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可他隻手扔舊抓着互平安副深怕王平安跑掉的樣子。
王平安將藥壺遞給他,道:“這藥便在這裡,你都拿去好了,到是不必非抓着我的手不放!”
軍官聞言立即抓過藥壺,同時也放開了王平安的手。可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卻叫了起來:“將軍,不可放了他,就是他讓手下打傷我們的!”
軍官嗯了一聲。伸手又來抓王平安,可手剛一伸集來,歐陽卻擋了開去,反手抓來,竟將他手裡的藥壺給奪了過去!
軍官頓時急了。叫道:“好好,人我不抓,但這藥可得給我,咱們有話好商量,莫要傷了和氣!”
都躺倒一地了,還說莫要傷了和氣!這話一出口,滿坊的客人無不莞爾而笑,看來這名官官對那壺藥極感興趣啊。要不然依着他剛纔狠巴巴的性子,豈能這麼好說話!
歐陽利倒也並不爲難,順手又將藥壺遞了過去。
軍官一把搶過。打開壺蓋,放在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起來,光聞還不夠,這軍官竟想象喝酒似的,對着藥壺口,張嘴喝上一口!
王平安忙道:“慢着,慢着,這藥是外用的,不是內服的,你可別喝啊”。
軍官哦了聲。蓋上壺蓋,往手裡倒了點藥水,擦到他的傷口處。他的傷口,是被瓷壺砸傷的,已經被王平安簡單處理過了,血已止住,而且傷口並沒開始發炎,沒有紅腫跡象。
王平安道:“還是我來吧。你自己擦,怕是擦得不夠仔細”。他用乾淨的手帕,沾上藥水,給軍官仔細地處理了傷口。他又道:“先不用包紮,就這麼晾着。照你的傷勢來講,等藥水幹了後,也不用包,但晚上睡覺時,卻要包好,免得在枕頭上蹭來蹭去的,把傷口再蹭破。”
軍官乖乖的任他擺佈,等王平安說完,他才道:“這就好了吧?”
王平安點頭道:“差不多了,雖然天氣熱,但只要你別流太多的汗,這種傷口還是沒問題的,不用擔心,也不會留疤!”
軍官道:“誰在乎留不留疤痢。你有些手段,比軍裡的軍醫手段還要高些!”說着話,他向四周打量,見一面半人高的銅鏡被扔在地上,忙走了過去,照起傷口。
只見鏡中自己額上的傷口,雖然看着挺嚇人,但估計着不會有大礙。他回過頭來。道:“小兄弟,你看我的傷口,過一會兒是不是會腫起來,紅的那亮的那種腫法兒?”
王平安笑着搖了搖頭:“不會的,這不是上藥了嘛,如果上了這藥,它還要又紅腫得發亮,那何必還上藥呢”。
噴。軍官抽了口涼氣,歪着頭看他,道:“你這藥我以前用過一次,但卻沒有用這麼多。”他將護腕打開,擼起袖子,露出滿是黑毛的手臂,指着上面一條猙獰的傷疤,道:“皇上發兵徵遼,我當時在先鋒營裡,和高句麗狗子作戰時,被砍了一刀,你來看看這條傷疤!”
王平安低頭看去,只見這條傷疤極長,雖然時日已久,但看這條傷疤的模樣,想必當初傷勢極重,肌肉也必翻開,有可能都傷到骨頭了!
圍觀的人也都湊過來看他的傷疤,看到之人無不拍手,叫道:“好漢子,受過這麼重的傷,想必定然砍翻過不少高句麗狗子,爲咱們中國子弟報了大仇”。
李世民發大兵遠征遼東,理由就是爲中國子弟報仇,所以衆人才有此一說!
傷疤就是軍人的勳章,在古代也是如此!這軍官頗有些得意,道:“也沒什麼,攻打遼東城時,我隨隊攻上城頭,雖然又被??”哼,我一個人,一把橫刀,足足砍翻了七個高句麗狗子,算是立了小小的功勞,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提的!”
王平安笑了笑,沒什麼好提的,現在爲何還要提起!他一挑大拇指,讚道:“將軍好身手,在下佩服!”
軍官指了指那個藥壺,道:“當時有位隨軍醫生,就給我用了這劑藥,我這條手臂才保了下來。可那藥水極少,別的同袍就有沒用上的。
運氣好的。丟手丟腿,運氣不好的,傷口發炎潰爛,一命嗚呼!”
臉色有些黯然。軍官又道:“雖然當兵就是拿腦袋換飯吃,可誰也不想死小如果當時這藥備得多些,那也不會那麼多同袍無法還鄉了”。
歐陽利皺起眉頭,卻道:“這藥不算難配啊,我纔剛受了主人吩咐,雖然藥物種類不少,但卻沒有一味貴重的,而且煎制起來也不費事兒。既然走出徵,這種藥當是常備,哪可能不夠用呢?”
