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業詡明白,他們這些人過去,不僅要注意安全,而且還要保證有點戰功,要不然白忙活,回來也無法交代。這裡面的彎彎道道,衆人都很明白。
長孫衝回家,竇氏已經給長孫衝準備好東西了,總共選出五十個忠心的家將,裡面有三四十歲的老兵,當年跟在長孫無忌身邊,鞍前馬後,保護長孫無忌的安全;也有十五六歲的孩子,是已故家將之子,想通過上陣殺敵,謀取一官半職;也有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不想碌碌無爲一生。
精挑細選的這五十個人,忠心武藝都有,這些人,就相當於是長孫衝的死士。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爲主人死,那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情,反正主人會照顧他們的父母子女。
WWW★тtkan★CO
“娘,這些衣服夠了,現在天氣馬上熱氣來了,你不要給我放皮裘等厚重的衣服了,再說了,我是去打仗,不是去走親戚,你帶那麼多衣服,我也沒法穿。你也知道的,在外打仗,整日穿着戰袍,根本用不上這些衣服。”長孫衝解釋解釋說道,真的不想帶這麼多東西離開,像是在搬家似的。
“好,好,不帶就不帶,不過沖兒,你可以答應孃親,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一定安全或者回來,要不然爲娘也活不下去了。”竇氏皺眉說道,前段時間已經哭得夠多的了,但她一個婦道人家,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通過多給兒子準備一些東西,來抒發心裡的難受。
“知道了,娘,你在家裡保重身體,督促弟弟們的學業,還有大妹,年紀不小了,可得好好教導,怎麼管家之類的,以後嫁人了,不至於被人欺負······”長孫衝喋喋不休交代家裡的事情,倒也沖淡了離別之情。
長孫衝得到了李靖的命令,讓他負責糧草,確切的說是火頭營,就是做飯的,這活簡單。反震還有副手在一邊幫襯,以前怎麼弄,現在就怎麼弄就行了,及時讓戰士們吃到飯,那不就是沒問題了。
長孫無忌看到兒子有了這個差事,暫時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既然沒有多少危險,那你就好好做事,不要吊兒郎當,給我們長孫家抹黑。”長孫無忌輕描淡寫說了幾句。
“是,爹,您就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給您丟臉的。”長孫衝保證說道,要是連這活都幹不了,他自己找塊石頭裝死拉倒。
就在長孫衝等待處罰的日子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要是可以的話,長孫衝非常想關門放狗。能讓長孫衝吃癟的,也就是那個老不要臉的蕭瑀。
蕭瑀悽悽哀哀地看着長孫衝,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哀怨地看着長孫衝,那眼神讓原本心裡不爽的長孫衝有點不自在,好像他是無惡不作的大混蛋似的。
“師弟,你這一路還要保重啊!”蕭瑀擦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長孫衝後退兩步,訕訕說道:“師兄,我還沒上戰場呢,你哭什麼呀!難道你盼着我一去不回?”被這老東西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蕭瑀連連搖頭擺手,辯解說道:“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平安回來,我總感覺你說的哲學還有很多沒有完善,所以一定要保重!”
長孫衝上下左右看看蕭瑀,不解問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絕不會過來單單跟我說着幾句話,一定還有其他事情。”
蕭瑀被長孫衝看得老臉通紅,乾巴巴說道:“師弟,你這說得什麼話,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師兄弟,我都是盼着你好的,只不過······”
來了,就知道這蕭瑀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有事兒,而且還是難以啓齒的事情,呀?不會是和蕭瑀的姐姐前隋蕭皇后吧?
“只不過什麼啊?”長孫衝沒那麼好糊弄,既然想讓他幫忙,那就讓他自己說來,不說的話,那他就假裝不知道。
蕭瑀見長孫衝的面色不好,動動嘴脣,哎,還是不麻煩師弟了,反正姐姐和楊政道已經表明要投向大唐,不管是誰,遇到了姐姐都會給予一定禮遇,再怎麼說,這臣子裡面,有很多當年隋朝的官員,蕭瑀自我安慰說道。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保重身體,我先走了。”蕭瑀步履不穩,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看到蕭瑀這個樣子,長孫衝又有點心軟,在這個世上,蕭瑀只有前隋蕭皇后這個姐姐了。
“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長孫衝不自覺說了出來,真想撞牆,他怎麼會沒事找事,攬下蕭瑀的爛攤子。
蕭瑀一聽,身形一怔,急忙轉身,快步走過來,握着長孫衝的手,激動說道:“我就知道師弟不會見死不救!”
“好了,有話快說!”下面那句有屁快放,長孫衝沒好意思說出來,再怎麼說,這蕭瑀那麼大年紀的人了,不好口出狂言。
“我這裡有封信,你交給姐姐!”蕭瑀顫巍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他心心念唸的就是能夠在有生之年和姐姐團聚。
長孫衝撇撇嘴巴,伸手接過信,直接打開上面的蜂蠟,撕開來看看,大部分都是安慰蕭皇后的,讓她聽從大唐將領的安排。
“就這?”
“嗯,就這!”蕭瑀點點頭。
“其實你大可不必,上次陛下當着朝臣的面,已經答應你了,只要前隋蕭皇后,誠心投靠大唐,沒人會爲難她的。”長孫衝不解,蕭瑀這一番作爲,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蕭瑀一聽,嘆息說道:“哎,紅顏搏命,說得就是我姐姐。我姐姐從小就美如天仙,後來成了前隋皇后,成親那麼多年,隋煬帝那樣驕奢淫逸,都沒有厭了我姐姐,可想而知我姐姐是多麼的貌美,之後顛沛流離,更是讓我姐姐吃盡了苦頭。能活到現在,功在她的美貌,敗在她的美貌。”
長孫衝眼珠子一轉,覺得這蕭瑀的話有水分,蕭瑀長得雖然年輕時應該是個青年才俊,但談不上帥,但絕對談不上萬人迷的天仙,所以他的姐姐,被他說成天仙,長孫衝很是懷疑。
感覺到長孫衝的疑惑,蕭瑀老臉通紅,不好意思說道:“我長得想我父親,我姐姐長得像母親。”
長孫衝聽了,覺得這個解釋還可以,問道:“你是擔心有人看到你姐姐的美貌,非禮你姐姐?”
蕭瑀不甘不願,但還是點點頭說道:“是的,師弟,我姐姐一輩子顛沛流離,被宇文化及,竇建德那兩個混蛋糟蹋,現在又淪落到突厥蠻夷之地,夠可憐的了。我現在錦衣玉食,特別希望能和姐姐團聚,你就幫幫我吧!”說完,流下兩行老淚。
長孫衝本就不是心硬之人,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點點頭說道:“那好,你放心好了,如果我遇到了,我會給你辦好的,一定把你姐姐和楊政道帶回來。至於這信,沒必要拿過去!”長孫衝把信給撕了,“你給一件你姐姐一看就相信我們是自己人的信物,比什麼都有用,就算被別人發現了,我就說是師兄你送給我的。”
蕭瑀聽了,覺得如此甚好,擦擦眼淚,說道:“師弟,這次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