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竟然是這樣的一個風月場地,羅信也很自然地認爲此時的金春秋,應該也在享樂。
這裡的每一棟別院都是掛牌的,羅信很快就找到了臨江別院,並且也見到了金春秋,整個過程順利得讓羅信都不敢相信。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沒有泉男生的指引,羅信不可能在羊角島上找到金春秋,而且一般人恐怕也無法飛掠過大同江,抵達羊角島。
臨江別院的四周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守衛,羅信翻身上牆,並且藏匿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梢裡,他發現金春秋此時就坐在一個房間裡。
不過讓羅信感到奇怪的是,金春秋懷裡並沒有女人,而在他正前方,則是坐着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
這一刻,羅信眼裡所看到的畫面,讓他很自然的產生了一種想要調侃的心態。
吶,兩個大男人,三更半夜待在一個房間裡,儘管看上去好像是平時用來會客的地方,但是他們所做的距離並不遠,彼此身前都放着一張矮桌,矮桌上焚了香,並且放着琴。
單單第一眼,也許會認爲這兩個人是什麼知己,大晚上在研討音律、詩文之類的。
但是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神有些奇怪。
如果非要找一個比較恰當的詞彙來描述的話,那就是含情脈脈。
羅信甚至認爲,如果這兩個人再這麼看下去,沒準會“旱”起來。
堂堂的新羅王子,竟然好男風?
羅信在樹杈裡又盯了幾眼,發現兩人並沒有多大的動作,只是用羅信聽不同的語言交談着,儘管此時金春秋是一個階下囚,但它無論如何也是一國王子,看起來這段時間他並沒有受什麼苦,看來這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
等了幾分鐘,羅信發現四周並沒有藏匿高手,同時這些士兵的守衛也比較鬆懈,一個個都在打呵氣,有的甚至已經抱着武器縮到角落裡偷偷打盹。
這時候,羅信動了,他從樹梢上落下,就在他右腳踏地的瞬間,整個人化成一道殘影迅速衝向金春秋。
那金春秋,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羅信夾在了腋下,直接破窗而出,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飛速疾奔。
而金春秋被羅信夾在腋下的時候,似乎認出了羅信,對着他問:“羅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金春秋能夠第一時間認出羅信,說明他就是真貨,爲此,羅信更是加快了速度。
“金兄,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是女王陛下派我來的,我這就帶着你回新羅。”
秦春秋的臉色變換了一下,隨後說:“如此,就拜託羅兄了!”
“客氣了。”
眼下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候,羅信和金春秋並沒有過多交流。
羅信帶着金春秋掠過大同江之後,沒有第一次時間南下,反而朝着東北面的山林飛奔。
這個決策,是羅信事先就與衆人說好的,一旦進入山林,他們就比較安全了,接下來只要順着山林一路南下,就能夠抵達高句麗與新羅的邊境。
金春秋雖然是王子,卻不嬌氣,羅信與他在山林裡行走了三天時間,期間二人一直風餐露宿,吃的基本都是乾糧和溪水,直到抵達金庾信的營地,從一開始到最後,金春秋都沒叫過一句苦。
也難怪新羅女王的家族有好幾個同樣年齡的王位繼承人,但她唯獨選擇了金春秋。
金庾信與金春秋見面之後一番會話撇過不說,當天下午大部隊就啓程返回金城。
儘管高句麗這邊似乎已經接到了金春秋被救走的信息,但他們並沒有追擊,而是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這也只是明面上的掩飾而已,至於這件事背後,高句麗的統治階層內部又發生了什麼,那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從邊境回到金城的時候,羅信就已經將金春秋見到辛第一時間的表情考慮在內。
之前三天時間,羅信與金春秋相處得還算不錯,同時也正面地瞭解了他的爲人和個性,只是他沒有想到,在見到辛的那一刻,金春秋的反應完全出乎了羅信的預料。
以前在長安的時候,羅信與金春秋也見過幾次面,同時通過太子李治的一些說辭,他多少對金春秋有一些瞭解。
按照李治的說法,金春秋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
可是,此時此刻,就在金城北門的大門之外,當辛以女王堂妹的身份替代女王出城迎接羅信三人凱旋的時候,那金春秋一看到辛,竟策馬衝到了她的面前,絲毫不顧身爲王子所需要注重的禮儀,直接跳下馬,快步走到辛面前,伸手就想抱住她。
不過,金春秋無法接近辛,有四把泛着寒光的刀刃,同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辛仍舊站着不動,面無表情地看着金春秋。
辛身上的衣着顯然有些與衆不同,她結合了大唐人、波斯和新羅服飾特點,自創了一種十分合適她穿戴的服裝和飾品。
將她身上的那份氣質完美襯托了出來,僅僅只要看過一眼,就會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儘管羅信已經見慣了美人,無論是她家裡拿四位嬌妻,還是長安太極宮裡的公主貴妃;但是在看到辛的那一瞬間,他的確被驚豔到了。
與之前相比,辛身上的確多了一份不具備的高貴氣息。
而這一份高貴氣息,並不是通過身上的衣着以及飾品的襯托出來,她彷彿是辛骨子裡就帶着的東西,相比起來,就連現任的新羅女王都會黯然失色。
“勝曼,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此時的金春秋顯得很激動,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着顫抖。
但有始至終,辛的表情卻沒有產生絲毫的變化,她面色冷淡地看着金春秋,對着他說:“你在平壤城的監牢裡想必吃了不少苦頭,女王陛下已經在王宮裡外面開了宴席,先回家打扮一下,晚上覲見女王陛下。”
說完這些,辛又緩緩地走到羅信面前,雖然同樣也是用比較淡然的口吻,但是她的眼眸之中,卻是透露了一絲關懷之意,對着羅信說:“辛苦羅將軍,如果不是羅將軍,王子恐怕還要在平壤城的監牢裡再待上一段時間。”
現在的辛說話可謂是一語雙關,她一方面表揚羅信,稱讚他的英勇與睿智;但同時也貶低了金春秋,順道嘲諷一下他的無能與白癡。
儘管金春秋並沒有辛所說的那麼無能,但是在辛看來,一個男人在這樣的場合下,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別說是王子,就算是國王,他也辦不成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