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揮毫潑墨

作爲帝國巨頭四大天王之一,房喬的影響力,不是一般官僚可以短時間內比肩的。即便是有地方世族的支持,頂天也就是溫彥博這個層級,說到底,候補天王的意思,就還不是天王。

典型的一點,天下諸道各州刺史、長史,其財政權、人事權的權力,做官做到死,也不可能像房喬這樣揮灑自如。

房玄齡說要總督府置省內“錢庫司”,那省內有司就成立了,一干要員從長安、洛陽、武漢或借或調,橫豎不超過一個月,就搭起了架子。環彭蠡湖的“調研”忙歸忙,也死了人,但摸底的前期工作房玄齡要說做,就沒人說這不行那不行來推諉。

誰推諉就查誰,房喬做“黜置大使”的時候,這幫地方土鱉連開元通寶都還沒見過呢。

省內總督府新舊空缺放在那裡,房喬的底氣也是相當足的。“錢庫司”作爲江西省財政廳,對整個江西是“一攬子”統籌,當然了,因爲江漢觀察使府的存在,就刨除了武漢。

錢怎麼來?

房玄齡也不含糊,作爲尚書左僕射,連“跑部錢進”都不會,他還混個屁?再說了,也不需要他去跑。

他房玄齡這張臉往弘文閣一放,難道就不值個百幾十萬貫?

弘文閣“聞弦知雅意”,也沒有廢話,上稟遼東,皇帝行在就傳來消息:江西草創,稅賦自當酌情減免。

收到皇帝傳回來的消息,弘文閣一干老秘書就琢磨了:這他媽啥意思?

好在魏王殿下身邊不都是廢物,幾經揣測,心想大概是皇帝老子允許房相可以多截留點江西的稅賦?

貞觀朝的稅賦變化還是比較大的,分水嶺就是“伊予銅山”正式出口銅錠進入中國,基本上解決了京洛、淮揚、蘇杭的“錢荒”。於是這些地區繳納稅賦,也逐漸從實物稅變成了折算銀錢。

當然對李董來說,蘇杭這地界並沒有執行嚴厲,因爲暫時不屬於他的基本盤。中原地區,李董是非常強硬地推動“貨幣化”。銀錢在手多方便啊,糧食僅僅是爲了維持常平倉,諸道往往在糴糶之間,貼個兩三文錢一斗總是要的。

若非要“維穩”,鬼才願意貼錢進去。

就爲這個,還要堅決打擊“豪強”,防止“發國難財”的大戶們煽動民變,可以說是相當的得罪人。

除了李董的核心地區,不僅僅是房玄齡所在的江西,基本上其餘地方,李董都是願意放一放手,一般都是“因循舊例”,這個舊例,往往都是隋朝時期的故事。

這也是爲什麼武德朝的律令,基本就是隋朝的改了個名字。

連戶籍統計,整個武德朝都沒有做過,關中都沒有統計,更不要說全國。當然這跟當時天下新定,山東世族把持中原,有很大的關係,但執行力上不得不說,頗有划水胡混的嫌疑。

於是房玄齡要弄點錢在總督府機動,李皇帝是允許的,橫豎這年頭也不可能是房玄齡來起頭造反,再一個,總督府也不涉及到軍事。

更何況就這年頭江西的道路,就算有人造反,能不能一個月內出一州之地,還特麼兩說呢。

房玄齡就算要造反,也得等他“錢庫司”把錢存起來修了路之後,再去多說。

所以房玄齡在江西的“錢庫司”一個進項,就確定了下來,只是到底要截留多少,還有待商榷。

實際上房玄齡在現錢上,並沒有指望稅賦,江西是從整個江南道拆分出來的,沒有整飭河道、沼澤、山地之前,就是典型的窮橫。饒是“豫章郡”這樣的魚米之鄉,一到發大水,那當真是到處都是魚在稻田裡吃米,全他媽給淹了。

按照有司統計來看,河堤、湖堤、江堤總里程少說要五六千里才能保證不出大的水患。就這,還得從武漢借調測繪狗,否則還得走彎路,兩條腿走能走到什麼時候去?

但實物稅在這時候的江西,還是相當有用的,“民以食爲天”,吃是頭等大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要吃飯。

豫章師範學院籌辦,要緊的地方也是吃,教員、學生的吃管好了,就算是成了一半的事情。剩下的,發揚一下精神,號召一下動力,咬咬牙對付個三五月,不成問題。

真正的現錢來源,有兩個,一是問江西地方的土豪“借”,這個“借”倒也不是厚顏無恥的搶劫,而是憑藉總督府的權威,在“豫章郡”設立新市,這些個市鎮,都是和武漢對接的,一應資源,都可以讓武漢承銷。

二是總督府問武漢“借”,這個就是之前修橋鋪路修堤開渠的路數,拿“過路費”充抵工程費用之後。各運河、關卡處的津口、市鎮地皮,直接賣給武漢人。當然江西老表也可以買,只要肯掏錢,誰還管錢是誰的?

贛水是直通彭蠡湖也就是後世鄱陽湖的,隔湖相望,都昌縣所設船務學堂也不是沒人知道,所以江西總督府“賣地”的那些地到底好不好,有點見識的都琢磨着籌錢做個二道販子。

而且因爲總督府統籌,什麼地方能賣,什麼地方不能賣,基本就是房玄齡說了算,別人想要賣給武漢人,武漢也沒誰有那個膽子跑來拆臺。

有心找淮揚、蘇杭的,人都不願意來江西,他們何來把握千里迢迢買地還能攥住了發家致富?

