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深坑

要複製某一項技術,只要現有的材料和工藝沒有差距十萬八千里,堆工時堆物料總歸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想要複製具體的某一個系統工程,那就難如登天,即便材料、工藝、應用工程、數學、力學等等等等科學技術門類全部達標,也是需要耗費極其漫長的時間。

一個最頂級的工程師,他或許能夠把系統工程的所有子系統全部摸個熟,每一張圖紙在他面前都是毫無底細,但要複製這個系統工程,這個最頂級的工程師,就要急的抓耳撓腮了。

因爲光自己懂自己明白是不行的,得有成百上千個打雜的工程師、助理工程師也要懂,再下沉細分到子系統上,一個個技工還要必須掌握在工程師看來極爲淺顯的加工工藝。

而即便如此,一流的技工,往往也只有兩三成才能做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更多的一流技工,也僅僅是“唯手熟爾”。

除此之外,想要另起爐竈複製一套系統工程,成本不可謂不菲,儘管相較一切從頭開始,已經是相當的“低廉”。

老張非法穿越之前,他兜兜轉的幾個工業系統,不是摸着蘇維埃過河,就是摸着美利堅過河,也有摸着英吉利過河的,還有摸着法蘭西、德意志過河……

即便如此,每一次加工工藝上的升級,都要讓管賬的老哥哥揪頭髮。真·揪頭髮,老張就沒見過不禿的“賬房先生”。

“當初江東挖人,大抵上也只是以爲挖個坑弄點木料請點人,就可以開工了。現在回過味來,怕不是還要偷偷地罵娘。”

“可惜啊,騎虎難下。繼續造下去是費錢,可不造,那就是賠錢。只有造出來,纔算出頭。”

“所以說,還是都昌縣的人聰明,只開學堂,這是沉下心思去做長久事業的。商人逐利不假,可只追逐眼前之利,着實有些蠢笨。”

武漢這陣子熱鬧的很,前來求救的江東各家大中小造船廠不計其數。不是說“八年造”造不出來,造也能造,但船塢都被佔了去開工“十二年造”,凡是龍骨開始架設的,就沒辦法再改。

結果進度連三成都沒有呢,就無以爲繼,這就坐蠟了。

其實認真點講,“八年造”對很多江東世家來說,已經綽綽有餘。別說地方世族,就是中央朝廷,也不需要太大的船。朝廷在保障穩定的時候,主要還是近海航運,運的就是戰略物資,比如糧食、軍需之類。

太大的船,除非是東海宣政院、東海都督府這種有特殊需求的部門,其實大多沒有必要。

“以爲挖幾個大工就算了賬,也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

“一個大工,咱們往低裡算,五百貫一年。但這年頭請人是隻請一個人嗎?不都是請一大家子?漢陽造船廠的工段長、組長,家中兒女是有書可以讀的,這一筆開銷,就不是錢的事情。教書先生要是差了,誰願意去?於是你請一個大工,便要請一個先生,說不定還是地方小有才名的讀書人。請了先生,就要弄個館舍,一應用度也要準備妥帖。再有,房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辦公室裡扯淡的老哥手指在桌沿敲了敲,“武漢甚麼房價?又是甚麼地界?這要是離開蘇杭淮揚,鬼才去置辦物業呢。可這蘇杭淮揚,又有哪裡便宜的?比照武漢的院房,這得多少錢?”

“話又說回來,還不能只請一個大工,大工的助理最少要五個,再有小工要分兩個班,那就是二十人。這一套下來,一年純砸錢,就要萬把貫。一般縣城的望族,大抵上都養不起,得是天下雄州的世家。”

“主要還是咱們武漢的規制不同,想要弄懂吃透,少說也要二三年。這二三年每年都要幾萬貫幾萬貫的往下砸,再是齊心的家族,內裡要說不吵鬧,我卻是不信的。”

“幾萬貫就想弄懂?做夢呢。”

有人很是不屑地蔑笑了一聲,“幾萬貫就想搞出點名堂來的,怕不是得是使君的親眷之家。”

“說的也是。”

沒有哪個野心勃勃的世家,會把一個龐大工程系於一人或者幾人。萬一造船的過程中,主持業務的大工突然生病了呢?再萬一請來的大工良心大大地壞,造一段就說要加工資,造一段又說要加獎金……這是請大工還是請大爺?

外界並不知道武漢當時起家是如何的,老張沉底教育不是沒有緣由,二十年苦心經營,才迎來厚積薄發。

二十年,他一個翩躚少年郎,都特麼成了中年老漢。

老張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吶!

前幾年武漢英傑還擔心外面吸血,早晚把武漢吸乾,但張德卻巋然不動。你吸好了,只管吸,吸得死武漢算他工科狗白來唐朝一趟。

別說地方這些土鱉,就是中央朝廷這個水池,也裝不了多少武漢的“工業污水”。

從江陰起家到長安,前前後後砸到教育上的錢,夠唐朝從登州出發打到法蘭克王國去的。

然後再從法蘭克王國繼續打回來……

只有身處武漢內部的頂級英才,才能明白狗王老大挖的坑是何等的深。

這不是什麼陽謀陰謀的問題,這就像是在賭桌上,狗王動不動就“梭了”,然後對面玩家賣血也沒辦法跟,因爲本錢不在一個量級上。

當年“狗互跪”,爲的就是“苟富貴”啊。

爲了偷雞摸狗這點教育權,老張前前後後裝慫扮傻多少年,苦盡甘來纔有了那麼一丟丟的盼頭,這要是別人隨隨便便就把小霸王學習機給弄了出來。

那老張徹底認慫,因爲對方肯定開掛,指不定就是“叮,您的系統大禮包是否要打開”……

“說起來,使君這一回倒是爽快,讓人直接拿了圖紙就走。”

“嘿,這是放長線釣大魚。都瞧着吧,早晚不還是又有回來?下次再來,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此話怎講?”

“怎講?武漢的大工這麼不值錢的?出差連差旅費都沒有?”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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