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張初塵正在品茶。
這小官施大禮之後沒起身,就跪伏在門前的地上。
一名侍從將一隻托盤放在了他面前,上面放有厚厚的一疊東港舶司的股票。
“這是賞你的,你若是帶在身上不方便,明天會派人送到你認爲合適的地方,你作的很好,這裡有一份文書你背的詳細些,這是你替高句麗爭取的常駐大使權利,這是你的功勞,你爲高句麗立下的功勞。”
“謝上官!”
張初塵隻字沒問他講過些什麼,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有暗藏在迎賓館的人肉竊聽器全部報告了張初塵。
張初塵接着說道:“你一定要在兩天之內,讓淵氏叔侄相信,大唐新皇登基還在穩固朝政,而各大豪門在爲各家的利益推動了高昌之戰。對新羅,豪門不在乎新羅王的生死,卻在意受影響的利益,你可明白?”
“明白。”
當下,這小官講他想好的說辭講了一遍,張初塵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若讓人發現你作這些事,怕你也活不了。遇事小心,若真有生命之危,本官會安排人救你。”
“謝上官!”
高句麗這小官退離之後,張初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低聲對身邊的說道:“他聽話,就給他錢幣。若是發現他不聽話,或是他有可能會被高句麗人發現,那麼……”
張初塵沒說下去,身邊的一名看似普通婢女的女子微微一笑,用的作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張初塵看到這個動作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兩天,這是房玄齡計算好的時間。
房玄齡要讓高昌之戰的結果在長安發酵之後,纔會安排高句麗使節團見到大唐皇帝李世民。
此時,已經是三更時分。
大唐皇帝李世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他獨自一人站在書房內,盯着那巨大無比的遼東沙盤。這沙盤上無數的大小各色旗幟代表着遼東的各種力量。
突然,李世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室韋肯定會有些內亂,阿史那杜爾的主力西移,若非戰力不足,何若與高句麗搞這些陰謀,揮師遠征大軍兵臨城下,滅高句麗纔是朕之心願。”
這書房沒有人,也不會有人聽到李世民的自言自語。
李世民一拉木架上的幕布,這塊巨大的沙盤被蓋住,而後李世民又來到一面牆前,拉動簾子卻是一副塞北的地圖。
“頡利!”李世民拿起刀架上的橫刀指向了地圖的某處。
至於扶南那邊即將發生的戰事,吐谷渾服軟等等,李世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心中只有兩個目標,滅了頡利,滅了高句麗。
三天後,高句麗人終於可以入宮見到大唐皇帝李世民。
房、杜二人早已經安排好一切,只等着殿上議事。
江南。
柳木卻從卑沙城回到江南之後,被折磨的已經快要發瘋了。
“夫人,這事你拿主意。”柳木想逃。
獨孤蘭若拉住柳木:“夫君,你是一家之主,這事要你拿主意。”
柳木無奈,拿起三份畫冊繼續翻看。
這分別是抱琴、蕭靈兒、謝星兒三人送來的。
一處是慈溪北的達蓬,這裡靠着海邊,有山、水、海的多重風景,有傳說當年徐福就是從這裡去尋找蓬萊仙山。抱琴要選這裡作爲新園子的位置,也是柳木在江南自己的家。
第二處在九龍湖,按蕭靈兒的設計,將半個湖連同大半的山都包在其中,建一個非常漂亮的超大園林出來。當然,這個大小未必就有抱琴佔的那塊地方少。
第三處是謝星兒選在東錢湖,佔湖的一部分,以及陶公山全部。
獨孤蘭若不想就這事拿主意,這與花錢多少無關,獨孤蘭若感覺自己支持誰都不好。提出抽籤,結果三女都不同意。而這園子也不可能建三處,這讓長安的官員怎麼看,估計對柳木的彈劾會如雪片一般飛到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案頭。
柳木坐在地上翻看着這些設計。
三女不僅實地勘察過,而且還派人作了初步的設計,這些畫冊就是用國畫的方式畫出的未來園子以及周邊景色的圖。
柳木心說,自己在後世的現代,還在可憐兮兮的考慮首付,考慮房貸。
這三處地方任何一處,放在後世的現代蓋個別墅估計最低都是兩千萬起步。
而此時,自己卻發愁挑那一塊在蓋個屋子。
怕是後世最大的別墅羣也不可能有這三個丫頭劃的地方大,估計森林公園能和這個圈起來的面積有一比。
“夫人,我很糾結。”柳木將這些畫冊扔到一旁。
獨孤蘭若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我也認爲這三處都好,我還親自去看過。”
柳木立即說道:“那夫人偏向於那一處。”
“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
柳木如果是剛到大唐,這一句肯定聽不懂。這話的意思就是各有千秋,選那個都好,不選那個都可惜。
說完後,獨孤蘭若笑了:“現在是到了夫君一展家威之時,這等事情往後肯定還會有,如何決斷夫君也要拿一個主意出來。抽籤不行,這等兒戲的方式難以服衆。”
“好……吧!”柳木很無奈,但這事也沒辦法迴避。
柳木的家庭會議正式開始,擺開桌椅,抱琴帶着自己身邊的四位殺手,四位工坊管事坐在大廳的東邊位置。
蕭靈兒帶着自己的貼身侍女,兩位近婢,兩位鬼工級織娘……
在柳木家庭會議開始的時候,長安太極殿。
淵太芋剛剛纔在正殿上完成一些必要的禮節性流程,還沒等淵太芋開口,有一個身上至少彆着八把長短刀,披着熊皮的精壯漢子就站了出來。
“聖人,有件事情您要給我們黑水靺鞨越吉部作主,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們所屬一個村子遭到了高句麗人的攻擊,搶走了那個村子用於過冬天而存儲的糧食、肉乾,還有冬衣。若不是巡查千戶發現,怕是大雪封路之後,一村人都要被凍死、餓死。”
淵太芋的心中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