兜兜轉還是要找總督府求房玄齡“指點迷津”,連狗都知道,武漢那邊只認房玄齡,其餘本地老表,一干不認。

因爲武漢的鼎力支持,房玄齡在江西鎮壓坐地戶可謂“大殺特殺”“幾無一合對手”,貞觀十九年秋冬交際的光景,總督府的威權算是徹底建立,總督府說要疏浚餘水入湖段河道,餘干縣全體上下表示全力支持,爭取大幹五百天,增加稻田四十萬畝。

總督府說要修一條南昌到建昌的弛道,兩地百姓交口稱讚,表示“要想富,先修路”“響應總督號召,發揚勞動熱情”。

至於像豐城縣這種總督府還沒有說什麼,就主動開始邀請工程隊進駐勘察的地方,一時爲“江西楷模,贛水錶率”,總督府爲此特別表示,豫章師範學院可以多給豐城縣幾個招生名額。

跟房玄齡家二公子“交情莫逆”的宣州一把手顏籀顏老漢,在看到房玄齡半年不到就把江西各地刺頭梳理的服服帖帖,也是歎爲觀止,不得不承認,能混成四大天王的猛人,從來沒有浪得虛名的。

而房玄齡一手拿着錢袋子,一手拿着官帽子,也不是說就萬事大吉。對於來年的官員考績,總督府針對環彭蠡湖,評定標準就一個:里程。

江堤、湖堤、河堤、溝渠、運河……

驗收里程達標,官帽子不缺,錢袋子敞開。而這個考績標準,也不是隨便就定下來的,農耕時代的水利設施優劣,直接就決定了糧食產量大部分行情。

有沒有都江堰,有沒有鄭國渠,有沒有刊溝,對這些水利工程所在地而言,就是天壤之別。

想要從“澤陂遍佈”進化成“魚米之鄉”,給工業時代的化肥無上限供應,除了造成水污染,沒有任何意義。

但水利工程水利設施的完善,卻能夠讓糧食增產翻一番翻兩番,按照總督府長久以來的勘察,倘若環彭蠡湖“治水”“治山”妥帖,田畝增加的數量,再養活個五六百萬人毫無壓力。

在這樣的數據支撐下,房玄齡如何不心動?

千幾百年後,人們提到彭蠡湖或者鄱陽湖成爲“魚米之鄉”的首功,怕不是早就在彭蠡湖給房玄齡立個石像,讓後世子孫前來祭拜。

至於名聲之外,僅僅是二三年之後的收益,一畝地哪怕就算一石,一百萬畝就是一百萬石,而這裡,又何止是一百萬畝!

有些地方在唐朝時期其實還不存在,典型的就是連雲港和南通,兩個都是從水裡冒出來的沙洲,然後逐漸和大陸連接而成。很多現在人口五六十萬左右的縣級市或者縣城,之所以現在能夠養活這麼多人,是因爲五六十年代的水利設施,最典型的就是各個地方的“共庫”。沒有這些五六十年代的水利設施,照着現有人口砍一半再砍一半再砍一半,差不多就是封建王朝能夠養活的人口極限。

第二十三章 奇特畫風第四十三章 喜事第三十八章 威懾第四十章 發達第十五章 影響力第四章 癲狂第三十三章 套路不簡單第四十二章 賢明第二十四章 一切爲了員工第九十三章 判斷第九十八章 當世名臣第六十三章 淳樸第十二章 衝突第二十五章 閒談第五十六章 李哥第八十章 長孫之謀第六章 震驚第九十二章 良心第八十八章 口嫌體正第六十八章 小偏差第三十三章 開導第七十四章 踏浪而行第二十二章 很科學第八十一章 閒王第九十六章 胃口有多大第四十六章 運數所至第五十二章 那時長安少年第二十九章 朕有點乏了(求推薦票)第五十幾章 精銳第二十七章 時勢擇選第九十一章 寧波第五十六章 不可思議第四十章 讓人嗑藥第十五章 要有良心第五章 大買賣第八十四章 家業(一更求票)第四十七章 階級屬性第五十五章 熱鬧第二十三章 深藏功與名(第一更)第五十九章 凜冬將至第三十一章 告於皇天后土第五十二章 好手藝第九十一章 發動第四十四章 這他孃的第六十六章 威海第五十八章 一羣鴨子(第三更)第四十四章 沒見過第九十七章 粗鄙老漢第五十二章 唯一第十四章 飛揚第三十九章 萬里海角第二十章 怠慢第六十七章 太谷縣令(一更)第八十七章 校址校長第八十七章 遼水之謀第十二章 噁心人第七十七章 貞觀第四十五章 失望第十九章 人才難得第十三章 利弊取捨第十五章 功業第八十幾章 關洛人事第十四章 壯膽第六十二章 心情跌宕第三十一章 物理、地理、生物第九十七章 方向問題第三章 渣男第五十七章 色變第九十章 宰第二十九章 興師問罪第十九章 再嘆娶妻娶賢第三十章 拉一把吧第五十六章 擔憂第七十二章 操心第五十一章 有備無患第二十七章 好機會第三十五章 給道士算命第十二章 亂第三十四章 杜氏生產三要素第七十九章 經驗第六十二章 特殊對待第六十八章 封王第六十六章 南行之利第三十一章 煩得很第六十八章 開闊的思維(二更)第十四章 壯膽第六十幾章 有遠見第十一章 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第六十八章 販賣人性第四十八章 省內直屬第十七章 府中心情第四十三章 皇帝是不同的第二十五章 情義第九十六章 大功德第五十二章 好手藝第六十四章 真誠拜訪第十四章 飛揚第三十一章 不一樣的長安城第六十五章 致用第十一章 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