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一心在享受着他的大唐盛世,卻可並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已經將尖刀頂在對方的咽喉之上。
而他的女婿們也沒有閒着,有磨刀的,也有遞刀把的。
六百里加急。短短几天時間,信使就趕到了冀州。送信的人,卻也不是普通的信使。
李世民每逢大事,特別是給重要的人送信,選的都是有身份上的。上次找柳木,用的是段志玄。
而這一次,送信的人叫馮少師。
到了冀州馮少師累的幾乎暈倒,強撐着用冰冷的水洗了臉,一把就扶住了柴紹的手臂。
“來呀,戒備。”柴紹扶住馮少師,吩咐人幫着擡起,然後叫最可靠的親兵四周戒備。
柴紹房內,馮少師連喝數碗水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記得木小郎君嗎?”
“自然是記得,很狂妄,但也有才。幽州的事情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可他卻是成功了。眼下幽州上下被李績與程咬金二人調教的甚是可靠。”柴紹聽到柳木先是笑了。
可笑過之後猛的收起笑容:“不對,你辛苦跑來爲何事?”
“木,比你想像之中的更狂妄。他秘謀要殺死齊李元吉,給秦王殿下的理由是,獨孤忠的仇,他不能不管。秦王殿下與他深談之後,他給了另外兩個理由。”
柴紹聽到這些話,身上已經是殺氣騰騰。
馮少師卻沒看柴紹,只是繼續說道:“木小郎君給秦王殿下的理由是。不殺齊王,他活不了。因爲獨孤修羅要肯定要報仇,那麼就會連累到長平公主和他。當然,還有一個理由是……”馮少師沒說下去了。
柴紹伸手一指馮少師:“殿下何意?”
“殿下的意思是,讓你壓制馬三寶將軍,並且勸服馬三寶將軍與秦王府的人演一出苦肉計,取信於太子。”
“就這些?”柴紹的語氣已經變了,變的火氣十足。
馮少師盯着柴紹:“柴紹,你我同爲駙馬。長沙是什麼身份,平陽是什麼身份。但無論是什麼身份,有些事情男人不能不作。所以我才自薦前來,一是想讓你冷靜,二助你一臂之力。”
“恩。”柴紹重重的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份,柴紹很清楚,這次真的是要齊王李元吉的命。
“當年,你爲何不提。不對我提也就罷了,連秦王都瞞着。”馮少師責問。
柴紹沒說話,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馮少師又說道:“你無能,你還不如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憑什麼,就憑當年平陽公主對長平公主的好,他就要爲平陽公主報仇,你呢?”
柴紹依然不語。
“柴紹,我知道你心裡苦,也知道你爲何忍耐。換作是我,我也一樣。但沒想到,木小郎君真是狠,狠到他一打算殺齊王,除你之外,不算馬三寶,就已經有四批人馬準備掙齊王的人頭了,你還在等什麼?”
柴紹終於開口了:“等,雲州那裡一刀的羊毛運到這裡,我這裡是京杭大運河最重要的補給碼頭,本駙馬會親自押解進京。”
“你就不怕,晚了?”
“晚了?柳木那小子我雖然接觸不多,但行事謹慎。手邊最強的戰鬥力量沒回家之前,他會動手嗎?他會把功勞,憑白讓秦王府諸將搶走。除非……”柴紹也開始盤算了。
柴紹在計算在長安的人當中,柳木會把功勞給誰。
秦瓊、李績、程咬金都不在的情況下。
“老狼?”
“還有人呢,柳木有一隻秘密力量,這個力量我不知道是什麼,秦王殿下許下重諾。而這支力量也在等着立功,一刀只能算是這力量中的一小股。”馮少師還沒有接觸到核心秘密,知道的不多。
柴紹想到了,一刀、霸刀、影刀。
這全是紅俠張初塵的人,而紅俠張初塵的人手,可不止這三人。
“來人,風起。”柴紹推開門喊了一句。
誰說柴紹沒有準備,柴紹身邊八十七騎,是精銳中的精銳,就是柴紹爲報仇準備的力量,這些人都是以一當十的高手,單對單可能打不過老狼,但二對一老狼必敗。
縱然是全盛狀態的秦瓊,以一敵二都要謹慎對待。
柴紹從懷中拿出一支令牌交給爲首的一人:“柴宏,沒有聖令我不能動,我會找藉口入長安,你帶人先行一步,秘密入涇陽翼國公的莊子找柳木。如果我來不及趕到長安,你們聽柳木吩咐。爲我夫人報仇。”
“主辱臣死。”柴宏一抱拳。
“拜託了。”柴紹長身一禮,柴宏用佩刀劃破額頭,將血塗在了刀身上:“必殺。”
柴宏帶隊連夜就往長安方向去了。
柴紹這才問道:“這柳木膽子真大,計劃可靠?”
“柳木的計劃相當高明。而房、杜二位接手之後,集合了秦王府的力量,又與秦王殿下商議修改。但四人最終說的都是一句話。”
沒等馮少師說下去,柴紹就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感慨之後,柴紹問馮少師:“要通知叔寶等人嗎?”
“不用,殿下有吩咐過,叔寶眼下要作的事情關乎國運,不容有失。所以長安那邊,不會有太大的動靜,這事準備的複雜,但真正發生的時候,就是幾天時間的事。”
柴紹點點頭。
此時柴紹卻有些焦急了,他確實不能沒有原因的離開這裡回長安,借押運羊毛,然後再挑些幽州那邊貴重的物品,以及彙報幽州的事情,倒也可以回長安去。
只是不知道,一刀那邊還需要幾天。
話說兩邊。
長安,柳木這些天閒了,也不在涇陽住搬到了道觀。
獨孤蘭若也從長安回來,也沒有在家裡住,借住在張初塵這裡。
柳家三娘、四娘、五娘。除了每天讀書識字之外,她們竟然在和張初塵學武,而且學的還有那麼一點點本事了。
柳木、獨孤蘭若,還有柳家三個丫頭在茶園之中採茶,賞春。
一個平靜的夜裡,柳木正在畫着圖,盤算着怎麼弄一個密封容器出來,有個黑影從窗戶跳了進來,坐在柳木身後的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