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武純平時無論如何還是保持着一個淑女的姿態,可是因爲羅信這句話,將她自己最爲擔心的一點給說了出來。要知道,現今大唐社會,武純可是真正的大齡剩女,一般人別說還能打醬油,有些人的娃說不定已經開始定親了。
而武純最擔心的就是羅信這句話,因爲她的年齡的確要大出羅信很多。
接着羅信卻是突然說了一句,讓武純由怒轉爲嬌羞的話。
“哎呀,不過說來也奇怪呢,我這個人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有些時候,我也很喜歡那些年紀比我大的小姐姐呢。”
羅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皮沒臉的對着武純咧嘴一笑。
武純則是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咱們兩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你說姐弟,別人一眼都能看穿。”
羅信臉上的笑容不減,笑嘻嘻地說:“既然這樣,當你的小情郎吧。”
“哼,本小姐可是洛陽第一才女,要受委屈的人,是我纔對吧。”
說話間兩個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這一種自然而然會產生的默契,讓兩個人很容易就能找到一種歸屬和親近感。
於是就如同羅信所說,兩個人以小夫妻的身份,進入再來鎮。
眼下正值傍晚,距離天黑大概也就一個時辰左右,看着街道上人相對少了一些,不過街邊的小攤販,還是殷切的向路邊經過的行人兜售自己的貨物。
一路走來,羅信和武純一直在觀察路途當中所看到的人和事。
單從表面上來說,這些人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都是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表面上看不出來,羅信跟武純兩個人暫時下榻小鎮裡面的一家客棧。
由於是夫妻,總不能要兩個房間,於是入夜之後,羅信和武純兩個人就面對面的坐在矮桌上。
桌椅這個東西,眼下還有待普及,很多地方,特別是山區,仍舊是用矮桌子,桌椅在這裡是看不到影子的。
羅信跟武純兩個人,則是直接將矮桌當成了椅子,他們分別坐在矮桌的兩頭,思索着今天從外邊進來的時候,所看到的每一個畫面。
兩個人通過一番交流之後,都沒有發現這個小鎮有什麼特殊之處,武純不由得有些泄氣的說:“奇怪了,按理來說,如果這些人是裝的話,怎麼樣都會流露出一些蛛絲馬跡呀。”
羅信的嘴角卻是帶着一份淡淡的笑意:“他們現在表現的越正常,那就說明這裡越有問題。而且你難道沒有發現,這間客棧人已經差不多住滿了嗎?”
武純眨了眨眼睛,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羅信這句話的意思,下意識地說:“客棧住滿不代表着他們生意好麼?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客棧生意好,應該是很正常的吧,我看這個小鎮上頂多也就只有一兩家客棧。”
“話這麼說沒錯,但你想想,咱們兩個人之前在山坡上,待了至少有半個多時辰,你什麼時候見到,往來的客商了?”
“對哦。這一路走過來,好像還真沒有見到從外邊來的人,這小鎮看起來好像很熱鬧,可是來來往往的,似乎都是他們鎮子裡面的。”
羅信點點頭:“一個鎮子,白天居民們來來往往,那很正常。怪就怪在,明明這些都是他們自己鎮子裡的人,有家不住,爲什麼要住客棧呢?”
“嗯,我明白了。”武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着羅信說,“按你的意思,這些人可能一開始就已經猜出了咱們的用意?”
“他們是否已經知道咱們的來意,這一點還不確定。眼下,咱們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先去那些賣山貨的地方,跟店老闆交談一下。”
“哦。”武純點點頭,“我原本還以爲咱們兩個今天晚上要出去看鬼呢?”
羅信翻了翻白眼說:“你就這麼想見鬼啊?”
“主要是沒見過,我的畫裡面還從來沒出現過那些東西呢。”
“就咱們昨天的經歷,我想就夠你畫一陣子的了。而且這個地方居然有人住,你所說的那玩意兒,存在的概率很低。極有可能是有人刻意裝扮出來的,目的應該就是爲了嚇唬那些外來的人,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裡。”
聽羅信這麼一說,武純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那按你這麼說,今天晚上也會有那些東西出現咯?”
此時,羅信特意將視線朝着窗戶,那邊看去一眼:“這件事情具體說不清楚,咱們只能靜觀其變。再說,偵緝令上面的內容已經寫的非常清楚了,不良門目的並不是讓咱們將這裡的魔教一鍋端了,畢竟一般人也沒有這樣的能耐,而且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無疑是在搶不良門的飯碗,他們就連邀功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的目的是找到證據,然後將這個證據交給楊十三。”
武純微微頷首,她這個時候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
再來鎮是沿山而建,有一些建築是建造在半山腰上,就如同羅信現在所在的這個客棧,從窗戶看出去,恰好能夠看到鎮子裡面的,主要街道和一些建築。
這時候武純靠着窗戶轉過身來,她對着羅信說:“說來也奇怪,爲什麼上次不良人過來的時候,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而這一次咱們來了,這裡卻顯得人聲鼎沸呢,不明顯是在告訴別人這裡有問題嗎?”
然後此時羅信並沒有回答武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武純右手邊的窗戶外面。
此時羅信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武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猛然轉身,結果發現窗戶外的一棵樹上,竟然吊着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
武純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連連深吸了一口氣。
武純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之前在他家的院子裡面,羅信就殺了很多太子的黨羽,對於死人,遼國公家的人老早都已經司空見慣。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突然看到外邊的樹上吊着一個白色衣服的女人,這突如其來的畫面,使得武純被嚇得蹌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