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木說是油菜籽的十倍,抱琴立即問道:
“能吃?”
“能,好的給人吃,差的可以作燈油。我要找到合適的之後,會在瓊州島想辦法試種,但那東西沒有十年生長不結果,所以前期還是要大量的買回來。事實上,那些果子都有用,還有一種象紅棗的,味道好,也有大用處。”
柳木說的就是椰棗,確實是某種棕櫚樹結出的果子。
事實上,柳木並不知道的是,歐洲的橄欖與亞洲的不同,完全是兩個品種,這邊是水果,那邊是用來榨油的。
沒辦法,柳木並不是植物學家,所以他需要儘可能多的買回來許多品種的果子,而後再分辨是那一種。
到時候大唐的工匠試過榨油的效果之後,肯定是會知道的。
“夫君如何知道這些?”獨孤蘭若問後又補充了一句:“事實上,我早就在想,你爲何懂這麼多,之前我就知道你只是一個小農戶,會一些不入流的木匠活。”
柳木起身回到軟椅上靠着,並沒有急着回答。
獨孤蘭若坐着沒動,只是安靜的等着柳木開口,抱琴看了獨孤蘭若一眼之後,輕身一跳就靠在柳木身旁,而後抱琴對獨孤蘭若說道:“在長安的時候,郎君在宮裡待了足有半個月,聖人書房回周都被禁止任何人靠近。”
柳木這時開口說道:“蘭若,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講過那個茶里加鹽的故事嗎?”
“記得!”
獨孤蘭若當年就感覺很可笑,茶裡本身就要加鹽的。
柳木當時只是把咖啡加鹽改成了茶加鹽,卻是忘記大唐貴族煮茶是要加鹽,蔥,甚至是羊油等物的。
但其意思獨孤蘭若卻是明白了,瞞一輩子不算騙。
當時獨孤蘭若就知道柳木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而且打算瞞一輩子。
柳木此時依然在思考,如何開口。
突然,獨孤蘭若開口說道:“你的神情告訴我,你正在編假話,只是一個更容易讓我相信的假話,若是這樣你就別開口了,等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快要死了的時候你再說吧。”
柳木與獨孤蘭若放在後世的現代也是恩愛的,可以從對方的一個小小的神情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只有真愛才會有這樣的觀察力。
而且兩人之間不僅非常瞭解,而且有着相當深的默契。
柳木思考再三後開口說道:“柳木已經死了,無論是那一個都死了。”
柳木說的是大唐的小農戶小木匠柳木,以及自己這個後世的碼農,這話完全沒有錯,兩人確實都死了。
這話嚇了獨孤蘭若一跳,抱琴的一隻手已經按在柳木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在試探着鼻息。
抱琴不解:“這脈相沒問題,依然有熱氣。”
“不,你不懂。”獨孤蘭若這話讓柳木也吃了一驚。
獨孤蘭若說道:“夫君的意思是,曾經柳家那窮苦小農戶柳木死了,那麼另一個柳木是誰?”
“是我,我也死了,我感覺自己應該是死於天降隕石,正好連我的屋子也一併砸壞,天上掉下的石頭,那怕只有一個寒瓜大小,也能讓方園百步被毀。”
“隕石?”
“就是天下掉下來的一塊大石頭,速度很快,然後在天空還有火光,但卻就是一塊石頭。”柳木沒解釋什麼大氣層摩擦之類的話,講了也給獨孤蘭若解釋不了。
獨孤蘭若聽完後說道:“那就是隕星,自古相傳星辰隕。山海經有記載: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天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那是聖物。”抱琴接口說道:“我見過,漢淮南國就有一枚,後戰亂多次易手,現存在宮中密庫,用千斤鐵箱封存着。”
“扯遠了,我被隕星砸中之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的夫人。”
柳木說話的時候獨孤蘭若一直盯着柳木,此時她憑這些年與柳木朝夕相處,她相信柳木說的是實情。
可獨孤蘭若還是再問道:“你的夢蝶之說呢?”
“一半真一半假,事實上,未來一千四百年發生的大事,我確實在書中讀過。我讀過許多書,我現在知道的一切都在書中,也親自經歷了一些。說是夢蝶……”柳木這會也糊塗了,是自己穿越,還是唐朝的柳木穿越到後世,然後再回來呢?
所以說夢蝶之說也不算是假的。
獨孤蘭若看得出柳木也有些糊塗,本來她就沒打算刨根問底,當下說道:“別想了,眼下倒是挺好的。這或是神明的安排,想那一個小農戶不入流的木匠如何入得我的眼,倒是夫君你,初見我你的眼中就……”
獨孤蘭若臉紅了,沒再說下去。
畢竟當年柳木看她的眼神若是換個人,估計就打死柳木了。
可偏偏獨孤蘭若的性格偏冷,而且不願意隨意遷怒於人,這才讓柳木有了機會。有時候主動與被動就在那一線間,正因爲柳木的主動才讓獨孤蘭若冰冷的內心感覺到一絲暖意,否則也不會甘願下嫁一個平民。
當然,也包括獨孤蘭若看重柳木的才華。
唐朝的小農戶小木匠是不可能擁有這種才華的。
獨孤蘭若因爲懷孕,身上比較懶,柳木也慶幸她們沒有再追問下去,再問下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至於說奧斯卡巴迪,柳木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去長安。
僅僅三天時間,柳木就讓奧斯卡巴迪交出他的一切,他的船,他的船員,他的隨從,他身上的衣服,他的雙頭鷹徽章,他的權杖。
將一切的一切都拿到手之後,柳木陪着奧斯卡巴迪來到了杭州的街市。
來到了江南東道茶商總會。
“老奧,你認爲你所有的這一切,值多少?”柳木笑呵呵的請奧斯卡巴迪進入了江南東道茶商總會。
翻譯肯定不會用老奧這個詞。
奧斯卡巴迪一臉的苦澀,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值不了多少,但還是希望可以得到更多:“我認爲,至少值二十匹紫色的上等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