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只感覺眼前那長安城的城牆越來越近。
只要穿過前面數十米左右的小樹林,就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這些人就是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追殺。
然而,當羅信距離那片樹林不到百十來米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對騎兵,他們站成一排,人數至少百人!
羅信在錯愣了三秒之後,他的雙手一緊,不退反進,以比原先更快的速度衝了上去!
他火了,他怒了!
一直被追殺也就算了,眼瞅着馬上就到長安城了,這幫龜孫竟然又橫叉了一杆,但凡只要是個人都會發火,更何況是一直憋了一口怒氣的羅信!
狂奔中,羅信的右手五指迅速彎曲,對着空中做了一個“抓”的手勢。
在彼此相距不到六十米的時候,那領頭的騎兵隊長不由得冷冷一笑,他拉開弓弦,那同樣淬了毒的箭矢瞄準了羅信,和他一樣,那百來人騎兵也同樣將箭矢對準了羅信!
“王八犢子!老子跟你們無仇無怨,爲什麼要趕盡殺絕!”羅信怒吼一聲。
那騎兵隊長再度冷笑:“羅信,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下地獄之後再後悔吧!”
“後你娘!”
羅信怒吼一聲,在對方射出毒箭的瞬間,將先天之炁如同海浪一幫洶涌灌入雲來棍之中,原本輕飄飄的雲來棍突然變得如同有萬鈞之重。
羅信的身體突然微微跳離地面,身體再度成不規則的方式扭曲,在半空旋轉三四圈,隨即怒吼出聲:“掃天兵!”
風,狂風!
一股人力根本就無法阻擋的狂風對着身前重騎兵凌虐而出,縱然只有幾十米的距離,箭矢也正是力道最強的時候,但羅信掃出的不僅僅是風力,而是至剛至陽的先天之炁!
許多毒箭剛剛射出就被勁氣震飛,有的甚至落入他們自己的方陣當中!
絲毫不給他們重整隊形的機會,羅信這時候人已經高高躍起,他跳得很高,高得能夠直接飛過他們的防線。
只不過,羅信向來不是那種會輕易放過敵人的人,眼前這活騎兵根本就不是山賊!他們的着裝儼然就是大唐的正規軍!
一個敢派大唐正規軍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的人,哼,哼哼哼……
一想到這裡,羅信非但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萌生了沖天的豪氣。
這樣的人當對手,有趣!
不過,在此之前,羅信要給他送一份大禮!!
羅信的身體在飛掠過這百名騎兵之後,“砰!”的一聲落在了距離他們三十來米的樹林裡。
那身穿鎧甲的男人連忙調轉馬頭,他正要命令身邊人用弩箭對付羅信的時候,卻發現羅信非但沒有跑,反而左右雙腳一前一後地站着,他右手抓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青色長棍,而此時那一根青色長棍突然冒起了煙塵!
而且空氣當中還傳出了一種十分怪異的聲響。
“呲、呲、呲……”
鎧甲男人也是意識到不妙,當羅信將青色長棍在頭頂旋轉起來的時候,他感應到一股令他雙手都爲之顫抖,同時座下駿馬也開始不停躁動的氣勁。
“還愣着幹什麼,隨我殺!”
鎧甲男人當即抽出腰間的唐刀,氣勢洶洶地朝着羅信衝殺而來!
這是羅信第一次面對大唐的騎兵,而且看起來這些騎兵都殺過人,當他們全力衝殺過來的時候,羅信明顯感覺到身前鋪蓋過來了一陣濃烈的殺氣和煞氣!
但那又如何?
別說衝過來的大唐的騎兵,縱然過來的天兵又如何!?
羅信不確定自己這一招能夠起到什麼樣的效果,但未了報名,他拼盡了全力,是真正的全力!只見他的身體突然旋轉一圈,接着發出一聲怒吼:“碎凌霄!”
伴隨羅信的怒吼,他手中雲來棍對着身前百名騎兵揮掃而出!
“嗡——”
在雲來棍劃破空氣時,一種玄妙的聲音傳蕩看來,緊接着,一道凌厲極光成半月形急速閃爍而過。
眨眼瞬間,百名衝殺而來的騎兵,竟有五十來人瞬間連人帶馬被切成對半!
這一招羅信拼出了全力,他的身體也因此蹌踉了幾步,差點就摔在地上,而這時候,那恰有一匹馬對着他衝了過來。這匹馬是羅信故意留下來的,他趁着剩下那些騎兵發愣的間隙,迅速翻身上馬,勒緊馬繮,朝着長安城飛奔而去。
此時的羅信身體極爲不妙!
剛纔那一招他幾乎沒有任何保留,現在的他臉色白得就跟牆壁一樣,就連手中的雲來棍也因爲先天之炁的枯竭而變成煙氣,消散於風中。
羅信就趴在了馬背上,緊緊地拽着繮繩,看着長安城的城樓越來越近……
“來者何人!?”
當馬匹到長安城門下時,有兩名士兵衝出來,將馬攔住,馬剛剛站穩羅心就從馬背上翻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這時候城樓上恰好有一個將領看清了羅信的臉,他之前在程咬金的宴會上見過羅信,也知道羅信眼下正是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第一才子。
他當即從城樓上下來,對着邊上士兵大喊:“快,快擡東海郡公進城!”
當羅信被士兵帶入城之後,男人看着眼前這匹高大的軍馬,一開始還只是好奇,但很快他的眉頭就凝了起來。
“將軍,這匹馬好像是軍馬,但從馬鞍的形式上看,好像不是咱們這邊的,有點像是荊州……”
男人當即瞪了身邊副將一眼,沉聲說:“咱們不過只是守城小將,有些事情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要管,不要問!只有這樣,我們和家人才能安然度過這一世!”
副將當即醒悟,微微點頭,不再言語,不過兩人還是同時將目光看向羅信狂奔而來的方向……
羅信是被人擡進家的,當時李妘娘正在蕭老夫人的家裡爲她診斷,當高平急急忙忙告訴她羅信躺在家中昏迷不醒的時候,她一改往日溫柔淡雅,如同發了瘋一般,話都不語蕭老夫人多說一句,轉身就衝了出去。
亂紅迅速跟上李妘娘,儘管她也十分着急羅信的傷勢,但她知道自己就算趕回去也沒用,畢竟醫生是李妘娘,她只是護衛。
李妘娘一路狂奔,面色焦急無比,當她趕回家中的時候,就看到臉色慘白的羅信躺在牀板上,有兩個侍女正在細心地爲羅信擦拭臉上的灰塵。
“夫君!”
這怕是李妘娘會說話一來,分貝最高的一句話。
她驚詫一聲,連忙撲到羅信身邊,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扣住羅信的手腕,這脈象一探,李妘娘嚇得全身冰涼!
羅信的經脈竟然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