍隊裡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願意和他們對話。
這次出來的人,除了當初讓刑天培養的拿五百個人只有三百多個之外,剩下的都是李夸父的浮屠營的軍士,至於說紅蓮花的那個隊伍一個都沒有來,因爲鬆洲那裡也需要防護的。
他們都是一人兩馬,所以速度極快,一路上都是走的大唐邊塞邊緣,目的就是爲了試試這些人的能力問題。
當葉檀趕回去鬆洲的時候,宣旨的太監早就等在那裡了,雖然他很喜歡希望葉檀永遠不來了,因爲刺史府是真的非常舒服,可惜的是,卻沒有辦法,人家回來了,宣旨結束之後,太監以腿腳不太舒服爲由,過完年纔回去,至於說回去之後到底怎麼辦,那就不是他的問題了。
在家裡睡了一天之後,葉檀就帶着這些人,包括李夸父,包括刑天,包括當初的覃宇等人,在十天之後就到了朔方了。
看着那座城池四周竟然沒有一人,他就知道,李靖等人恐怕已經出發了,自己等人在李世民的眼裡也許就是過來看看場子的吧,畢竟也算是未來的一個不錯的大官的人選。
雖然李承乾沒有來,可是他的內府總管常和過來了,這個看着差不多五十多歲頭髮已經有點發白的人,看到葉檀的軍隊的時候本來想要迎過去的,可是還沒張開嘴,就閉嘴站在一邊了,因爲這隻如黑龍一樣的軍隊的人馬匹不缺,馬蹄的聲音響徹四方,讓他不敢靠近。
等到這些人真的開始安營紮寨的時候,常和才帶着自己的手下過來,看到一臉疲憊的葉檀正坐在那裡主位上看地圖,趕緊過去,笑着問道,“葉侯在上,小的常和有禮了。”
“嗯?我記得太子府的人不是你吧?”葉檀奇怪地問道,記得是個年輕人才是啊,而且當初還是自己推薦的。
“哦。他被派去其他地方了,這次出塞,太子殿下派了老奴過來伺候葉侯。”常和如果不是因爲臉上有鬍子的話,你肯定會認爲對方就是個太監,可是這人卻是李世民的心腹,後來因爲李承乾賺錢有點多,讓他眼紅了,所以就派來了這麼一個人,一半是爲了照顧李承乾,擔心他被錢給迷糊了眼睛,另外一方面是爲了看看到底有多少錢啊。
“那你現在是太子的人還是陛下的人?”葉檀喝了一口熱茶,調侃地問道。
“這個,我一直都是太子的人啊。”常和有點尷尬地回答道,這個時候,說這個有什麼意義嗎?太子也是陛下的人那。
“哦,看來太子這次又要被扒皮了。”葉檀的話讓常和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呢,自從他來到太子府之後,的確是讓李承乾有點肉疼,但是他是自己的老子加上皇帝派來的,你能如何?
“呵呵。”常和尷尬地看着葉檀,表示不知道他說什麼,就算是知道的話,自己也不能說啊,這要是掉腦袋的事啊。
“讓你們帶的東西都帶來了嗎?”葉檀沒有繼續問他這麼一問題,再說下去,肯定會出事的,就換了一個問題問。
“都帶來了,十幾車粗布麻衣以及鐵鍋鹽巴,只是葉侯,這個東西真的是有人要嗎?”常和這句話不是簡單的懷疑,而是實實在在的懷疑,雖然這些東西的價格都不高,可是帶來這一路上也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啊,如果到時候賺不到錢的話,可就麻煩了,自己回去陛下非得欺負自己不可。
“太子跟着我做生意之後,可有做過什麼虧本的事?”葉檀不滿地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常和笑呵呵地說道,自從李承乾跟葉檀一起折騰了之後,不只是太子府,就連李世民的內府也是一年好幾十萬的流水呢,這些錢可都是真真切切的乾淨的錢,所以,李世民現在在內府這一塊讓長孫皇后和他綁在一起,目的就是爲了獲得這份好處。
“那就行了,我先睡一會,等明天有軍令之後,再來見我,不過呢,你們這些人就在朔方這裡吧,我知道那個破城池子是不是已經不能住人了,那就想辦法挖地洞吧,天氣冷,你這個人年紀也不小了,多注意身體。”葉檀的話常和自然是聽着很舒服的,自古什麼人可憐過他們啊,躬身之後就出去了。
剛剛回到了那個朔方土城邊上,就有好幾個人跟了過來,其中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程咬金家的人,因爲身材魁偉,脾氣也魁偉啊,看到常和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而是小聲地問道,“老常,事情如何了?”
