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長坐在一張椅子上,盯着眼前的小娃,心中卻在想着,這個鍾家的小娃不錯,有着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就是不知是現在這樣,還是以後終將保持着這樣。
“鍾家小娃,這外間的皇帝,可不是你能知道的,不過年號嘛,到是可以說一說,今年是貞觀元年,外面的戰亂早已結束了,天下太平了,但還是有一些山匪惡徒的,以後,等你長大了,出了這大山,總能瞭解這外間事物的。”
李道長盯着鍾文,開口說了起來。
鍾文聽聞李道長的回答後,愣在當場,腦中快速的轉了起來。
‘貞觀元年?李唐天下?看來前些日子猜的不錯,這下心中吊着的那顆心,終於是可以落地了,貞觀年,也可以說是太平盛世了,沒有了戰亂,那也就不會有百姓受到傷害了,更是不會打到這裡來了。’
鍾文此時的腦中,除了知道貞觀的一個大概狀態,就連某些簡單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當然,鍾文不是個歷史愛好者,更可不能對唐朝有着很深的瞭解,前世讀的書中,也只是簡單的介紹而已,再加之偶爾看了一兩本書之外,基本就不甚瞭解了。
至於貞觀盛世如何?那也只能看往後的年份如何了?不過在鍾文的心中,到是希望這漢唐天下能夠大一統,萬國來賀,但就普通百姓而言,鍾文心中是不抱什麼希望的,就如今雖說是貞觀元年了,可村子裡一樣吃不飽飯,也同樣會餓肚子的存在,幾十年又能發展到什麼樣子呢?真能是盛世?鍾文不敢斷言。
“謝李道長賜教。”
鍾文沉默了片刻後,立馬又清醒過來了,向着李道長行禮表示謝意。
“你這個小娃,到是挺有意思的,這外間的世道,你這麼小就想知道,難道你還想離開這裡不成?”
李道長看着鍾文,似有一股打趣的味道。
“李道長,您知道我們都沒有什麼見識,只是想聽一聽這外間的事物,您是這裡最有學識之人,自然,您說的話也最有見地的,小子這纔敢向李道長請教的,要是別人,我還怕他騙我呢。”
鍾文站在李道長不遠處,看着李道長恭謹的說道。
“哈哈,你個小娃,到是機靈,以後要是有空,可以過來陪我說說話,也無需你提什麼野兔過來。”
李道長聽着鍾文的回話,到是覺得有趣,眼前這個小娃,說起話來,真不像個十歲的小娃,到是像個二三十歲的人說的話。
“謝謝李道長,我可不敢過來打擾李道長清修,要不然我爹孃肯定要揍我的,不過,我真要獵到什麼好吃的,必然會來看望您的。”
鍾文聽着李道長的話,趕忙行了個禮,這可難得啊,這李道長說自己只要有空,就可以來觀裡說上些話,那真是陪太子讀書,前途大大的有啊。
“你放心吧,你爹孃纔不會揍你的。”李道長隨口說道。
“李道長,眼下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問,就是前些日子,我在幾座偏殿的基座角落的石塊上,見到好一些字符,不知道那些字符是幹嘛用的,我還用木片抄寫了下來,可我也不認識字,要不然的話,我也能每天讀一讀這些道文經文什麼的。”
鍾文站了小半天,這才把心中的話問了出來,可別讓李道長認爲自己是在偷取觀裡的寶典纔好。
“哦?小娃,你會抄經書?不過那些偏殿中的那些字,有些我也不識得,而且殘缺了不少,還亂七八糟的,不過看起來像是鎮殿之用,具體我也沒時間去研讀。”
李道長有些不好意思,對於那些字符,別說他不識得了,就是他以前的師父師祖都不識得,臉上有些不自然了,隨後微閉着眼睛。
鍾文聽後,也不知道該如何了,看見李道長微閉着眼睛,看來是催着自己趕緊離開吧。
也許鍾文誤解了李道長的意思,李道長微閉着眼睛,只是回憶起自己的師父與師祖他們來了,再加之李道長被鍾文給問懵了,剛纔還被鍾文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學識,一轉眼就說自己不識得,哪還有臉說什麼啊。
“李道長您困了乏了,小子告辭,您好生休養,要是小子能幫上忙的,還請過來通知我一聲,告辭。”
鍾文向着李道長行禮後退去,卻是使得李道長臉上直抽抽。
要你一個小娃幫忙,這不是大笑話嘛,這世間之事,哪有讓一個十歲的小娃幫忙的,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這鐘家小娃,鬼頭鬼腦的,以前也不是這樣啊,這變化也太大了吧,看來村子裡的小娃都開始漸漸長大了。”
李道長睜開眼來,瞧着離去的鐘文,嘴裡唸叨着一些話,但卻沒有人聽見罷了。
回到觀裡的廣場上時,小花卻已不見,隨之鐘文往着正在修繕的偏殿一邊走去,這纔看到小花站在不遠處,看着衆人在修繕這座破敗的偏殿。
“小妹,快過來,我們回家了。”
鍾文大聲的向着小花喊了起來,而且小花所站的位置也相對近了一些,真要被什麼砸到,那可就不好了。
“哥,李道長他還好嗎?身上的傷可好了?”
