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打着哈欠要了一杯烈酒,然後示意柳木坐在自己近處:“讓我猜一猜,是好事,還是麻煩。”
柳木用按着額頭,把眉頭也皺的很緊。
李淵給逗樂了:“看來是件麻煩的大好事。”
“父皇英明。”
“說說。”
“父皇,這件事情是這樣的。父皇您的好處是有稅可收,您總不能去佔民間的利……”柳木一開口李淵就伸手示意柳木停下:“別繞圈子,就事說事,把事情講清楚,至於是什麼我自己想想再問你。”
柳木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經過都交待了一個清楚。
李淵坐在那裡想了很久,突然開口問道:“這事,對秦王府似乎沒有半點好處?”
“父皇?”柳木驚呼一聲。
李淵猛灌了一口酒:“朕還是小看你了,這事是好事。對大唐來講是件好事,他們出錢興盛了大唐。鐵多了,很好,非常好。”
有些話李淵沒講。
剛纔那句話也不是李淵順嘴說出來的,只是對柳木的一種小小的試探罷了。眼下看來柳木作事並不是全部都爲了李世民爭這個皇位,也是在爲大唐着想,這一點很好,李淵還是很滿意的。
“父皇,事實上,真正有價值的還是立體是農業。工坊需要作工的人多了,那麼田地就會有兩種極端。要麼荒了,要麼效率更高的出產更多的糧食。”
李淵點點頭認可了柳木這個說法。
但李淵卻沒有表示支持:“莫急,莫忘記了與你會談的都是什麼人,朕在等。”
柳木反應過來了,這些人中有朝中重臣,看他們是否有想到這些,是否會在合適的時間上表章來提及此事。
看來自己還是年輕。
“父皇您休息,兒臣告退。”柳木已經彙報完了,起點準備離開。
李淵坐在那裡似乎還在沉思什麼,只是擺擺手示意柳木可以走了。
柳木出門之後,李淵拿起杯子將杯底的酒喝下,內心依然還是在想着自己的長子李建成。
此時李淵想的不是太子府與秦王府之爭。
而是在想,若是柳木這樣幫李建成會如何。
得到答案之後的李淵心情更壞了,在用人,容人這些方面,李建成還真不如李世民好。至於尹阿鼠所說李建成仁厚,這話李淵都不信。
仁厚的人,不會在背後稱呼獨孤蘭若與其母爲賤婢。
縱然沒有獨孤蘭若的存在,李建成也不會把柳木當回事,在李建成受門閥的影響太深,在他眼中柳木就是一個鄉野小民,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偏偏大唐的江山,就是這些綠林草莽、寒門學子、鄉野小民們立下大功而打下的江山。也這些原本門閥看不起的人成爲了新貴。
看來一切都沒有原由的。
李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靠在牀上按着額頭藉着剛纔的酒勁暈暈的睡了過去。
柳木這會跑到涇河碼頭上準備坐船回去。
他知道獨孤蘭若肯定是不會在涇河碼頭這邊過年的,畢竟自己的莊子距離涇河碼頭走河道只有幾裡遠。
碼頭上,有船等着。
柳木上了船吩咐回家,可勞累了一天的他坐在船上就睡着了,到了涇陽莊子的小碼頭,船伕也沒叫醒柳木,只是將船拉到碼頭上繫緊,然後找人看守着。
柳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獨孤蘭若準備再去,並且到了涇河碼頭市集的時候。
在涇陽莊子的小碼頭獨孤蘭若同樣沒讓人吵醒柳木,就坐在柳木旁邊守着。一直到了涇河碼頭,船撞到碼頭上才驚醒了柳木。
“啊,夫人?”
“船上睡的比牀上香,或是夜裡有人陪?”獨孤蘭若故意板着臉。
柳木趕緊看自己身上,衣服還是穿的好好的。
見到這一幕,獨孤蘭若捂着嘴笑了:“夫君怕是辛苦了,這船走一個來回都不知道。”
柳木拉開窗簾,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
“不行,我還是困的很。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再睡一覺,夫人今天有什麼安排。”
“二嫂想挑一件貂皮,我陪二嫂去挑。而後約了許多人去看球賽,再然後有個小宴,等小宴結束了估計也到了回家的時間。今晚二嫂也會去莊子。”獨孤蘭若給柳木說着今天一整天的安排。
柳木伸一個懶腰:“真幸福,我要找地方去睡覺了。”
獨孤蘭若拉着柳木的衣領:“讓抱琴跟着你,就這樣。”
“我……”柳木心說我找地方去睡覺,讓抱琴跟着幹什麼。可話到嘴邊沒說,因爲獨孤蘭若特別提及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沒說原因就是不能在這裡講,這點相信柳木與獨孤蘭若很是默契。
涇河碼頭是柳木的地盤,自然有柳木可以休息的地方。
不過柳木到了地方卻沒有急着睡,而是坐在外屋一直等到馬周到。
“小馬哥,這裡有份差事,可能麻煩點你辛苦一下。”柳木迎上去之後卻突然發現馬周背後還有一人,不用把包在頭上的斗篷拿掉柳木就知道是誰:“四娘也來了。”
“今天有些新人登臺,自然是要來看看的。”葉四娘屈身一禮。
柳木說道:“以後不能這樣了,馬上受封鄉君,享七品女史的官職。別把作花魁當差事,這事樂一樂就行了。”
“最後一次,明天就換上貴女子的衣服。”葉四娘笑呵呵的說着。
柳木對抱琴說道:“招呼一下咱們的新任鄉君。”而後一拉馬周:“走,咱們進屋說。”
馬周在門口側身一讓:“郎君先請。”
兩人進屋之後,抱琴冷着臉問葉四娘:“你親自來了。”
葉四娘從背後拿出一把帶血的短刀遞給了抱琴,抱琴一看刀的樣式立即說道:“這是襄州江匪常用的刀。”
“是。”葉四娘微微的點了點頭:“他們看來是活膩了。”
“沒活口?”抱琴追問。
葉四娘搖了搖頭:“沒,不是咱們下手狠,而是他們似乎是賣了死命。如果不是搜到這把刀,怕是查不出來歷。安心,這不是嫁禍,常在江上走的人腳與常在山裡跑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