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餘香的婢女說她被擄走的時候,羅信真的非常擔心,因爲他以爲自己遇上了一個十分厲害的對手。
之所以這樣認爲,那是因爲餘香的“特殊”。
可以說,身邊這麼多人,羅信最不擔心的就是餘香。
首先,餘香自幼就在十分複雜的環境下成長,小小年紀就已經比同年齡成熟很多。她反應很快,通常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
三教五流、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見過,對這些人的小伎倆也都十分清楚。因此能讓餘香中陷阱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很多時候比羅信還“雞賊”,而之所以第一次見面就將自己最寶貴的貞潔交給了羅信,只能說是命運的捉弄,畢竟那天實在太巧合,等同於走路被天外隕鐵砸中的概率。
相比輕功超然的林小七,餘香還多了一門特技,那就是易容。
餘香易容的方式有很多,身邊就放着一張成形的人皮面具,在危急關頭,她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換臉,再改變自己的聲音,迅速變成另外一個人,哪怕是個男人。
結果,當羅信進入布行,拆開信件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特別是那些壯漢將他捆上馬車的時候,這些壯漢都只是很普通的人,以他們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拿下餘香。
想到這裡,羅信又問:“還有,爲什麼爲夫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李泰是個臃腫的書生,他邊上跟着的也都是一些以爲自己滿腹經綸、一身治國安邦之策而無處實踐的白面書生,或者紙上談兵者。還有他之前抓我的那些壯漢,都只是最普通的護院武師,你怎麼可能會中這麼低級的圈套?”
餘香吐了吐粉紅的杏舌,她依偎在自己的男人的懷裡,突然笑了。
她笑的是自己夫君如此瞭解自己,她同時也笑上天待自己不薄,給了她這麼一個“好”男人。
其實,整齣戲都餘香“導”的。幾天前她就發現夢紅樓外邊有些人鬼鬼祟祟,一開始還以爲只是一夥人,後來發現是兩夥人。其中一夥人看上去沒什麼危險,只是在打探自己的消息,餘香就將他們當成了普通的追求者;而另外一夥人,則是魏王李泰的人。
餘香身爲夢紅樓的東家,可不是普通人物。
雖然她的武功不高,在江湖上頂多算個二流。不過,身爲女人她只要學會“逃跑”的本事就行了,因此餘香軟磨硬泡地跟着羅信學會了燕行決。
羅信不在的這幾個月,餘香對於輕功的修煉從未懈怠過。
於是,她反過來調查,並且得知了魏王李泰那齷齪又陰險的計謀。
餘香和武順一直都想爲羅信生個孩子,畢竟她們倆是妾室,就算羅信再疼愛她們,以後人老珠黃了,沒有孩子在身邊傍身可不安全。
所以,餘香就從孫思邈那裡要來了“九子龍鳳丸”。
餘香已經拿很多大官的妾室做過實驗,而且這些妾室都和餘香、武順差不多,總是懷不上孩子。經過實驗,那些妾室基本都是“一杆入洞”。
不過,之前餘香都是用別人做實驗,而現在他打算在羅信身上試一下。
坊間傳聞,魏王妃閻婉是石女,成婚十年都不曾當下一子半女,所以餘香打算在羅信和閻婉身上做最後的實驗。
“你這丫頭,笑什麼呢,快從實招來!”羅信故意惡狠狠地看着餘香。
他這招對付李妘娘可能有用,但對武順作用就不大,更別說餘香了。
不過,事情做都已經做了,餘香的目的也已經圓滿完成,現在告訴羅信也沒什麼關係。
當下用雙手環住羅信的脖子,輕啓丹脣,用兩排雪白的牙齒輕輕地咬着羅信的耳垂,吐着溫熱的氣息,將整件事清晰地告訴羅信。
羅信聽了之後不由得流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微微側過頭,對着餘香問:“香兒,你沒誆爲夫吧?”
餘香換了一個姿勢,就如同小貓一樣膩在羅信懷裡,眯着眼兒說:“信不信就由夫君自己決定咯。”
羅信這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忙低頭看着餘香說:“我想起來了,我躺在牀板上的時候,你還餵我吃了什麼東西,當時腦子太混沒反應過來,難道那就是九子龍鳳丸?”
餘香笑着說:“九子龍鳳丸需要男女雙方都服下,之後半個時辰內辦事的話,就能精確命中呢。”
羅信一臉無語地看着餘香,不過只要她沒事,羅信心裡也就放心多了。
另外,趁着現下四周沒人,羅信也想跟餘香說一下她的身世。
“香兒,你剛纔不是說發現有兩夥人在夢紅樓四周鬼鬼祟祟嗎?”
“嗯,怎麼了?”餘香沒有擡頭,對於她而言,那些人都只是一些不足輕重的宵小而已,現在她只想膩在羅信懷裡,感受自家夫君所給予的溫暖。
羅信有些擔心餘香會一下子無法接受,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在她根本不去想自己身世的時候,現在又突然冒出了一夥自稱是她家人的人,可能內心會產生比較大的衝突。
不過,這件事對於餘香而言,畢竟是好事,所以羅信轉換了一下思維,從另外一個切入點來談論這件事。
“香兒,你現在偶爾還會想自己的家人嗎?”
餘香不清楚羅信爲什麼會問這個,不由輕聲說:“偶爾還是會的呢,特別是順孃家人來拜訪的時候,妾身見順娘與家裡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理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所以,一般順孃家人拜訪的時候,妘娘就會去蕭老夫人家裡,這樣一來妾身就不會回家了,留在夢紅樓眼不見爲淨。”
李妘娘情商、智商都很高,她也善於觀察身邊的人,可謂持家有道。
儘管武順和餘香現在都各自掌控着一個產業,但二女對李妘娘還是十分尊敬,從來沒有萌生過取而代之的想法,這也是李妘孃的特殊魅力所在。
餘香的話,讓羅信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又問:“對了,你現在對自己的親人還有印象麼,哪怕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