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此時儼然顧不上回答頤和郡主的問話,整個人都是有些發懵的,她當真是想不起來,自己在這之前又是何時與王爺認識的?頤和郡主顯然沒有騙她的道理。
頤和郡主見孟毓曉出神的厲害,便也知道了答案,心中雖然疑惑,卻淡笑着說:“我也不過是問問罷了,三小姐倒也不必介懷,反正王爺如今是寵你的,王爺並不是濫情之人,三小姐能有這樣的福分,還應好好珍惜纔是。”
孟毓曉回過神來,瞧着頤和郡主已經起了身,連忙起身行禮,準備再次否認自己和王爺的關係。
頤和郡主卻好似看懂了孟毓曉的意圖,及時擡手製止了孟毓曉。
“三小姐不用急着解釋,我說過,我比三小姐更懂王爺,雖然不知道三小姐是不是王爺此生唯一珍愛之人,但目前而言,卻是無人能及三小姐你萬分之一的。”
“我雖也是宮中之人,但我覺得王爺喜歡便好,什麼家室地位都是浮雲,三小姐也莫要妄自菲薄。”頤和郡主說着手輕輕地在孟毓曉行着禮的手背上拍了兩下,便往亭子外走去了。
“郡主!”孟毓曉忽地想起一事,趕緊轉身叫住頤和郡主,穩住聲音問:“郡主,毓媗斗膽再問一事,王爺託齊大人給您帶話的事情可有他人知道?”
頤和郡主微微抿嘴思忖了一下,隨即說:“我倒是同婉玲姐姐提起過一次,以她的人品,應該不會四處傳頌,想來是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聽着“婉玲姐姐”幾個字,孟毓曉的心裡便是一疙瘩,也沒了心思再問其他,只是淺淺點了一下頭。
頤和郡主倒也沒有怪罪她的反常,反而笑着說:“三小姐不如好好想想,興許是你什麼時候見過王爺或者遇到過王爺,只不過忘了罷了,若是想起什麼,便來告訴我一聲,也好叫我解解惑,否則,我便也只有下次見着王爺的時候特意拿這個詢問他了!”
孟毓曉此時心裡也沒了底,按理說,如果只是淺淺見過,王爺根本沒有必要特意託齊大人給郡主帶話啊,可若說真是有交情,便更加說不過去了。
自己第一次聽說靜西王還是在賞梅宴上,當時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精緻的面具,在溫湯莊子裡纔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王爺,那麼明顯的面具,自己不可能見過不記得的,除非……
除非自己見過沒有戴面具的王爺!
孟毓曉竟是被自己這個想法給怔住了,直到巧雲喚她的時候她纔回過神來,孟毓曉這才注意到,頤和郡主已經離開了。
“姑娘,您沒事吧?”巧雲緊張地望着孟毓曉,“郡主她到底同您說了些什麼,竟把您嚇成這樣?”
孟毓曉望着頤和郡主漸漸遠處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心境才慢慢平復下來,緩了一口氣,纔對巧雲說:“沒事,不過是閒聊罷了,只不過郡主提起幾件事,叫我有些在意,所以纔有些出神的。”
“哦,沒事就好。”巧雲笑說着,扶了孟毓曉出亭子,“方纔郡主離開的時候同奴才交代了,園中姑娘可以隨意走動,不用鞠着。”
“嗯。”孟毓曉淺淺應了一聲,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在意頤和郡主剛纔說的那一番話,原先打算去見翰郡王的心思也淡了好多,擡頭注意到候在一旁的於嬤嬤,開口道:“高總管來了吧?”
世子爺大婚,王爺雖然人不在京城,但禮一定會送到,這送禮的人肯定是高樂。
孟毓曉想見翰郡王,肯定不能冒然去前院尋找,故此便將主意打到了高樂身上,畢竟他身爲太監,前院和後院都出入自由。
“來了的,聽說姑娘有事吩咐,便一直在院角候着呢。”於嬤嬤平靜地回答。
“你帶我過去,我有幾件事想要問問他。”孟毓曉輕聲說。
因爲心裡想着王爺的事情,孟毓曉決定將翰郡王的事情暫且往後推推。
於嬤嬤帶了孟毓曉朝着前院走了一會兒,聽着一牆之隔外喧譁聲更重了一些,三人便適時停住了腳步,尋了一處可以歇腳的廊子,孟毓曉便遣了於嬤嬤去將高樂請過來。
於嬤嬤答應着去了,不一會兒便領了高樂過來。
高樂依舊是一副樂呵呵的神情,見了孟毓曉先是客氣地行禮,孟毓曉也起身與他回了禮,便叫巧雲和於嬤嬤暫且退了下去。
“高總管,我有幾件事想不明白,是有關王爺的,想着你在王爺身邊伺候的時間長,或許知道,便想問問您。”孟毓曉坐下之後,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三小姐有話儘管問,奴才定然是知無不言!”高樂回答的也很是乾脆。
孟毓曉淺淺一笑,琢磨着自己先開口問哪個問題會顯得不太尷尬。
“你在王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可有見過王爺的容貌?”孟毓曉問。
“自然是見過的!”高樂笑着答了一句,忽地一頓,瞥了一眼孟毓曉,忙又說:“三小姐儘管放心,王爺的容貌絕不像外面傳道的那般不堪!”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只不過是微微有些好奇罷了。”孟毓曉知道高樂這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辯解了一句,隨即接着問:“那王爺到底長什麼樣?”
“這個……”高樂微微仰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輕笑着說:“這個奴才倒是形容不上來,反正就是十分的俊秀!”
孟毓曉抿抿嘴,微微有些失落,但是又多少能夠明白,畢竟沒有相機的年代,就算高樂真能描述出來,自己也未必就能勾勒出相貌來。
“那王爺會不戴面具出門麼?”孟毓曉又問。
高樂聽到這的時候才注意到孟毓曉的反常,稍稍瞥了孟毓曉,又很快恢復神色道:“王爺甚少去掉面具的,就算去見皇上、太后,大多時候也是戴着面具出門,到了宮裡纔會取下來。”
高樂的這個答案,算是徹底斷了孟毓曉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