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羅信不同,晉陽公主不需要公主府,直接要求以普通女子嫁人的方式成爲羅信的妻子。
還有李妘娘,這寶貝閨女失而復得,李世民平時是儘量地滿足她任何要求,可這閨女卻偏偏與世無爭,淡泊一切,一心只需要在羅信身邊,成爲他的小嬌妻便可,這也讓堂堂皇帝感到十分無奈。
再加上吐蕃贊普宗農蘇讚的那份密函,身爲皇帝的李世民甚至對羅信都產生了一種身爲男人的本能“嫉妒”。
出乎保護自己女兒的目的,李世民認爲身爲老丈人有必要,也有義務“敲打”一下羅信。整個聖旨讓羅信緊張一下,然後再讓李治出面擺平,這樣一來,羅信今後對李治就更感恩,做事也會更加用心。
結果完全沒有料到,羅信這二貨竟然出手直接將有功之將給碎屍了!
不過,總的來說,整了羅信一把,李世民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對着身邊的李治大致說了一下歌詞的內容。
李治聽了之後,不由得面露驚訝之色:“父皇,您怎麼會聽得懂這種番外的語言?”
一提到閩南話,李世民心中不禁感慨道:“當年美娘與朕相見,用的就是這河洛話,只不過羅信這河洛話帶着一種鄉音,如今河洛地區都改用雅言,這種鄉音也只有於泉州一代才聽得到了。”(注:閩南語源自黃河、洛水流域,後來南遷。)
說起來,當年李世民在揚州遇到蕭皇后,當時的她明明已經是楊廣妃子,卻是假扮成蒙着面紗的曼妙少女,操着一口泉州音調在市集上閒逛,並且在附近村落幫助農家婦女。李世民先是爲她的善舉所吸引,之後無意間揭開了她的面紗,從那之後李世民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已爲他人婦的女子,並且還特意找人學習這種語言,儘管不是很精通,但羅信的意思他大致聽懂了。
無論蕭美娘服侍過幾個男人,無論旁人如何評價,在李世民心中她還是她,還是當年故意操着泉州口音的蒙紗女子……
“窗外欸壓叫替娃啼(窗外野鳥替我喊屈),人在缸ho辛不油gi(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世民實在聽不下去了,雖然很懷念閩南的音調,但主要是羅信唱歌真的很難聽。
於是微微擡腿,一腳就將“單間”的門給踹了。
李治略微有些呆滯地在門外看着,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李世民這麼粗魯的一面。
單間的內矮凳上,羅信正用一根筷子敲着碗,用“悲慼”的音調唱着“金包銀”,本來唱完之後打算再來一首“愛拼纔會贏”,或者“浪子的心情”,結果沒想到門這個時候被人踹開了,轉頭一看,來的竟然是李世民和李治。
羅信撇撇嘴,假兮兮地站起身,對着二人行禮:“草民羅信,拜見陛下,太子殿下。”
羅信臉上帶着笑意,非但沒有絲毫的負面情緒,反而顯得很開心,這不僅讓李治很困惑,就連身爲皇帝的李世民也覺得非常驚訝。
身爲皇帝,李世民很快就收了表情,面色冰冷、目光犀利地看着羅信:“怎麼,看樣子你被削了爵位、丟了官職還感到很開心?”
“嘿嘿,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羅信聳聳肩,笑着說,“反正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爲什麼不天天開心。再說了,我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爲什麼不開心?”
“嗯?”對於羅信這樣的觀點,李世民是不理解的,“你在朕面前說這種話,不怕朕再治你的罪?”
“陛下啊,我這說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真話。”
其實,當羅信聽到聖旨內容的時候,就知道這老丈人在玩什麼了。
這“蘿蔔加大棒”招式實在太老了,不過羅信打算將計就計。
現在長安政壇內部勢力因爲太子李治的崛起而變得十分混亂,同時李世民也藉助李治的這次崛起,而重新平衡政壇各方勢力,使得這長安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海面,此起彼伏,風浪翻卷。
羅信很厭棄這樣的環境,現在李治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穩,任誰都無法威脅到他的地位,而羅信則是想要藉助這次機會暫時離開長安。
儘管李世民這次很任性地玩了一次“帝王之術”,但正因如此,才使得羅信急切地想要建立屬於自己的“根據地”。
他不是要奪李唐的江山,而是要尋一個自己妻兒都能過的十分舒坦的地方。
對於羅信而言,只要是大唐的疆域之內,就沒有安身立命之所。
因爲無論是現在的李世民,還是將來的李治,羅信認爲這父子倆都會無休止地“榨乾”自己。
而且羅信本人也十分厭惡政治,還有那跟女人翻臉一樣快的所謂“帝王之術”,使得羅信急切地想要遠離這個政治漩渦,帶着嬌妻們前往一個他們尋不到的地方去。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這麼牛嗶,幹嘛不自己造反,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自己當老大?
首先,羅信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別說是皇帝,就算是大官他也不想當。天天從那芙蓉軟帳裡、如玉美人的大長腿與香酥山巒之中抽身起來上早朝,那就跟朝九晚五上班一樣慘無人道啊!
這對於現在已經“腰纏萬貫”的羅信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羅信堅決不幹!
無論現在皇帝是他老丈人,還是將來皇帝是他舅哥,羅信都不可能給他們賣命。
就算皇帝是自己的兒子……呃,如果是自己兒子的話,那要另當別論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在接到聖旨之後,羅信就在規劃自己要去哪。
耽羅島目前是最適合羅信的地方,不過羅信又感覺耽羅島會有點小,也許應該考慮一下琉球。
只不過要去琉球的話,羅信就要去泉州,而不是去東海郡,這讓羅信多少糾結。
他本身是餘杭人,對於南方的天氣還是能夠適應,但李妘娘她們自幼就在長安一帶長大,氣候的差異會給她們造成很大的身體負擔和心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