其他的幾個人也跟着看着他,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程東,一切就緒,回去休息吧。”常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而剩下的人都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次的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葉檀這一夜睡得非常舒服,因爲一路趕路,他幾乎沒有多少時間休息,這個可能是前世留下來的不良好的習慣,只要是做事,他就會將自己的腦子的那根弦崩的非常緊,似乎下一刻就會斷了一樣。
清晨的涼風吹來的時候,葉檀才慢慢醒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葉曉早就起來了,給家主準備飯食,是他的本分,同時呢,還可以保護一下家主,葉大發在他來之前就說了,要是家主真的瘦了,回去扒了他的皮,他喜歡給野獸扒皮,卻不喜歡自己也被扒皮,加上葉大發也希望他可以獨當一面,畢竟葉家村的買賣越發的大了,需要的人手也越來越多了,就連葉威這個當初被葉檀踢出去的人現在也管着某個方向的生意,這就是一種悲涼的感覺。
洗了涼水臉之後,葉檀吃了一點東西,就走了出去,鬆洲特產的帳篷的確是個好東西,可惜的是,外面依舊很冷,大雪落下之後的草原,真的是沒有多少看頭,雖然沒有了蚊蟲,可卻多了幾分肅殺的味道。
他站在帳篷前的空地上,看着刑天和李夸父各帶着一羣人在操練,李夸父白衣如雪的造型還是很帥氣的,他手下的浮屠營也是非常正規的,而刑天的手下,更像是一羣吃肉的餓狼一樣,時不時地就會發出一聲震驚天下的聲音,只是這些人大部分時間似乎都是啞巴,也不知道刑天到底是怎麼訓練的。
看着遠處,那是草原的深處,按着歷史的角度來說,這次出兵,李靖將頡利可汗給活捉了,而且送到了大唐國都給李世民當了一個舞姬,但是呢,這其中恐怕不會太舒服。
而在朔方這麼一個小小的已經被葉檀毀過一次的城池裡,除了一些大家族的人之外,就只有不到三千的輔兵,這些人其實呢就是炮灰,勝利的是沒有軍功,倒黴的時候他們就需要在前面頂着,因爲沒有土地,所以日子過的宛如乞丐一般,看着出操的軍隊,他們的眼睛更多是落在這些人的腳上,因爲很多輔兵腳上的不過是一些草鞋,腳趾都凍得烏黑,看着就知道不好弄。
而在朔方附近,除了當初被葉檀弄死的木塔部落之外,其實還有一些所謂的漢人的牧民,這些人到底屬於那一塊就不清楚了,因爲他們不需要給大唐上供,可能會給那些部落一點好處,可是他們名義上卻屬於大唐,就是如此的尷尬。
而就在葉檀站在那裡的時候,在差不多十里地開外,一個人正看着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瘟神又來了。
公輸甲本來打算在父親的安排下,去一趟鬆洲,可是後來因爲其他的事跟耽擱了,而這個事的起源,來自於葉檀這個人。
木塔部落的人都死了之後,就有人來佔領他們的牧場了,於是,他們就和這些人開始打交道,這也是爲什麼公輸甲不高興的地方,新來的部落總是需要打點,上上下下的,否則他們的村落就沒有好日子過的。
任何荒涼的地方只要是有東西吃飽飯,就會有人居住,這個是肯定的,因爲大唐不是後來的那個大唐,就算是長安在冬天的時候都有人餓死,你何況是這裡呢。
雲州和朔州的百姓現在依舊很少,少的可憐,因爲到處都在亂七八糟的,這樣的氛圍其實是不適合人過火的,但是呢,卻又沒有辦法。
“怎麼,又是他?”公輸甲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那個躲藏的地方,然後穿過了好幾個比較險要的地方,最終回到了家裡。
他們家還是和過去一樣,不好不壞,公輸甲直接走進了屋子裡,在門口的時候說道,“父親。”
“何事?”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似乎體力不支的樣子。
“唐人進兵了。”公輸甲現在到底算是大唐的人還是隋朝的人,他們自己其實都分不清楚,因爲皇帝換起來,有的時候比家裡的那個柴門都換的勤,如何把握?
“哦,看來是李世民是真的暴脾氣啊,這就忍不了了。”裡面的人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調侃,然後沉思了一會問道,“看來這次突厥麻煩了,這個蠢貨。”
公輸甲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站着,等着父親的回答。
“你是什麼想法?”又過了一會,屋子裡的老人問道。
“父親,這次來的人有李靖,李績,牛金達,聽說就連薛延陀可汗夷男也參加了。”公輸甲雖然是個農夫,可是千年的家族不是蓋的,很多時候他們考慮的問題都比較簡單。
“那現在朔方城有多少人?”
“除了當初李靖他們留下來的三千輔兵之外,就剩下新來的鬆洲候的三千人馬。”
“哦?葉檀又來了,他這次來了是爲什麼,復仇?”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兒子遠遠地看了一眼,他帶來的兵士恐怕也不簡單,可能非常有殺傷力。”公輸甲的話讓屋子裡的人再次沉默了,然後嗓子很清脆地來了一句,“那就讓人去通知執失思力的手下,來試試這個人的成色,上次的那個木塔就是一個蠢貨,如果這個人還真的有點本事的話,到時候我們家族再和他聯繫一番。”
“父親,如此一來,萬一要是被他知道了怎麼辦?”公輸甲雖然在這裡待了不少年,可是公輸家的關係網可不是忽悠人的,對於葉檀的瞭解越多,越發的知道這個人不好惹,要是到時候出事了怎麼辦?
“什麼事可以靠着一個印象就去做了,不試試如何將公輸家的未來和他綁在一起,光靠着錢財能行嗎?過去的那些富商有幾個是可以善終的?”
公輸甲聽到父親的話之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低頭,然後退了出去。
很快,一個黑影子騎着一匹駑馬離開了村子,方向就是東北方向,看來是去找執失思力的手下的某個部落了。
時間也許很快,不用多久,就會見分曉,只是公輸甲總是有點不安,他總覺得父親想的不夠多。
夜風再次飄起來的時候,葉檀坐在帥帳裡看書,而李夸父和刑天都坐在他對面,正在吃火鍋,雖然味道不如鬆洲,可依舊不錯,等到他們快要吃完的時候,葉檀來了一句話,“這幾日,需要防備。”
兩人對視了一眼,根本就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諾,就一個字,然後放下筷子,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