小花小跑着過來,向着鍾文問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爲何如此關心李道長的傷勢。
“李道長挺好的,再休養一些日子就好了。”
鍾文走在前面,隨口回答着身後跟隨的小花,但心裡卻是一直想着剛纔李道長的話來。
兄妹倆走在下山的小道上,在小道兩旁,撿着一些柴火,順便帶回家去。
回到家中,卻是發現空地前,有着不少的鳥類,在啄食空地上的蘑菇。
“哥,好多的鳥都把咱家的蘑菇給啄壞了,它們真的太壞了,我要打死它們。”
小花放下手中拖着一小捆柴火,從地上撿着一把小石頭,往着空地上的鳥兒扔了過去。
‘撲愣愣’一羣鳥兒,隨既飛離,氣得小花大呼了起來。
“好了,小妹,不要管這些鳥了,等有空哥幫你把它們抓來,我們做叫花鳥吃。”
鍾文看着小花的這一動作,似有一些好笑,但也知道維護自家的收穫。
拖着柴火往着竈房裡放去,隨後,兄妹倆就坐在空地邊上的樹底下,看守着空地前的蘑菇來,手裡還拿着一根棍子。
小花更是睜着她的那雙大眼,盯着屋舍上面的小鳥,只要小鳥飛了下來,總會跑了過去,揮着手中的小木棍,似要把那些偷嘴的小鳥打落下來。
幾日後,空地上的蘑菇,曬的也差不多了,幾百斤的蘑菇,到也曬出了不少的幹蘑菇來。
用着家中的大籮筐裝好,存放在屋舍裡,只要鍾木根哪天有空了,到是可以去一趟城裡,把這些幹蘑菇賣了換些銅錢回來,順便把那些野兔的皮毛一起賣了。
“夫君,你看這幾天,你是不是去趟城裡,把這些幹蘑菇和野兔的皮毛賣了,換些糧食回來啊?”
隔日的晚飯後,秀看着家中的糧食已不足幾日的用度了,心中焦急了起來,向着一邊搓着絲麻的鐘木根說了起來。
“好,明天我就去趟城裡,家中的糧食真的不夠了,順便我帶上一些食鹽,看看能不能換些什麼東西。”
鍾木根忙活着手上的活計,迴應着秀,但心中卻是活洛開來。
家中的糧食的確已經快要見底了,可這離着夏收,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家中真要是沒糧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對於這些,鍾文也是知道的,這幾天裡,他腦中也在想着,該如何解決家中的困境,可一直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聽見自己爹孃的說話聲後,鍾文心中開始惦記起刀來,要是家中有把好刀,想來自己做起什麼事來,也會更方便一些。
“阿爹,如果能夠多賣一些錢的話,最好買把刀回來。”
鍾文躺在茅草蓆上,開口說着要把刀的事來,至於蘑菇什麼的能賣多少錢,他腦中可是沒有個數。
“小文,這刀可是很精貴的,先換些精食回來再說吧。”
鍾木根聽後,本來是想同意的,但想着家中快要斷糧了,先緊着糧食爲好纔是,刀的話,只能在家中情況稍好一些之後,再考慮了。
“好的,阿爹。”
鍾文也只能接受自己父親的意見,畢竟自己不知道外間的行情,多說了也無用,不過,自己到是想出門去看看,這外間的城裡又是何種模樣。
夜深後,鍾木根夫婦停下手中的活計,把火把滅了之後,開始睡了起來,屋外的蟲鳴蛙聲片片,彰顯着這裡是一副世外桃園的景像。
第二日太陽未出山之前,鍾木根挑着一擔籮筐,裡面裝着幹蘑菇以及野兔皮毛,還有兩大碗的食鹽出發了,往着城裡趕去,這去一趟城裡,至少得三天的時間才能來回一趟。
至於這三天如何解決飯食問題,有着鍾文的腦袋在,基本也是容易解決的,直接做了三隻大葉子悶野兔帶着吃,這樣除了能解決肚子飢餓問題,還能增加能量,使得趕路也有些力氣。
秀帶着兩個小娃,把鍾木根送出好一些距離,站在小路上,看着挑着擔子離去的鐘木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