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吳瓊交給杜娘子之後,孟毓曉便趕緊去了百草堂,華佳南還沒從孟公府回來,倒是碰到了住在那裡的齊然。
“你怎麼躲在這裡?”孟毓曉笑着問。
“我早就跟三爺說了,我沒地方可去,您不願意收留我,我便只好在這裡借宿了啊。”齊然立馬委屈地說。
孟毓曉不予理會,自往一邊坐去,回京城的路上,齊然確實說過,周牧澤沒有回京,他一個人不願意去宅子裡,求孟毓曉收留他一些日子,可是孟毓曉害怕這又是周牧澤故意往自己身邊塞人,堅決不同意他來,最後齊然便悻悻然離開了,倒是沒有想到會在百草堂遇到齊然。
“你能沒地方去?”孟毓曉不屑地白了一眼齊然,與他鬥嘴儼然成了一種樂趣,“你可是齊家二公子,齊府的大院聽說比駙馬府還氣派呢!”
齊晟本就是二品的吏部侍郎,又被皇上賜了婚,成爲頤和郡主的準駙馬,府裡的院子更是每年都在修繕,以備大婚之日用,齊然身爲齊府的二公子,不可能沒有去處。
“我纔不回去呢!”齊然擺擺手說,“每天看到他那張嚴肅的臉我便笑不出來,時間一久,我準得憋出病來。”
“那華神醫對你是笑臉相迎麼?”孟毓曉反問,輕輕端起茶杯送到嘴邊,笑眼看着齊然。
孟毓曉觀察過華佳南好多次了,這華神醫只在流雲面前嬉皮笑臉的沒個正行,在外人面前,一張臉簡直比他手裡的銀針還要冷,就算是齊然和周牧澤,也沒見他笑臉相迎過,甚至好幾次都直言不諱地頂周牧澤的話,可見,他是不怕這二人的。
“我又不用看他臉色吃飯!”齊然揚揚頭,壞笑着說,“而且,過幾日,等流雲出來了,有他好受的!”
“哈哈哈……”孟毓曉擡手捂嘴笑了笑,立馬又八卦地跟齊然打聽起華佳南同流雲的關係來,“華神醫爲何獨獨只怕流雲?”
“還能因爲啥?不就是一個情字咯!”齊然直言不諱,隨即瞥了一眼孟毓曉,“我家主子不也是麼?我可是從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也沒見過他這麼將就過誰!”
齊然說完,殷切地看着孟毓曉,希望孟毓曉能從自己的話裡聽出些許的言外之意,因此從了自家主子,雖說兩人的身份地位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耐不過自家主子喜歡,而且這三小姐的行事做派倒也配得上自家主子,齊然這纔想着多說兩句的。
孟毓曉倒是不羞不惱,瞥了一眼齊然,“好端端的說華神醫,你便扯到我身上來,若是叫你家主子聽到了,少不了又叫你去領罰!”
“我可是爲着你二人好。”齊然小聲辯解了一句,又對上孟毓曉銳利的目光,連忙擡擡手,求饒般地說:“好好好,我知道錯了,不說這個了,倒是說說孟公府的事情吧。”
孟毓曉端坐身子,神情認真地等齊然開口。
“大將軍舉家回京,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這一次皇上並沒有給大將軍賞賜,很多人猜測這回是不是要給大將軍封侯了,所以孟公府裡也一直在坐着準備,若是大將軍真的封了候,這焦家小姐的身份自然也會太高,日後在院中,你可要多加小心。”齊然說。
離開泰州的時候周牧澤便得到了大將軍要回京的消息,所以特意囑咐齊然回京之後先打聽好孟公府裡的態勢,若是覺得不安全,便勸孟毓曉不要回府,所以齊然昨日到了京城之後便開始四處打聽消息。
“大將軍都回京了,表小姐也自然要回府去住着吧。”孟毓曉輕聲說,先前是因爲姑奶奶在塞外,焦芙蓉回將軍府無人照顧,所以才住在孟公府的,如今姑奶奶和大將軍都回京了,按理焦芙蓉完全沒有理由還要住在孟公府啊?
“據我所知,她如今還住在孟公府,這大抵是和秀坊有關係。”齊然如今已經暴露了身份,所以在孟毓曉面前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將自己知道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只不過如今大將軍剛回京,這些人怕是要忙上一些日子,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注意到您身上,但還是請您多加防範。”
“嗯。我知道了。”孟毓曉微微眨了眨眼睛,這時外面響起了兩聲利落的敲門聲,隨即有人推門進來,正是剛從孟公府回來的華佳南。
“三小姐你可算是捨得回來了,這下我和流雲都不用戰戰兢兢的了。”華佳南見到孟毓曉的第一句便是一通感慨,“這些日子,可真是擔驚受怕啊。”
“您辛苦了。”孟毓曉連忙起身行禮答謝,“府中一切可好?”
“嗯,暫時還沒露出破綻。”華佳南點頭說着,“只不過也瞞不了多久了,接下來有好幾件大事還得三小姐你親自去辦,否則流雲怕是要露餡。”
“嗯,您說。”孟毓曉申請認真地聽着華佳南說話。
“這第一,五月初七,唐家小姐過壽,頤和郡主下了貼,約着大家一起給唐小姐辦個祝壽詩會,流雲上次詩會便是藉着身上不舒服推脫的,這一次,因着是唐小姐的壽辰,怕是不好推脫。”
孟毓曉聽着點了點頭,流雲雖然一直在練習模仿自己的字跡,但是吟詩作對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會的,何況自己一向都是背詩,流雲就算看再多的書也未必能夠想出那樣的句子來,若是碰上有心人追着不放,倒是真容易露餡。
“再有一事便是因爲府裡的肖姨娘。”華佳南見孟毓曉點頭,便又繼續說:“因爲三小姐的胞弟三少爺在大將軍麾下立了功,如今提了副將,在府中地位高升,府裡的老爺似乎要提肖姨娘爲側室,所以,肖姨娘似乎想要三小姐到自己膝下去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