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我家王爺身體抱恙,如今見不了客人,您請改日再來吧。”郡王府的總管客客氣氣地跟着文宣世子身旁,客客氣氣地想將他攔在外面。
文宣世子滿臉氣憤,根本就不搭理總管,直直地往府裡衝去,郡王府的路十幾年如一日,文宣世子就算是閉着眼睛都能摸去翰郡王的院子。
“你少來騙我!”文宣世子憤憤地叱了一句總管,繼續往前走去,“他前些日子太后懿旨賜婚的時候不是還進宮了麼?就這短短几日怎地就病的不能見客了?”
“本宮與王爺自小一起長大,若不是什麼瘟病、瘧疾,倒也無須閉着本宮!”
“世子爺,您這話可怎麼說,好端端的何苦詛咒王爺呢!”總管聽着文宣世子毫無避諱地說出瘟病、瘧疾這樣的詞眼,由不得心疼自家王爺,這眉頭頓時皺了好高。
“本宮何時詛咒王爺了?”文宣世子瞥了一眼總管,繼續推搡着往前走去,“可是總管您說王爺病了的,要真詛咒也是你詛咒的,本宮可不擔這責任!”
“奴才可不敢!”管家連忙慌慌張張地說。
文宣世子趁着管家走神的間隙,身子一閃,趕緊往前跑了幾步。
總管回過神來,趕緊邁開步子去追文宣世子,二人追趕着到了翰郡王的院子。
“世子爺,王爺當真是病了,休息了!”總管在文宣世子伸手推門的時候上前抱住了文宣世子的手,懇求地看向文宣世子說。
“本宮都已經到了王爺的房外了,就算是王爺真病了,也要叫本宮看過一眼才能放心地回去啊!”文宣世子是郡王府的常客,又可以說是郡王府裡的半個常駐的主子,跟總管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擺出一副主子的樣子來,雙眼直直地瞪着總管。
總管爲難地看了看文宣世子,手上卻是絲毫沒鬆開。
文宣世子只好又說:“趕緊鬆開本宮,否則本宮強闖進去,要是驚到了王爺你可擔不起責任!”
沒有哪位奴才敢隨意擔責任,被文宣世子一嚇,總管的手不由得卸了力氣,文宣世子便趁機抽出胳膊,輕輕推了門,探進身子往屋子裡看了看。
屋子裡一個宮人都沒有,靜悄悄地,文宣世子掃視了一週,才注意到坐在書桌邊看書的翰郡王,便鬆開門,極其不滿地進了屋。
“哼,我就知道你在說謊,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說病就病!”文宣世子一邊說着一邊進了屋,直直地朝着翰郡王走去,大有一副質問的氣勢,“你既害怕我來找你討說法,你便不應這門婚事便是了!”
跟着文宣世子進來的總管,怯怯地立到一旁,躬身對翰郡王說:“王爺,您起了?世子爺說一定要進來看看您,奴才實在沒攔住。”
“沒事,你下去吧,”翰郡王放下手裡的書,擡頭低聲說,“世子爺也不是外人,這裡不用叫人進來伺候了。”
“是。”總管答應着便退了出去,還順手將門關了起來。
“你別以爲你裝病我就會放你一馬!”文宣世子見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之後,知曉不用顧忌翰郡王的顏面,質問的聲音也大了些,“孟三小姐是靜西王的人,京城之中無人不知,我也是與你明說過的,你爲何還要答應!”
翰郡王沒有起身,只是稍稍擡頭看了一眼文宣世子,聲音柔弱地說:“這是太后的懿旨,本王又能如何?這些年,她們要做什麼,本王不都由着她們去做了麼?”
“你可以不答應啊!”文宣世子激動地站到書桌前,伸手抓住翰郡王的衣襟,氣勢逼人地說:“你難道想和靜西王爲敵嗎?”
翰郡王的身子好生的輕柔,被文宣世子一拽,便輕巧地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因着衣領勒到了嗓子,倒是惹得翰郡王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文宣世子這才注意到翰郡王的臉色白的滲人,嚇得文宣世子趕緊鬆了手。
“你真病了?”文宣世子緊張地看着翰郡王問。
翰郡王伸手扶住書桌才勉強站住身子,又輕咳了兩聲,才步伐飄忽地從書桌裡面走出來,慢慢地坐到窗邊的榻上去。
“只是這幾日沒睡好罷了,倒也不是什麼大病,你不用太過擔心。”翰郡王輕聲說着,擡頭瞥了一眼文宣世子,“你也坐吧。”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沒請太醫瞧瞧麼?”文宣世子挨着翰郡王坐了,目光關切地看向翰郡王。
“看過了,太醫也查不出是什麼病,開了些養神的方子,本王便將人都送走了,來來回回的,沒什麼效果,倒是吵得我心裡煩躁。”翰郡王說話的時候整個人懶懶地歪靠在一旁,叫人看不出一點精氣神。
枉是氣勢洶洶地過來質問翰郡王的文宣世子,見了他這番模樣,也不忍再繼續質問,只不過心裡埋了怨氣倒也不能不說,只好小聲說:“我也知道這事不能怪你,可這事聽着就是極其的荒唐,靜西王雖說性格孤冷,但對我二人卻是好得很,你是沒親眼見着,他看孟三小姐的眼神,彷彿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了一般,連着我到了三小姐身邊,都只會被王爺給忽視。”
“這事已成定局,說再多也是枉然。”翰郡王說着擡手捂嘴又咳了幾聲,“賜婚的消息想來已經傳出去了,王爺若真在乎三小姐,也該啓程回來了,你來質問本王,倒不如祈禱王爺可以早些回來,他應該更有辦法勸說太后。”
文宣世子淺淺看了一眼翰郡王,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只好無奈地抿抿嘴,點了點頭,便起了身,“你這病還是再請太醫看看纔好,好端端的病的這般厲害,定是有原因的。”
“知道,你去吧。”翰郡王點點頭,開口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