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姬點點頭,她告訴二人:“女王有位伯父,他曾經是我們新羅國最風流倜儻的人,他當年花了巨大的價錢,從大食商人手裡購買了一個波斯女奴。儘管那個波斯女人只是一個卑賤的奴隸,但是女王的叔叔卻是深深地愛上了這個人。當時他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家族的繼承權,跟這位波斯女人成親了。”
在聽到金文姬這句話的時候,辛的眼眸之中閃爍過一絲神色,沒有人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羅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一開始我就發現你看辛的眼神有些奇怪。那你爲什麼突然就提到了你們女王的堂妹呢,她現在身在何方?”(注:新羅史料記載,善德女王的堂妹身高七尺,完全不同於普通新羅人,她的手臂能到膝蓋,雖然誇張一點,但每一個細節都表述她不是新羅本土人。)
一提到女王的堂妹,金文姬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半年前她得了病,死了。由於她平時深居簡出,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我也是因爲小的時候就跟他十分要好,所以才知道這件事。”
羅信又問:“現在我知道,你是要讓辛去扮演女王的堂妹,那麼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關聯吧?”
金文姬對着羅信說:“真平王只有一個女兒,真平王自己也只有一個哥哥,當年本來應該是真平王的哥哥來繼承王位,但是他卻因爲心愛的女人而放棄了。但這件事早年就被他們的家族遮蓋了起來,一直沒有被外界知道,很多人都以爲是女王的伯父,當年無心繼承大統,想逍遙人間,纔將王位讓給了真平王。所以,對於新羅所有貴族而言,女王的堂妹也是‘聖骨’。假如女王死了,那麼她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說到這裡,金文姬的臉色也逐漸低沉了下來:“其實他們在囚禁女王的同時,也在不停地尋找女王的堂妹,意圖將她殺死。所以,一開始我的計劃就已經將辛姐姐拉進來了,如果辛姐姐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我肯定不會這麼做,但是自從見了辛姐姐那超凡的武功之後,我認爲辛姐姐一定能夠勝任這個任務。”
羅信點點頭,轉而看向辛,對着他問:“辛,你認爲如何?”
辛還是一如既往的用她那淡淡的口吻說:“只要是公子的吩咐,無論什麼事,奴婢都會去做。”
羅信也已經十分清楚辛的性格,他當即對着金文姬問:“你先仔細說一下辛要做的事情。”
金文姬和辛都聽得出來,羅信之所以說這句話,是真的在爲辛着想。
也不知爲何,金文姬的內心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點酸溜溜的味道。
不過,眼下大局爲重,金文姬還是開口說:“我的設想很簡單,將辛姐姐的頭髮染黑之後,通過幾個步驟,使得我和她進入對方的視線,他們極有可能會將辛姐姐與女王關在一起。這樣一來,我們很輕鬆的就能夠找到女王,而且以辛姐姐的武功,我想她就出女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這中間有一個過程,具體所需要多少時間還不清楚,所以,羅將軍在王宮大門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有利。”
說到這裡,羅信突然開口說:“等等,你剛纔說你和辛一起被抓?”
金文姬很自然地說:“對呀,很多人都知道我與女王堂妹的關係很要好,只有我才能夠找到她,找到她之後,才能將這齣戲演下去。”
羅信大概已經明白金文姬的計劃,如果僅僅只是辛一個人深入虎穴,他還不會多想,畢竟以辛的功夫,想要從王宮裡面逃出來還是不難的。但是如果身邊多了一個累贅,那就不一樣了。
眼見羅信有些猶豫,金文姬突然對着羅信問:“羅將軍,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的安全?”
羅信翻白眼,很自然地說了一句:“你這不是廢話麼?”
聽羅信這麼一說,金文姬臉上當即浮現出燦爛的笑意:“羅將軍,你放心吧,我從小就跟這些人接觸,他們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這件事我已經謀劃很久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和辛姐姐一定會帶着女王出來的,到時候只要你在外面接應,我們很輕鬆地就能將女王救出來。”
人家妹子都這麼說了,羅信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做了。不過仔細聽下來,這個計劃還是挺好的,關鍵就在於金文姬和辛接下來要怎麼拿去忽悠那些人。
不過,這不是羅信應該考慮的事情,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像金文姬所說,盡全力去破壞。
而這時候,金文姬則是將她手中的那根樹枝插在了南門,並對着羅信說:“羅將軍,當我們將女王救出王宮之後,會第一時間發響箭通知你,然後在這裡匯合。”
羅信點點頭,眼中微微閃爍着精芒。
不過,當他轉頭看向辛的時候,很自然聯想到剛纔金文姬所說的那句話,於是對着金文姬問:“你剛纔好像說要將辛的頭髮染成黑色,怎麼染?”
金文姬笑着說:“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女王的堂妹自生下來的時候,她的頭髮就是金色。她的家人通過很多方法,最後用幾種中藥調製成藥湯,只要洗洗頭就能變成黑色。如果要將頭髮一直保持黑色的話,每三天就要洗一次頭,不然顏色會掉。”
她這麼一說,羅信就明白了,當下點點頭:“既然這樣,等天黑之後,我們就開始行動。”
金文姬說:“不用等天黑呢,我們現在就要進城,因爲我還要對辛姐姐進行梳妝打扮。”
羅信不由得問:“我估計現在每一個城門都有他們的人吧,你只要一出現,就會被他們逮住。”
金文姬伸手指向一個地方,對着羅信說:“我恰好知道一個密道,這個密道是我家長輩在很多年前就挖好了的,我以前就是通過這個密道偷偷出來,跑到這座山上來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