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瓊說皇后去看自己的大姐,柳如雨立即說道:
“我安排一下,立即就過去。”柳如雨知道分寸。
秦瓊又問道:“這裡的事,定好規矩了嗎?”
“定好了。”柳如雨如實回答。
秦瓊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方法。將規矩立好,派人去請柳家選兩個得利的人過來主持。這個方法好處就是,不會讓外人染指。第二個辦法就是,交由工部、戶部另議此事。這樣的好處就是……”
柳如雨站了起來,秦瓊知道柳如雨是個急性子,出於禮貌又不好打斷自己。想來肯定有話說,所以秦瓊停下,示意柳如雨先講。
果真,柳如雨急急說道:“大姐夫,您就說這事怎麼才合適。”
秦瓊反問:“木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小利,這只是與百姓造福。若我來說,長安的事情長安辦。讓長安府派人主持此事,至於其間的利,讓戶部拿一個主意。規矩讓工部與戶部出一份公文,想來將來建居屋也不會只在長安,杭州也會,慈溪也會。”
“恩,恩,那接下來應該怎麼作。”
秦瓊側頭對身旁的親衛說道:“拿我的名帖,請長安府過來議事。”
親衛去找長安府。
長安是大唐首都,長安府的府尹是正四品,但秦瓊派人去請,這個面子他無論如何都要給,而且也是說明了是什麼事,所以人肯定是會來的。
秦瓊藉着看規劃圖,低聲說道:“木不在長安,長安這邊建屋這等小利,要讓相關各衙門都得些利。多幾個人說木的好,總不是件壞事。換句話說講,若有些小人這麼傳,說柳駙馬人不在長安,可長安的事卻不鬆手,這話傳多了不好。”
“恩,恩,大姐夫您說的是。只是這利,不算小。”
秦瓊笑着搖了搖頭:“安心,也沒有人敢貪心,有分寸大家都好,沒分寸的話家裡也不是隨意讓人欺負的。”
秦瓊這話說的相當重了。
家裡三個國公了,誰沒事敢上門欺負,這不是柳木在鄉野作小木匠的時代。
沒多大功夫,長安尹到了。
鮮于厚德。
鮮于這個姓不是少數民族,鮮于厚德的祖上是殷商王族箕子。鮮于厚德的姐姐,是高儉之妻,也就是長孫無忌的舅母。
秦瓊以官員的身份請了鮮于厚德過來。
鮮于厚德在聽完秦瓊親衛大概一講,他什麼都明白,這是秦瓊希望他出手接管各坊改建這一切,與公與私都是件大好事。
而且名聲上也相當的好。
柳如雨的交接事情就是把定下的規矩交給鮮于厚德,鮮于厚德只問了一句:“這規矩能改嗎?”
“能,但此規則是有聖批,以民爲本。所以修改須上報。”
“那一切交給本官,每月會有賬目送到總舶司,只是這些人還望再留用數日,不僅僅是交接,新接手的人總要有一個熟練的過程。”
三兩句,這事說完後,秦瓊留下,柳如雨已經往翼郡王府而去。
她要代替自己的大姐爲下午皇后駕臨而作足準備。
鮮于厚德與秦瓊坐在正廳處,當柳如雨離開之後鮮于厚德才開口說道:“到底是年輕,雖有才,卻無太多雜念。”
鮮于厚德說的很巧妙。
柳如雨沒有半點官場經驗,他卻說是無雜念。
秦瓊接口說道:“這官場就是一個大染缸,能心無雜念便是好事。燕王妃在賬目的技巧上,越發的出衆。”
“這倒是,聽聞戶部有想過就總舶司新式記賬法整理成冊,正式印刷以供學習。禮部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在算學一課單獨增加一門會計學,請燕王妃整理教材,領博士。”
“領博士?”秦瓊心說這要人幹活,竟然連個官職也不給。
鮮于厚德倒是理解,笑着對秦瓊說道:“禮部能給一個領博士,已經很難了。”
秦瓊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就是因爲柳如雨是女子,所以正式的博士頭銜是不會輕易給的,拿一個相當於博士的俸祿,已經是極限。
當然,也可以自稱禮部學館的博士,不過誰又能好意思去硬撐這個臉面。
鮮于厚德品了一口茶話歸正題:“翼郡王,這建屋之事有何章程。”
秦瓊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我想提,朝廷會收回建屋這等事嗎?”
“這等統一建屋,收住居民,而且以二十年、三十年期極低利息借錢給購屋人,是件極善之事。而且建的都是平民小居,少有一些大宅也只能算是平民富民的大宅。這事,尋常人搞不了,而官府也不能輕易搞。”
“那世叔您的意見呢?”秦瓊再問。
“長安這邊建屋,我可派人先代爲管理,這些人給予一份厚薪。真正要有一個規矩的話,還是等柳駙馬回長安讓他自己去尚書省議一議。”
“非他不可?”秦瓊不解。
鮮于厚德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非他不可,這其中關係很多,各州府靠自身是絕對不行,而六部,誰接手都顧全不了大局。這其中各種細節,我看了足有一年,也沒有搞懂,眼下守着這一坊沒問題,其餘的呢?”
秦瓊事實也上沒有搞懂這些事,將整個坊重新規劃,重建。
花錢幣無數,還要借錢給百姓買屋,百姓是得了好處,總舶司那邊肯定是虧的。這等三十年才能把錢全部收回來,太久。
鮮于厚德又說道:“等令弟柳駙馬回來,若是有空我想見一見,長安有許多低等官員,不入品小官雖然說手上的錢可以在這幾個坊買到屋,但畢竟是官。”
“明白,選一處合適的地方,建一個官居。”
“對,就是這個想法。地方我都選好了,也上報了禮部、工部、吏部。宣陽坊絕對不會再有大宅興建,那裡原本最大的兩處宅子,分別是兩位公主的。她們已經願意置換到興化坊,再過半年時間,興化的新宅建好就可搬家。”
秦瓊微微的點了點頭。
鮮于厚德把地皮都已經整好,整個坊隨時可以推平,但卻遲遲不敢動土。就是因爲他不懂這其中操作,也拿不出這海量的錢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