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髒要均勻。
分戰利品當然也要均勻。
於是乎,洮州上下所有的官吏將校們都在忙碌着這件事情,而所有的府兵們也都在翹以盼。
最後戰利品分配,採用了獨特的拍賣形式。拍賣會分兩場,一場是先只能由洮州府兵們參加的內部拍賣會,結束後是面向所有人的拍賣會,最後還會有一場交易會。
兩萬多奴隸、數萬牛馬,幾十萬羊,還有無數的皮毛、鹽以及帳篷等許許多多的戰利品,讓這次的拍賣會一經消息傳出,就引來無數人的注意。許多商人聞腥而來,也想要分一杯羹。
士兵們也都在計算着自己能得到多少個信用點數,計算着這些積分能夠拍到多少想要的東西。
爲了重振江心市,張特別把這次的拍賣場地,定在了江心島上。
那天的戰鬥,冶利人並沒來的及對江心市造成多少破壞,經過修復之後,已經迅的恢復了原樣。
距離江心市戰鬥過去五天,七月二十日,這也是一個逢市的大市。
本來生了這樣一場大戰,洮州邊境形勢變的有些微妙起來,許多商人都有些擔憂。可現在洮州弄出這麼大一個拍賣會和交易會,無疑讓商人們都很興奮。
不光是個冶利部都成了這次交易的一部份,甚至還有大批中原新到的貨物,茶葉、絲綢、布匹、還有酒和佛經、瓷器等,這可是相當難得的。
尤其是數量之大,更是讓胡商人們咋舌。
同樣,冶利部被滅後這無數的奴隸、牛馬、皮毛,也讓中原商人們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中原十餘年亂戰之後,重歸一統,百廢待興,對於牛馬的需求巨大,就是羊的需求也大,不論是羊肉還是羊皮羊毛,運回去都不愁銷。
洮州長史和洮州都督府行軍長史許敬宗,以及洮州司馬岑文本,錄事參軍孫伏伽、都督府判官許敬宗等一羣人忙了幾天,總算是把個軍功等都算好了分好了。
“短短几天時間,又要覈對功績,又要計算積分點數,真的非常累啊!”
馬周這個算帳高手,都不由的對張報怨道。
這幾天,他們可是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天天點燈夜戰啊。
朝廷自有一套軍功評價體系,但張又做了一些改動。因此導致新的軍功計算很複雜,每個士兵,都有大大小小几十項,然後軍官們要給這幾十項打分,還得必須依據戰場上士兵的表現,不但得有軍法官和書記官的戰場記錄,還得有士兵的上司的評價,同隊士兵的評價,最後分打出來,還得進行公示,允許人檢舉不實之處。
最後,根據戰士們的各方面表現,把那幾十項的得分加起來,得到綜合得分。而所有的戰利品折算,也是相當複雜的,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得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最終得出總價後,還得分成幾大塊。
最終拿出一半來分給士兵們,把這一半戰利品的價值,除去士兵們的總積分,就能得到每個積分能兌換成多少價值。
一個個的數據轉換,是相當的辛苦。
何況這幾天時間,還得把這場拍賣會交易會給組織好。
“你也別抱怨了,這次會後,你也能進賬不小的一筆!”張笑着對馬周道,做爲洮州長史,雖然馬周不是帶兵將領,但這仗是在洮州打的,他們也負責着後勤動員這塊,功勞也不小。
分戰利品總是讓人高興的。
而洮州這次徹底的做到了公開公正公平,每一項數據,每一個士兵的項目評分,都寫的很清楚。
並張榜公示,既允許別的士兵檢舉不實,也允許士兵自己申訴不實之處。
“一隻羊折三張羊皮,四隻羊一頭牛、五隻羊一匹馬,十隻羊一峰駱駝。
牛犢一頭,半隻大羊。”
“一個青壯奴隸值十五隻羊,年青婦人值羊十隻,老人孩童,視具體情況一到八隻羊!”
對於戰利品,基本上是以羊做爲基本的參考價值。
每隻大羊,折錢五百。
每一文錢,折一個積分信用點。
這次參戰的士兵,最少的也換到了五六千積分,有些積分多的,甚至有兩三萬分。
官員將領們的積分更多一些,如張,最後就評出了足足三十多萬積分。這還是張暗中干涉,要不然,馬周這羣人是準備給張定個三五百萬分的。
wωω_ttκǎ n_C○ 用他們的話說,張的指揮決策,是這次勝利的保證,他又是全軍統帥,以不足百傷亡,把兩萬餘人的冶利部連根拔起,評個三五百萬分再正常不過了。
最後張直接拍了板子,他的積分不能過普通士兵最高積分的十倍。
最高的一個士兵是個陌刀手,一人連斬了五個冶利人,論功最後得積分三萬多分,張算拿他十倍上限,因此只拿三十餘萬。
三十多萬積分,價值三百來貫錢而已。
張覺得不少,但洮州將士們卻覺得很少。
要知道,這次所有的戰利品全都折成羊,足有近七十萬只羊,一隻羊折五百錢,那也是三十五萬貫之巨啊。
張這個全軍統帥,就算拿個百分之一,那也是三千五百貫。
不過張不答應,真拿個百分之一,也才三千五百貫而已,他又不缺那點錢,有的是辦法賺錢,何況要拿這麼多呢。
三百來貫,都已經是非常多了。
不過這次把黑冶利部連根拔起,還真是大了一筆。
做爲統帥,張只拿了千分之一不到,都有三百多貫了。洮州上萬府兵,要瓜分的可是這三十五萬貫價值的戰利品,哪怕要拿出兩成來修築軍府墩堡、修長道路等,要拿出兩成來做爲撫卹積金,給這次和以後的洮州陣亡傷殘士兵們撫卹之用,還要拿出一成來買儲備糧。
可依然有價值十七八萬貫的戰利品啊,平均下來,每個府兵都有不下二十貫。
每個府兵這次都了一筆。
七月二十。
江心市人山人海,無數的府兵、商人趕到這裡。
“經略,冶利部派人來了!”
