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對於葉檀出言不遜的指責,裴元站在那裡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他擔心自己會撲過去的。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們家族當初也不過是個你嘴裡的賤民,後來靠着所謂的詩禮傳家,其實呢,就是鑽營的辦法,慢慢地起來了,當了幾百年的孫子,現在終於有點爺的樣子了,於是就開始看不起和你們祖宗一個出身的人了,你這樣子的貨,也就是被髮配的主。”
“你給我閉嘴。”在後庭這裡,裴元的情緒很不穩定,臉色猙獰大變,青筋蹦出,單手指着葉檀的臉怒道。
“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你裴元雖然算是在這樣的家族裡有點地位,可是我記得你母親應該就是個佃戶家的女兒吧,去裴府上送了一次菜,就被你們那個第幾房來着的少爺給強上了,然後就將人家趕了出去,後來因爲這個少爺沒有兒子,你才被接回來的吧,不過呢,你的那個母親被人鄙視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葉檀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刺穿裴元那顆脆弱的心,扯掉遮羞布,其實,大家族的髒不是一種物質上的,而是一種精神上的。
“你給我住嘴,我娘是四少爺的正房,不是那個賤人。”裴元雙手握拳,然後對着葉檀就打了過去,他內心藏了很多年的事,被人扒出來,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不好。
“呵呵,好可怕哦,這就是大戶人家的修養啊。”葉檀左右轉換,冷笑地問道,然後一腳將他踹在地上,趴在了剛剛被殺死的那頭小野獸的屍體上,“你以爲你和這個東西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有點用處而已。”
“你胡說,你個賤民,你全家都是賤民,這次謝家的人去了,他們都得死。我是裴家的大少爺,以後整個裴家都是我的。”裴元不管不顧雙手被野獸身上毛髮刺破了流血,不管不顧地說道。
“呵呵,是嗎?一個你嘴裡賤民的後人,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覺得可笑嗎?”葉檀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捏了一個詭異的符號,然後一股子陰沉、冷意、詭秘的氣息在他的身邊流淌。
“而且,誰家結婚不是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禮,你有嗎?你父母有嗎?當然啦,我不是說他們的事啊,只是覺得吧,如果他們的行爲也算是可以成就大少爺的話,那麼,以後走在路上的人看着姑娘就撲上去,就可以了,是不是,那麼土匪和流氓,不都是你的爹了嗎?”葉檀的話真的是狠毒,同時,一株奇怪的藥材慢慢地投入到身體四周,一股子清香的氣息慢慢地滲入到裴元的腦子裡。
“你爹纔是土匪,你爹纔是流氓。”裴元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神經錯落地胡說。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想問你,我對你還算是不錯吧,就連茶葉這麼豐厚的東西,我都給了你不少吧,你竟然還是不知足,就連謝家出手的事,你連兩不相幫都做不到,過分了吧?”葉檀一邊問着,一邊和系統溝通,這個東西,到底有多長時間的效果,系統給出的是一年,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夠了。
“過分什麼?謝兆豐雖然是個沒用的東西,可是他背後的人有用。而且,茶葉的利潤太大了,如果被皇帝知道的話,都會動心,你一個小賤民憑什麼拿大頭?”
裴元這話倒是沒錯,茶葉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賣了差不多5萬貫,對於一個剛剛建國不久的朝廷來說,簡直就是太有錢了。
不過呢,就算是獻給朝廷,也是自己,不能讓這些人去,因爲,容易出事,最主要的是好處,自己可能都得不到,也許只是人家旁支的一個人想要出仕,就可以將你的名額頂了。
“哎,在你們眼裡我們什麼都不是,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在我的眼裡,你們也什麼都不是,還賤民,你們配嗎?”葉檀說完,忽然伸手一把拍在裴元的後腦,然後一股子濃烈的氣流衝了進去了,而他系統上面的自由幣,從95488個,一下子變成了65884個,乖乖,太貴了。
裴元此時承受的痛苦絕非一般,因爲這種傀儡術需要的是被控制的人精神清醒纔不容易變成白癡,剛剛的一支引魂草目的是爲了讓他魂魄不散,其實呢,說白了,類似控制心神的那種藥物,不算是玄幻的東西。
“啊……”裴元感覺腦子都要炸了,拼命想要掙扎,結果手臂上扎滿了那個小動物的毛髮,一直到結束,葉檀才發現這個東西竟然是豪豬。
一陣悶雷從空中傳來,然後後庭回覆安靜,葉檀站在不遠處喘氣,奶奶都,真的是太累了。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看着趴在那裡的裴元道,“起來吧。”
裴元像是殭屍一樣地站起來,然後看着葉檀。
“啪……”葉檀忽然打了一個響指,裴元就回復正常了。
“喲,是葉檀啊,今天怎麼來這裡了?”裴元變成了當初的那個和葉檀剛剛見面時候的君子模樣,微笑地問道,同時感覺到手上都是被刺穿的東西,趕緊地甩了甩,是真疼啊。
“我沒事,你請我過來看看你的劍法的,我先走了。”葉檀說完轉身就走,而這個時候老曹走進來了,看到葉檀哼了一聲,然後就走進去看着裴元,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什麼事?”裴元感覺自己的手掌非常疼,不過還是表現的很有風度。
“老家說要派裴炎過來接管我們的茶葉手藝,說少爺你對那個賤民的的手段太過仁慈了。”老曹對這個少爺還是挺用心的,小聲地說道。
“裴炎?那個紈絝子弟?”裴元將手上的東西都清理乾淨之後,將那把短劍撿了起來,只有半截的,不過也不在意,只是放在手裡看着。
“是啊,聽說他最近很受寵呢。”老曹找了一塊絲綢,給裴元包紮,然後小聲說道,“都是那個葉檀的賤民,要是早點交出來,不就沒事了。我看呢,也就是少爺你對他們太好了,這些賤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就像是……啊……”
老曹的眼睛瞪的很大,不可思議地張開大嘴,看着裴元手裡的斷劍,刺破了自己的胸口,嘶啞地說道,“少爺,你?”
“我不需要別人在我耳邊嘮叨。”裴元手裡的斷劍忽然一轉,老曹的心臟碎了,躺在那裡,雙目圓睜,嘴裡的鮮血直流,而裴元則用他剛給自己包紮的絲綢擦了擦劍道,“我不許任何人搶我的東西,包括說話。”
離開刺史府的葉檀,騎在馬上,微笑地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知道很多事都要開始了。
“駕!”一甩繮繩,他一馬當先地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