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男人等女人下班纔是幸福,女人等男人下班一樣是幸福,只要是相愛的人,等待也是幸福。當時的我站在夫君當差處的後門,一臉的幸福和憧憬,想着夫君看到我的驚訝和感動,想着夕陽裡我們相偎着回去,在拉長的身影裡,那樣依偎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走啊,走到我們都老去。
三德一步一挨三回頭的向蘭芝走過來,回頭看李瑁那哀怨的眼神好像逼良爲娼一樣,讓李瑁不寒而慄。
李瑁心裡那個美啊,看你走向深淵,萬劫不復,我卻神定氣閒,把酒言歡。李瑁遞了個嚴厲的眼神,問不出來,小子,就等着和三福做伴去吧。
蘭芝看着這個慢慢蹭過來人很是納罕,不是因爲自己那個微笑就招來色狼吧,估計不能還像後世那樣,對誰都微微的笑,還是嚴肅點好。那人也奇怪,自己一看他,他就擡眼看天,頭頂有什麼,鴨腳樹的葉子倒是漂亮,但是一個大男人愁落葉而悲秋,難倒他是詩人,看穿着也不像,莫不是鄉土詩人,下里巴人,民間高手。想一想,蘭芝臉上又嚴肅了幾分,畢竟褻瀆文學創作者是庸俗的表現。色狼應該不會這樣內秀和含蓄,半推半就的蹭過來,應該是看上這個鴨腳樹了,蘭芝想走開,但是夕陽還是那樣刺眼,往外挪了挪,還是沒舍的離開,畢竟九月也是需要防曬的。
三德很崩潰,終於走過來了,可是感覺那距離更遠了,頭上開始熱呼呼的冒汗,問人家腰圍,真是難以啓齒,我可是好人家的男孩,我的一世英明,說不定就毀了,如果被路人誤解,揍我一個豬頭也活該,三德開始發冷,還是速戰速決。可是要是讓丫鬟紅袖知道了,紅袖那個給自己暗遞秋波的小丫頭,總是三哥三哥的叫,雖然臉蛋上有幾個雀斑,但是娶回去當老婆也對得起自己了,回頭求公子賞了,這個事要先下手爲強的。跑題了,可是要是紅袖知道自己在大街上攔人家夫人問腰圍,自己就徹底完了,公子肯定不會承認是他指使的,我這是何苦呢,三德真想哭。
蘭芝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表情在豐富的變化,好像很熱,又好像很冷,一會幸福,一會又難過的要死,難道醞釀作品是這麼痛苦的事情麼,遠遠的,虎妞一隻胳膊下夾着仲玥,一手往嘴裡塞着包子,虎步生風,仲玥橫在胳膊下,還在猛吃,這孩子胃口是越來越好了,吃多了肉包子,晚上還是要喂個山楂丸,消消食纔好。蘭芝不再糾結身邊這個創作中的藝術家,看着一個狗熊夾個猴子朝自己走來。
“夫人。”看那女子不再盯着自己看,三德終於開口了。
“咦。”我看着那人一臉熱汗,皮笑肉不笑的露着白牙,臉扭曲的如便便拉到褲子裡那樣痛苦,奇怪不是說胖人怕熱麼,我還沒出汗呢,他就熱成這樣了。
“夫人,我想問問你的腰圍是多少,還有體重。”那人五官扭曲,聲音顫抖,我再傻也知道不是藝術創作的靈感和衝動帶來的後遺症,這變態色狼什麼時候都有,什麼類型都有,喜歡收集腰圍和體重的還真是別有品味。
幸虧我是穿越人,早已經習慣這樣無禮的男士,因爲相親總是會遇到這樣的男士,我有免疫力。
“不知道。”不想和這樣變態浪費時間,專家說這樣的人大多色厲內荏,言辭以對他就作罷了,但是看下面的情形我們就知道了專家講話有時候很不負責任,甚至我都懷疑專家和色狼是不是一夥的。
那人開始臉紅脖子粗,汗水更盛,扭扭捏捏的說:“要不,夫人,我給你量量。”邊說邊伸手摸索着解自己的衣帶。
列位,您見過這樣拙劣的藉口麼,想沾人家便宜還這樣不好意思,這不是一般的變態,他給我的感覺好像談第一次戀愛那個羞澀的小男孩,拉拉你的手醞釀半天還要徵求意見,我很有意見,也爲這個男人感到悲哀,非禮不是這樣慢鏡頭的,一般的女士早跑了,應該是二戰突襲,閃電行動,據有數據顯示,戀愛中的女性喜歡暴力。但是一位唐朝男士這樣羞澀的提出這個要求,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人家看起來比我還不好意思。本來感到羞憤,惱怒,被侮辱,流眼淚,可我偏偏什麼都沒有,我想笑。
於是乎,古老的銀杏樹下,一位哭笑不得的夫人,尷尬的看着眼前的男士,一位羞澀的男士,哀求的眼神讓人心碎,一隻手在自己腰裡摸索,終於弄出了一根腰帶,彷彿求那夫人將自己勒死。