在之個歡慶的日子裡,冶利部還是來人了。
黑冶利部做爲冶利七部之一,那一直都是榮辱與共的。當年本就是一個部族裡分出來的,現在黑冶利轉眼間被唐人連根拔起,上冶下冶其實六部既驚且怒,還帶着些恐懼。
兩萬多人的黑冶利部啊,精壯戰士就有三千。可居然就這樣被人連根拔起了!
而最可怕的還在於,唐軍吞掉了黑冶利兩萬多人口,他們傷亡都不滿百!
簡直不敢相信!
“我們冶利六部領一起致信洮州刺史,請立即釋放我族黑冶利部,歸還他們的財產!”
張搖了搖頭,“你知道嗎,這樣的話在我當初征討滅掉野利剛後,野利雄也派人這樣跟我說過。我並沒有理會他們,現在你們又來跟我說這樣的話,真的是沒有半點意思。”
馬周在一邊喝斥那個使者,“你來的正好,省的我們派使者去找你們。上次吐谷渾與我大唐已經和議,吐谷渾大汗親自答應不再寇邊犯境。可是這次,黑冶利人卻大舉來犯,侵入我大唐疆土界內,我洮州軍民,在經略的帶領下奮起反擊,取得如此勝利。但你們違約犯邊在先,我洮州已經向長安奏報此事。”
“大唐需要你們給我們一個交代,若是沒有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大唐將調集大軍征討吐谷渾,莫說你們冶利六部與黑冶利是否一起謀劃了此次犯邊之事,我們還要追究。我們甚至還可能要大軍到青海伏俟城去問一問慕容伏允,他是想要跟我大唐決戰嗎?”
這番話一出,那個使者愣在當場。
半句狠話都不敢說。
大唐真起威來,他才猛然意識到,他們的鄰居不只是洮州,而是整個大唐啊。大唐可是剛剛把突厥都擊退了的,如今江淮的叛亂也好像被平定了。
若真惹怒了大唐,使得大唐大軍征討,他們擋的住嗎?
當年隋朝西征,可是把他們兩千裡國土盡奪過的。
張看着那個使者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
“回去告訴冶利其餘六部,待我這邊處置了黑冶利,回頭就要冶利六部給我一個交待。”
“我還放一句話在這裡,黑冶利部已經除名了,黑冶利部原來的地盤,從此就是我大唐的。如果誰敢踏入黑冶利原來的地盤一步,那麼我將視其爲侵略我大唐疆土,到時,我將率洮州虎狼之師,親自征討!”
使者狼狽退。
“經略,咱們真要佔了黑冶利的地盤?”
黑冶利的地盤,在洮州的西南部,處於黃河的北面,是黃河上游兩條大支流洮河與離河的上游部分。
南北約三百里,東西寬約二百里,這片廣闊的地盤還很肥沃,屬於農牧區交界地帶,是能展農業也能展牧業的。
尤其比較重要的一點是,這片地區山雖不少,但河谷衆多,並不比洮州的條件差。
還有一點,黑冶利原來的這片地盤,其實是一個突出部,東西兩面,半突入了唐朝疆界內。
在原來,其西北是廓州、河州,東北是洮州和芳州。
因爲黑冶利部,唐朝原來在這裡的邊界線是往內凹了一塊。如果張把黑冶利部這幾百裡地給吞了,那等於是讓唐朝在這段的邊界從原來的內凹,變成向外凸出一塊。
雖然距離南面的黃河和西北的黃河,還有段距離,但唐軍卻能把洮河和離河的源頭,都控制在唐軍手裡了。
奪佔黑冶利的地盤,可不是拓連幾百裡這麼簡單。
向南推進幾百裡,那麼西南面就能進入若爾蓋大草原,這是通往蜀地的重要通道,同時向西北推進,就能到達黃河,沿着黃河谷地,就能迅的繞到吐谷渾的背後,直抵他們在青海的大本營。
張現在沒有想的那麼遠,繞後攻擊吐谷渾汗城的意思。
但如果推進幾百裡,把那塊突出部吃掉,把洮河源頭和離河源頭都控制在手,那麼洮州也就安全的多。
當然,張也能得到無數的河谷地,能招納更多人過來墾荒放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