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這時問道:“二郎眼中,木是什麼樣的人?”
“他……哈!”李世民哈哈一笑:“一個窮怕了孩子,倒是一個有心人,有親情,而且對蘭若也確實不錯。有什麼好東西自己未必先用了,倒是先給了蘭若。說到這裡,二哥有些不高興,蘭若你知道二哥爲何不高興?”
“自然是嫂嫂也沒有那樣的羊絨衣料。”
獨孤蘭若回答之後,長孫無垢說道:“二郎,我若有,好嗎?”
長孫無垢一句反問讓李世民無話可接。
沒錯,長孫無垢有這樣的衣料絕對不是好事,僅獨孤蘭若一人有的話怎麼都好交待,但獨孤蘭若有,長孫無垢有。那麼萬貴妃、太子妃,更何況還有同安長公主。
偏心,就代表心有所屬。
李世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提這個了,提件別的事情。二哥答應那香洗坊一百金賣給元吉,太子會出五十金以示對蘭若你的補償。”
“雞肋卻值一百五十金,蘭若謝過二哥。”獨孤蘭若直起身體一禮。
“在其他人眼中未必這麼看,都當那香洗是一個聚寶盆。”李世民這樣說道。
獨孤蘭若四下看看,然後往長孫無垢處移動了身體,貼近長孫無垢低聲說了幾句話,長孫無垢驚訝的好半天都合不上嘴。
長孫無垢問道:“當真?”
“恩。”獨孤蘭若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世民問道:“何事?” Wшw ⊕t t k a n ⊕¢ ○
長孫無垢靠近李世民在耳邊低語:“蘭若打算與二郎作一筆生意,此事對二郎大好,但妾以爲此事或有看不到好處已經被人得了去。蘭若只是那被你等笑稱呆傻木的傳話人。”
“生意?”
“今天面聖,二郎可上書請求大唐安居樂業,但上元節卻見長安城依然有可憐之人,二郎願代聖人去賞賜窮苦之人。”
李世民思考片刻,認爲可行。
名聲是大唐皇帝的,自己只是執行者,佔一點好處就足夠,萬不敢爲自己揚名,這是禁忌。
長孫無垢說道:“那麼,接下來二郎需要準備的就是兩件事。第一件是買光長安城所有的母豬,然後是用小木的特殊法子蒸曼頭。”
(曼頭,這兩個字沒有寫錯,在南北朝的時候確實這麼叫。包子的叫法,是到宋代才改爲包子的叫法。以後下文,就以包子與饅頭區分。)
李世民想了想:“這其中有一絲陰謀的味道。”
“確實是有。一則,羊油製作香洗後味道很不好。牛油極珍,長安城周邊如是沒有了豬,那來的油製作香洗?桐油的味道更不好。更何況,另一樣材料小木估計也有所保留。”長孫無垢解釋道。
聽到這個解釋,李世民緩緩的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小木的配方之中,加了一味料。這味料怕與鹽一樣珍貴,將來是長安城百姓必不可少之物。木,請了金牌。”
“又一面?”李世民真的大吃一驚。
長孫無垢微微點點頭:“一共請了三面。”
“第三面爲何事?”李世民已經是非常的不淡定了。
“卻是不知,蘭若也不知。”
李世民盯着獨孤蘭若的眼睛,他看得出來獨孤蘭若說了假話,一個從五歲開始就沒有對自己說過假話的妹妹,竟然對自己說了假話。
獨孤蘭若心虛了,正如她瞭解李世民一樣,也知道李世民瞭解自己。
所以獨孤蘭若低聲說道:“二哥,木認爲,你不知道的好。”
“一個字,告訴二哥一個字就足夠了。”李世民逼問着,他心中很清楚那金牌的份量,如果之前香洗坊要掛金牌,李元吉的家僕就是亂棍打死,李元吉非但不能討個說法,還要上門賠罪。
當然,香洗坊這種普通的地方是不可能掛金牌的。
獨孤蘭若思考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二哥,蘭若實在……”獨孤蘭若心說真的被柳木猜中了,自己就算想瞞都瞞不住自己這位二哥,所以粘着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字。
鋼。
鋼?
李世民往後靠在手扶上,千里目震驚長安,蘭若身上的羊絨長裙驚豔長安貴婦圈。
那麼鋼,有何等驚人呢?
李世民不打算再問了,他此時才發覺自己依然是小看了柳木,也明白自己還不是大唐皇帝。柳木很聰明,正如彭海講了無數的宮內規矩,柳木用三句話就概括。
所以柳木既然知道自己沒能力在現在的官場上混,卻非常懂得處身世外的道理。
相當的……高明。
長安城,街上已經人山人海,象是全大唐的人都涌入長安一般。
柳木,穿着一件貂皮大衣,腰上佩有一把鑲金的橫刀,腳踩鹿皮靴。身前有四個拿着短棍的精壯漢子,身後跟着四十幾個家丁,還有兩輛馬車裝滿了銅錢。
西市東口,柳木站在陽光下看着西市熱鬧的人流。
“那來的鄉下小民,趕緊給我家公子閃開。讓出馬車泊位來。”有一華服公子馬車無處停靠,看到柳木一行人佔了足有十個泊位,再看柳木的馬車上並沒有任何府的標誌,立即指揮家僕上前。
柳木嘿嘿一笑,拿了一粒糖豆扔在嘴裡。
身前的四個精壯漢子有兩人迎上去,揪住那家僕:“我家公子的大姐夫是翼國公,爾等何人。”
大唐,就是一個拼爹,拼家世的時代。
自報家門,比高下。
誰家門頭低,這家的公子就會退讓。
柳木已經是名滿長安的人物,柳木嫁姐在長安都是一個無數人在傳的故事了。
那嫁妝,號稱就是太原王氏與清河崔氏都拿不出來。
馬車的車簾打開,有一個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柳木轉過頭在看着,此時柳木在思考,如果起的衝突會如何?
柳木現代人思想,並不知道大唐這個時代勳貴公子們之間的事情。
正想着,卻見幾匹馬飛奔而至,其中一人的橫刀出鞘,在那年輕公子的馬車頂上砍了一下之後,人翻身下馬,重重的在那年輕公子身上打了兩拳。
最年長的一人到了柳木面前才下馬,很恭敬的一抱拳:“侄兒讓叔叔等候,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