這時,那些被打倒的士兵們緩過勁來了,慢慢地站起身,你扶我,我攙你的,向軍官這裡靠了過來。見長官對王平安等人和顏悅色,他們便不敢放肆,也配些呀,留着防身!”
當兵的都自稱粗人,和那些文人墨客比起來,雖然不夠細,但卻直爽許多,打架沒關係,不會記什麼仇,相反只要誤會解得開,他們就會對王平安和氣起來,所謂不打不相識,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王平安卻嗯了聲,不回答士兵們的問話,反而皺起眉頭來,道:“這位將軍,還沒敢問你尊姓夫名,如何稱呼?兄弟王平安,表字無病,你叫我平安或是無病都可以”。
“王平安?”這將軍一愣。不但他愣住了,旁邊的士兵們也都愣住了,就連樓上樓下看熱鬧的客人們,也都愣住了!
這將軍道:“王平安?是徐州的王平安,就是抓女妖怪,然後那個”嗯,這個,那個”他也看過那出歌舞,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好意思把那話直接說出來,有點噁心人了!
王平安的臉色刷地就沉了下來。歐陽利忙道:“主人莫惱,我再去揍那個風從虎一頓,給你出氣!”轉身就跑到了樓梯口,幾腳將暈着的風從虎打醒,接着再幾腳,又把他再打暈!
將軍見王平安不快,可不敢多說,免的得罪人,他忙道:“我的名字好記,姓白名虎,左武衛討寇校尉,王兄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成,咱們行伍中人沒那許多的講究。”
王平安心想:“白虎?這名起的,姓白名虎,這是煞星啊!不過怎麼起這種名啊?”
他回頭道:“別打了,讓他老實暈着吧”。轉回頭又道:“白將軍,剛纔你剛醒來之時,問我是不是孫真人的弟子,這話是怎麼個說法兒?”
白虎哼了聲,道:“孫真人的弟子在咱們長安就只有一位,就是那個一指定生死。徵遼東之時。他不肯隨軍遠征,只獻上了幾罐的藥水,卻沒有將配方獻出,說是孫真人的不傳之秘,皇上寬宏,沒把他這麼着,要換了是我
忽然,白虎頓住,臉上現出驚訝的表情,道:“王兄弟,你不會也是孫真人的弟子吧?要不然你怎麼也會配這劑藥,我聞味道,可是一模一樣的啊”。
王平安搖頭道:“我沒有見過孫真人,更不是他的弟子”。聽白虎這麼一說,心裡很是有些不快。
那一指定生死爲人驕傲,所做事情很不地道,這也就罷了,他個人品德的問題,和旁人無關。但大唐發兵遠征,征討高句麗,這不是內戰,而是國戰,他不隨軍出征,別人也無話可說,他肯定會給自己找出一個合理藉口的。可爲了一己之私 不將藥方獻出,這就不對了!
在戰場上,一劑殺菌消炎的外用藥,可以挽救多少士兵的生命啊,尤其是在冷兵器作戰的時代,士兵只要中了一刀,或被刺中一槍,不但會立時喪失戰鬥力,被敵人殺死。就算被救下來,也會因爲感染而喪命!
他竟然爲了所謂的師承,不管同胞的死活,就算是醫術再高,可也算不上是個好醫生了,連最起碼的國家意識都沒有,還談什麼醫德呀!
王平安問道:“那個一指定生死,姓什麼叫什麼?可是太醫署的太
白虎嘿道:“他要是個真太醫。那想不隨軍也不成了。皇上賜了他太醫之名,他卻從不去太醫署。想是瞧不起那些太醫,不屑與之爲伍吧!那傢伙姓龍,名叫傲天。嘿。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王平安一怔:“龍傲天?這個名字比白虎還要臭屁,也太惡俗了
”。
一擺手,王平安道:“這種人,咱們不去說他。你看這藥水不錯是吧,其實倒也並不難配。那個龍傲天把它當寶貝,捂着不肯示人,我卻是不在乎的。今天我就把這方子給你,你拿回衛府去,以後再上戰場,給兄弟們用吧!”
白虎大喜,叫道:“好兄弟,你真的肯將配方送給我們?多謝多謝,這可讓我們如何報答?。
王平安道:“芶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國戰之時,你們連命都能豁出去不要,一個小小藥方,我豈有捨不得之理?那也未免太小瞧我王平安了!”
坊內無數的人聽他這般說。無不拍掌,喝采道:“說得好,我大唐好男兒無數,王家小郎君,便是其中之一!”
“拿紙筆來”。王平安一聲大喝,早有僕役端桌鋪紙,遞筆研磨!妻平安提筆開方,寫了十幾味藥。
將藥方遞給白虎,道:“告訴你家將軍,我王平安問他的好!”又一指不遠處的歐陽利,笑道:“看兄弟們行動不便,不如讓他送你們回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