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蠱惑

儘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穎還是接受了。畢竟她不能跳出去大喊自己的相公是個騙子。儘管我是騙子,身爲騙子夫人的她也會極力的維護我,令我愧疚。

短短几日裡,王陳學穎大名在長安城已經是家喻戶曉,其大作在貴族、士子中大相傳抄,轟動一時,並在學術界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初唐時期,文人多用古詩體,即借樂府舊題所寫的詩歌,大凡詩題中凡出現“歌”“行”“吟”“引”“弄”“操”“曲”等字樣的都該屬於古體詩,如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

古體詩也叫古詩,古風。古體詩不受格律的限制,每首詩句子可多可少,少則兩句,多則幾十句,幾百句。每句字數不定,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乃至參差不齊的雜言都有。

而我嫁禍與穎的《題雁塔》乃是新詩體成熟盛行時期的名作,前後近一百七十的差異。

近體詩也叫今體詩,是相對於古體詩而言的格律詩。近體詩發端於齊樑,成熟於唐代。它包括絕句、律詩、排律。絕句共四句,每句五字的叫五絕,每句七字的叫七絕,二四句押韻,首句可入韻,也可不入韻,沒有對仗要求。律詩共八句,每句五字的叫五律,每句七字的叫七律,偶數句押韻,首句可入韻,也可不入韻。律詩每兩句爲一聯,分別稱爲首聯、頷聯、頸聯、尾聯,頷聯和頸聯必須對仗。排律十句以上,像律詩一樣,除首尾兩聯外,中間各聯都對仗,押韻也和律詩一樣。近體詩用字還要講究平仄,有“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的說法。

雖然此時新詩體已很完善,但相對名作不多,此時的唐初四傑或在襁褓之中,或仍未形成胚胎,忽現此大作,怎能不令衆學術泰斗目驚口呆,更何況作者竟然是一名女性。

純白鬍子老爺爺手中捧着《題雁塔》一遍遍的默唸着,顫抖着,老淚縱橫。對一花白鬍子爺爺顫聲道:“這真的是出自一婦人之手?”

花白鬍子爺爺長嘆一聲,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痛苦的搖了搖頭,神色淒涼,令人望之心酸。

“觀此作,豪放而不失細膩,借物抒情,卻又氣度恢弘,當世之絕作!我等縱橫文壇數十年,卻不如一女流,可悲,可嘆啊!”白鬍子爺爺激動萬分。

花白鬍子爺爺不言語,傷心欲絕,唉聲嘆氣。

“宗師風範,開創先河,定會流傳於千古!如此佳作,竟出女子之手,我輩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我竟能多年自封詩字雙絕,可笑,可笑啊!”

“此女子曾有一下闋流傳,我等竟然毫無知覺,實在是大意了。想不到今日能出此大作,令我等汗顏。我,哎!”花白爺爺搖了搖頭,一言難盡。

長安,某士子集會處。

裝裱好《題雁塔》高高掛於廳堂之上,衆士人有搖頭背誦之,有低頭抄作之,有一見傾心之,有磨牙擦掌之……

一文士端坐於衆人前,洋洋得意,“衆位,大家都觀瞻好了?”聽聲音是九百九十九年人蔘兄。

“那在下就要收起來了。”說罷起身將條幅摘下來,小心翼翼卷好,裝進一個狹長的紅木匣子裡。

“開眼了吧?什麼叫詩?這才叫詩!”高姿態的環顧了一下衆人。

“兄臺,不知王陳學穎是……女子嗎?”一位士子想確定一下。

“屁話!男的有倆姓麼?什麼話!”九九九兄唾沫飛濺。

“兄臺,您與這位大家是什麼關係?”另一位士子問。

“說來話長。”九兄點了點桌面,茶水立刻送到,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才女是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好友……”眼神中柔情無限。

“啊!”衆人惋惜,驚歎,不解,難過。

“啊什麼啊?”九兄不喜歡自己說話時候被人打斷,“王修王子豪的夫人!”

“哦~”衆人慶幸。

“哪日我與藍陵公主會與曲江……”九兄一臉神往。

“啊!”衆人嫉妒,羨慕,幽怨,憤恨。

“啊什麼啊?還有沒有點教養?”九兄生氣了“其間還有子豪兄,德昭兄,世人兄……。”

“兄臺,您說話一氣說完成不?別老叫大家誤會,弄的我們一驚一乍,講故事也得敬業是不?”一位不滿的仁兄提意見。

“就是!”衆人附和。

“說什麼吶?什麼叫講故事?這是事實!剛剛你們沒看見啊?公主殿下的墨寶!昨個我才從公主殿下那借來的!”看衆人已屈服於自己的氣勢,“算了,不和你們這幫少見多怪之輩一般見識。”

“是,您別和我們一幫見識,您說您的。”一人出來打圓場。

“剛我說哪了?”九兄一生氣就忘事。

“您說到於公主幽會啊!”忙有人提醒。

“去!沒個正經,我們是聚會!”九兄對這個倒不在意,“那日幽會……聚會啊,實在是文壇盛事啊!我們幾位才俊共聚……你們神往吧?”

“往!神往之至!”衆人點頭。

“於是啊……然後啊……所以啊……後來啊……最後啊……”

九兄滔滔不絕,衆人點頭不止。

王府,後宅。

“相公!”穎撒嬌帶抱怨。

“夫人……”我沒想到弄出這麼大動靜,一大早家裡就來了六張請帖。看來穎這幾天要忙活了。

“妾身該怎麼辦?”穎焦急道。

“請你就去唄!夫人不是也喜歡這種聚會嗎?”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妾身覺得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畢竟妾身是冒名頂替,心裡覺得不舒服。”穎眉頭緊鎖。

“夫人,你看着我”我深情的說,轉身擺了一個某西服廣告的POSS。

雖然做夫妻時間不短了,可是每當這個時候,穎還是那麼害羞。

“穎,你愛我麼?”我努力使我的聲調充滿那傳說中的磁性。

“……恩”穎不好意思的小聲回答。

“我也愛你!愛的很深。”我心中情意盪漾。

“相公……”穎就是這樣,她對這樣的話毫無免疫力。

“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都是屬於我深愛的妻子。穎,我是屬於你的,一切都是。”我習慣了,我已經不感到噁心了。

穎已經有點搖晃了,我忙把她拉到我懷裡,讓她靠好。

“我的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包括詩。”我循循善誘。

“詩也是我的?”穎有點混亂。

“肯定是你的,以後凡是我做的詩全你的!”我斬釘截鐵道。

“那有點不合情理吧?”

“什麼不合情理?你我夫妻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就是情理!至於那些邀請,夫人願意去則去,不想去也罷,但一定不要和爲夫再分什麼你我了,爲夫心裡聽着難過。”

“恩”穎點點頭。

“現在跟着我說,《題雁塔》是我作的。”

“《題雁塔》是你作的。”穎還沒有適應。

“錯!是我!不是你!”

“是你啊!”

……

“《題雁塔》是我作的”

“《題雁塔》是我作的”穎終於開竅了。

“好,一直重複,直到渴了爲止!”我趁火打劫,不趁熱打鐵。

“《題雁塔》是我作的……”穎進入自我催眠,我終於放心了,她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

一時辰後,“穎,那些聚會你決定參加了麼?”我問道。

“去!怎麼不去,我相公的詩就是我的詩,這麼有面子的事情,怎麼能不去!”穎已經覺得理所當然了。

“好!”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爲夫爲夫人您自豪!”

“相公……”穎正要說話,被進來的二女打斷了。

程初來了,在前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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