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又轉頭看向大唐疆域西邊的吐蕃,羅信發現吐蕃的地圖似乎並不準確,別的不說吐蕃的首都邏些城的位置就不對。
這份地圖上,邏些城距離吐谷渾很近,地處吐蕃北面,但羅信卻很清楚,邏些城就是現代的拉薩,明明是在吐蕃南邊。
羅信沒有直接回答蕭瑀,而是仔細對照地圖之後,用手裡的飛鴻筆在吐蕃地圖南邊畫了一個圈。
羅信的手感剛剛要擡起來,只聽長孫無忌發出一聲呵斥:“大膽!你竟然敢破壞疆域圖!”
羅信的表情還算平淡,右手輕輕一抖,就掙脫開長孫無忌的束縛,接着在吐蕃的最南端用“衆衆衆”這樣的特殊符號來表示山峰。
在長孫無忌怒不可遏,以及周邊衆人各式各樣目光之中,羅信愣是將喜馬拉雅山脈,以及崑崙山脈都在吐蕃這張幾近空白的地圖上畫了出來。
另外,羅信又在“六詔”的位置上尋了一個點,畫了兩個小湖泊,並在旁邊分別寫上兩個字——“洱海”、“滇池”。
李世民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眉頭緊鎖,仔細觀察之後,對着羅信問:“這兩個湖有多大?”
“這兩個湖加起來,養活二三十萬人應該不成問題。”羅信這話一出,李勣和程咬金等人也是紛紛回過神來,也終於理解羅信這麼做的用意。
接着,羅信伸手指向邏些城所在的圓圈,對着李世民說:“陛下,這裡就是邏些城所在,還有這一排山脈叫喜馬拉雅山脈,這裡的山脈比長安南邊的秦嶺更加高聳,常年積雪不斷,道路不通,人根本無法攀爬。”
羅信又對着吐蕃西邊南邊說:“大家請看,吐蕃的南、西南、西、以及西北都被崇山峻嶺所包裹,他們想要從這裡擴展自己的國土是不可能的。而對於老鬆來說,如果他想在有生之年拓寬國土,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吐谷渾,另外一條則是雲南。”
“雲南?”蕭瑀顯然對這個詞彙感到十分新鮮。
羅信應道:“雲南代表這六詔所佔領的所有區域,這個詞彙也是當年那個雲遊老道士告訴我的。雲南所在的區域,雖然大多都是高山和密林,但是相比吐蕃來說,這裡氣候要好很多。而且常年氣溫如同春夏,基本見不到雪。這裡物產豐富,別說是二三十萬人,如果用心經營,將所有吐蕃人遷徙到這裡來都沒問題。”
李治終於拍手,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老鬆讓論爾贊佯裝進攻吐谷渾,藉此來吸引我們的注意,而後他再命人南下進攻雲南,這纔是真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羅信點點頭,他看向李世民:“陛下,我想,宗農蘇贊肯定已經探清從邏些城進入雲南的道路。雖然這些道路並不寬敞,但足以讓吐蕃士兵進入雲南,而一旦他們攻下雲南,咱們甚至沒有討伐他的藉口,畢竟六詔不是大唐的國土。這樣一來吐蕃的國力將會暴漲,以老鬆的脾氣,肯定會第一時間讓他的部隊南下,掠奪迦摩縷波國、驃國、女王國和真臘。那樣的話,咱們大唐南面將再無寧日,而且我不妨告訴諸位,大唐南面雖然有密林和高山阻隔,但他們那裡物產非常豐富,那些地界常年都是春夏季節,有些作物甚至可以收穫兩次。”
長孫無忌正要懟羅信,蕭瑀則是開口支持羅信的說法:“羅將軍說得沒錯,在真臘和林邑一帶的確有一種稻米一年可以收穫兩次。”
如今整個大唐的農作物產量已經很高,沒有再增產的必要,否則糧農就沒有生存空間了。
因此一年可以收穫兩次的稻米對於李世民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不過李世民看不上,並不意味着宗農蘇贊不喜歡。吐蕃人在那麼貧瘠的土地上都能培養出二十幾萬的大軍,一旦他們擁有豐富的物產,那李世民將會寢食難安!
想到這裡,李世民當即問羅信:“羅信,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羅信也知道老丈人這是着急了,的確,換成任何人都會着急。
六詔可以說是大唐荒廢的後花園,李世民看不上那個地方,但也絕對不能給別人搶去,特別是吐蕃這樣的強敵。
羅信其實內心已經有了初稿,他仔細思索之後,把心一橫,對着李世民說:“我建議陛下派出一名得力干將,率兵前往吐谷渾。吐谷渾絕對不能讓吐蕃得了,咱們也趁着這個時機,將吐谷渾劃入大唐的疆域。另外……我帶兵進入高原,直切邏些城。陛下再命劍南道的折衝府編織一個理由,殺入六詔,藉此機會斷了吐蕃南下的路。”
“不可!”
蕭瑀和程咬金同時出聲。
兩人對視一眼,眼眸之中都出現了焦急之色。
程咬金忙說:“大侄子,那高原可不是說上去就上去的,咱們唐人一旦上了高原,就會頭暈目眩,嚴重的甚至會嘔吐,氣力全無。”
蕭瑀也開口勸阻羅信:“眼下你的那些折衝都尉不都還在徵兵嗎?縱然他們練兵能力再強,總不可能帶着新兵殺上高原吧?”
羅信聽了,不由得笑着說:“那幫新兵蛋子肯定不行,不過這次我不是去攻打邏些城,只是去做一些敲山震虎的事情。再說,吐蕃統一也沒多久,他們內部不穩定,我去了主要是挑撥一下他們,讓吐蕃來幾場內亂,這樣短時間內老鬆就沒那個精力想着擴充領土了。另外,吐蕃這次南北同時出兵,估計邏些城裡沒剩下多少人了。”
讓他這麼一說,蕭瑀和程咬金不由得沉默了。
他們都相信羅信有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如果他真是去搞破壞的話,人多了反而還壞事。
李世民當即說:“羅信,你可別忘了,再過一段時間,你可就要迎娶朕的晉陽公主了。”
“嘿嘿,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忘呢。陛下放心吧,只要您給我兩百最好的駿馬,一百最結實的馱馬,我保證接下來幾年內宗農蘇贊將再沒有辦法外擴,而且他還會再次乖乖地讓人帶一堆金銀珠寶上門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