如果偶的面前是一個帥哥,那種一蹋糊塗的帥哥,深邃眼眸,磁性的嗓音,溫柔的微笑,神情的問候:“夫人,請告訴我您的腰圍。”估計我當場投降,馬路豔遇在我的生命裡不可遇也不可求,但是眼前的男士明顯不符合我的審美要求。
那人看我不說話,又上前走了一步,那腰帶就要遞過來,我只聽見宮門一響,時辰到了,相公一會就會出來,豁出去了,我扯的嗓子喊:“救命啊,非禮啊,抓壞蛋啊。”好像這是我沒幾天剛喊過的臺詞,不是不流行胖子麼,爲什麼我老是被騷擾,看來長的好是一種罪過,我只能告訴自己,我長的太好了。
相公沒衝出來,我只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衝過來,一手把那人抓住,再一隻手上去,那人就橫着被舉在頭頂了,下一刻,那個倒黴的搭訕男一個優美的拋物線重重的落在三丈外,一動不動,死了,但是又一個小娃娃用小豹子樣速度地的衝過去,對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大腿根就一陣猛啃,那人殺豬樣的慘叫,原來沒死。我家相公還沒出來,是虎妞和仲玥到了。
“你咋把他扔出去了。”我驚訝虎妞的力量和速度。好不容易有人上杆子調戲,我還沒體味到心跳的滋味呢,雖然
虎妞興奮的猛吐舌頭到:“姐,我再摔一個,你看看,我力氣大着呢,別看我才一百斤。”
我倒。
“去把仲玥弄回來,別給人家肯壞了。你姐夫快出來了。”我已經默認了虎妞的稱呼,既然是姐妹,何必要那虛榮,這個妹子雖然不大明白,但是在唐朝,這是我除了父母外唯一有血緣的親人了。
“娘娘,打壞人。”仲玥結結巴巴的說,這小子原來會說話。
“相公。”我一臉燦爛的微笑看丈夫和同僚打招呼。
“相公,您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各位大哥,我夫君在此處當差,多蒙各位照料,小女子在此謝過,以後有機會,希望各位大哥多來走動,不要客氣纔是。”對着衆人淺施一禮,雖然不知道唐人怎麼處關係,想來我做的還是不錯的。
一時間鴉雀無聲。風輕輕吹,葉緩緩落。衆人眼睛都看着我。
“弟妹客氣,我等改日一定造訪,一定。”一位同僚拱拱手,衆人飛快的消失了。
“咋了,我說錯了。”我詫異道。
“夫人沒有說錯,今天大家在宮裡聽說武惠王王妃爲壽王選妃,看中了楊家閨秀,據說那女子膚白,貌美,體態豐,腰有二尺四寸有餘,我便說玩笑說,我那夫人也是如此,衆人皆撫掌大笑,戲謔我是發狂癡想,那壽王妃何等尊貴,居然敢比,不料想我等出門,就看見夫人,那些人自然吃驚,剛纔那個說話的是陳子昌陳兄,那是我們這些年輕人裡醫術最高的,當日武惠王妃洛陽選妃曾讓陳兄爲新選之人把脈,隔了那紗帳,陳兄說腕皓白,姿豐美,有牡丹國色。”夫君解釋的時候眉飛色舞,好像那個新妃就是自己老婆一樣。
“隔了紗帳,能看到有牡丹國色,要我見腰粗我還信。”玉環終於出場了,看來胖人要大行其道了。我在追趕,永遠追不上時尚,於是我在原地等待,時尚來了。
“夫人,那路邊躺的人是怎麼回事。”仲欱好奇的瞧着那個地上裝死的男子。
“不知道,剛纔走路走那累了吧,躺下謝謝。”我說道。
“那我去看看,不會是累了吧,我看不大對勁。”夫君懸壺濟世的毛病犯了,醫者都好奇。
“走拉,不看。”我暗示虎妞擋着。
“好吧,不看就不看,夫人,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往外跑了,等夫君攢點錢,給你買個馬車,我看夫人體豐貌美,別讓那有心之人看走,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仲欱擔憂的說。
“哦,有這麼嚴重啊。”
“這個,我聽說壽王現在天天找胖胖的女子,看來這壽王的嗜好也是與衆不同,我有這樣的夫人還不藏着,可不敢讓別人搶了。”夫君在我耳邊小聲說。
“呵呵,有虎妞跟着,每人搶你的夫人,倒是你,別被人搶走了,我可聽說那賣豆腐花的阿春對你可不是一般黏糊,今天我就要看看那個小妖精有多厲害。”我佯裝生氣甩甩手帕快走了幾步。今天我出來的目的可不光是接他看看他的同僚那麼簡單,還有劉家那個沾光娘子說的阿春,看來也是時候展示展示的我壓迫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