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又問道:“那麼這裡其他人呢?”
蘇定方建議:“老弱不用管,只會消耗突厥人的糧食。至於突厥的貴族,我的意見是殺,我們押解普通青壯健婦,這些是沒有頭領的人。貴族則很麻煩,特別是有些大貴族就算押回去依禮也是要供養的,更怕他們在咱們撤離的時候找麻煩。”
劉仁軌點點頭:“好,咱們分頭去辦,讓士兵將這裡所有的珍寶都翻出來,挑貴重的拿。特別是那一件,最好在這裡,而且能讓咱們找到。”
“那麼,以一個半時辰爲限,到時無論找沒有找到,帶走這裡的珍寶,還有各種可能裝有珍寶的盒子。讓大部隊先走,我們二人抽籤,其中一人帶一百精騎繼續尋找,一百人配雙馬,就算遇到敵軍也更容易離開。”
劉仁軌認同了蘇定方的建議之後,兩人各帶八百人開始行動。
沒等兩人分開,有一隊騎兵擡着一具殘破的屍體趕到。
“將軍,我們發現這位穿着漢裝的貴婦,不顧我等追趕卻只顧找到趁手的東西要毀了此物,雖不明白是什麼,感覺古怪就讓部下射殺此婦人。”
劉仁軌搶過那件東西,卻是一件石枕。
“這打扮,象。”蘇定方扶起了那女屍,劉仁軌也靠近過來看,這打扮確實有前隋公主的樣子,但劉仁軌還是不放心,對那位隊長說道:“傳本將命令,立即四下散開,但凡是發現象漢人的無論男女都給本將拿下。”
“得令。”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蘇定方強調了一句。
兩人吩咐士兵們散開後,開始研究那個石枕。
“這個看這些花紋,還有石頭的紋路感覺並不是一塊完整的石頭雕刻而成,象是拼起來的。”蘇定方說完劉仁軌就用刀背敲了敲,卻沒感覺出什麼。
兩人都不敢太用力,就怕萬一石枕內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蘇定方與劉仁軌坐在地上,拿着小刀在想辦法撬,十幾名親兵警惕的站在四周。
終於,那石枕裂開一條縫隙,內有另一種研究的石頭。
“就是了。”蘇定方看準了位置,將一把弄斷的短刀刀尖敲進了縫隙,然後用力一別,石枕一分爲二。
劉仁軌接過內藏的東西,仔細的看着,可以說見過這東西的人估計整個大唐也沒有幾個人。
蘇定方說道:“就是這個,史書記載傳國玉璽曾經毀了一個角,後用金補上……”
沒等蘇定方說完,劉仁軌就立即將傳國玉璽包了數層,然後遞給蘇定方:“我斷後,收拾了這裡的貴族搬了珍寶就立即撤退,無須一個半時辰,最多半個時辰就撤。重寶在手,其餘的不重要了。”
“好。”蘇定方解開衣甲將傳國玉璽貼身綁好,翻身上馬就帶一隊人先行離開。
話說兩邊,雲州城北的長城上。
蕭皇后問柳如雨,午時會發生什麼。
柳如雨等了好久纔回答:“這已經快到酉時了,想必已經結束。”
“發生了什麼,又什麼結束了。”蕭皇后追問。
“午時,我大唐的精銳應該在攻打突厥牙帳,或是勝了,殺了想殺的人,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或是敗了,但也必殺了突厥牙帳血流成河。”
“不,不可能。”蕭皇后不相信。
柳如雨很淡然:“我家大郎說可能就絕有可能,前有大漢衛大司馬奔襲龍城,今有我大唐奔襲突厥牙帳。怕都是千古美談。”
“草原上,還有頡利可汗。”
“他,縱然活着回去也會主力大損。而後方又被破壞,縱然有必報復卻無力而爲。”
“不,你太小看突厥人了。當年我大隋……”蕭皇后不相信,無論從感情上講,還是從她對突厥這近五十年的瞭解來看,突厥人都不可能敗的連報復的能力都沒有。
柳如雨卻是不聽了,起身走到了長城的城邊,然後輕輕一揮手。
有一位大唐的武官看到柳如雨的手勢,對着城牆下高喊道:“城下的後隋士兵們聽着,現在你們轉投大唐。精銳者可繼續從軍,其餘的可還軍爲民。從軍者,將有機會參加柳駙馬家丁的挑選,爲民者將有機會參加雲州各工坊的培訓。”
“你……”蕭皇后沒想到柳如雨竟然敢當着她的面,而且在這個時候勸降自己的護軍。
可事實是殘酷的。
後隋已經被柳如雨連同各部落封鎖了有近兩年時間了,後隋控制的城池嚴重的缺少鹽、布匹、藥品。
糧食能勉強維持,但卻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士兵吃飽過。
那位武官繼續喊道:“我數到十,錯過這個機會,下次再勸降就是役,就是僕,就是佃。”
當下,沒等三千士兵有反應,蕭皇后帶出來的近二百官員就有一百多往長城內跑,看到這些文官跑,士兵們扔下武器就跟着一起跑。
一刻鐘後,留在原地的不足一百人。
有兩位老者用士兵留下的武器抹脖子自盡,他們是大隋的死忠,絕對不會降,也不甘心被俘。
柳如雨這纔回頭:“您是長輩,而且是前隋的皇后,莫說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王妃,相信就算是我大唐聖人也會對您以禮相待。我不敢有怠慢之處,更不敢有任何強留之意。您若是有興趣,十天後晚輩還想再邀您品茶。”
蕭皇后坐着沒動,對於大唐眼下的力量她相信與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
後隋這兩年被四面封鎖,就象巨大的鉗子鉗在脖子上,後隋控制的這些個地方,人心早就散了,兩年來陸續往南逃的就有幾萬人。
此時,自己這個樣子回去……
回不去了。
蕭皇后坐在那裡苦思的時候,有人來到柳如雨近前:“王妃,我們的倉庫最多再有一天就會爆倉。”
柳如雨一聽,壓低聲罵道:“你立即去碼頭,告訴碼頭上的大管事。老孃不養活廢物,最煩聽到叫苦的話。”
柳如雨的聲音很小,可誰想蕭皇后的耳力真不差。
自稱老孃,年齡不過二十歲,而且還是尊貴的王妃,是粗俗嗎?
不!這是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