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瘦男人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這墨我曾經見過一次,但並不是在這鎮上,而是在鎮東邊的桃源。”
“桃園?”孟毓曉微微皺眉,“制墨人是個種桃樹的果農?”
“並不是!”瘦男人又,“鎮東邊有一座山,山腳下有一片桃樹,奇怪的是那片桃樹只開花,不結果,便叫了桃源。是源頭的源。”
“哦,原來是這樣。”孟毓曉見這個故事和自己要找的墨塊沒有太大的關係,便也失去了再問下去的慾望,“那你且,怎麼找到那個制墨人?”
“桃樹叢中有一處茅草屋,那人應該就住在那屋裡。”瘦男人。
齊然憤憤地推了一把瘦男人,“什麼叫應該在那裡!你要是不實話,信不信我把你活埋了!”
“我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瘦男人有些急了,連連告饒,“我當時去的時候,茅草屋裡沒有人,我本來想進屋偷點銀兩,豈知那茅屋裡比我家中還窮,最後我也只找到了幾塊墨,便帶出來換了幾兩銀,所以,我也只知道那人大概是住在那茅草屋中吧。”
“讓他帶路,我們現在去桃源。”周牧澤輕聲對齊然。
齊然點頭,隨即伸出一隻手拽起瘦男人的衣服領,如同拎雞一般輕鬆地將瘦男人拽了起來。
周牧澤目光陰冷地看向瘦男人,厲聲:“你給我們帶路,若是找到了,我們會給你一些銀兩和救你家人的解藥,若是找不到,或者你又撒了謊,你便準備爲你的家人收屍吧。”
“是,是,我再也不敢騙各位爺了!”瘦男人着,顫顫巍巍的往前面帶路,周牧澤回頭看了一眼柱上睜着眼睛的兩位壯漢,趁着孟毓曉不在意,直接抓了她的手,就着她手上的槍弩,連連兩槍,便擊中了另外兩人。
“免得他們一會兒叫喚。”周牧澤鬆開孟毓曉的手,迎上她詫異的目光,溫聲解釋道。
瘦男聽得身後兩身慘叫,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瞧着另外兩位夥伴也陷入了昏迷,頓時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哭什麼哭!”齊然在一旁兇了一句,“又死不了,你們不作惡,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報應!”
瘦男人哭的更傷心了,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帶着哭腔:“各位爺行行好,我若是帶你們找到了那個人,你們千萬要把解藥給我,我以後再也不敢做壞事了!”
“會給的。”周牧澤輕聲着,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將槍弩收好的孟毓曉,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安心帶路,如果找到人,我們會付給你錢!”
瘦男人點點頭,趕緊往前面帶路,齊然一直跟在瘦男人身後。
周牧澤抓着孟毓曉的手腕,稍稍隔得有些遠,卻也不緊不慢地跟着。
幾人出了鎮,一直往東邊走去。
孟毓曉的目光掃過四周的景色之後,慢慢地落在了周牧澤的手上,隨即淺淺一笑,低聲:“你爲什麼要一直這樣抓着我?我又不會走丟!”
“這樣安全!”周牧澤溫聲回答,並沒有回頭。
孟毓曉看不清周牧澤臉上的神情,稍稍抿嘴,便繼續任由他這麼拉着,反正也不吃虧,跟在他身邊挺踏實的。
四人走了沒一會兒,瘦男人便擡手指着前面:“前面就是桃源了!”
孟毓曉擡頭看去,只看見漫天嫣紅的粉色,好似一大堆棉花糖堆在山腳一樣。
“好美!”孟毓曉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隨即又疑惑地問:“這裡的桃花怎麼還沒落?”
一路往南,就會發現桃花落得越快,陳伯院裡的桃花都落得差不多了,這龍開河鎮在更南方,按理,也早該過了桃花的花期纔是,然而眼前這漫天的粉紅叫人看得有些迷離,都害怕一不心踏進去,便踏進了仙境。
“桃源的桃樹也不知道是誰種的,只開花,不結果,每年這花要開到五月,等梅雨過後,花瓣才落盡。”瘦男人一面解釋着,一面繼續往前走去。
“這麼奇怪,倒是值得去看看!”孟毓曉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原本一直在前面拽着孟毓曉的周牧澤不知什麼時候就被孟毓曉甩在了身後,而原本被握着的孟毓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主動握了周牧澤,兩人幾乎可以是手握着手就進了桃花叢中。
“這是多瓣桃花!”孟毓曉擡頭看着樹枝上的桃花,驚訝地,“看來是嫁接的,只是不知道這是把桃花和什麼樹嫁接了?”
周牧澤根本就無心地欣賞身邊的桃花,目光輕輕地打在與孟毓曉緊握的手上,若不是想着現在還有正事要辦,周牧澤都想先把孟毓曉給辦了。
孟毓曉了半天也不見周牧澤應聲,便側頭看過來,注意到他的目光,趕緊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隨即故作淡定地笑着:“呵呵,看到美景,一時太激動了。”
周牧澤不想二人見變得太尷尬,淡然一笑,側頭瞟了一眼旁邊的桃花,輕巧地換了一個話題:“這桃花的香味好似墨香裡的一種。”
孟毓曉皺了一下眉頭,立馬又湊到旁邊的桃花朵上嗅了嗅,隨即興奮地點頭道:“還真有!”
“我們去看看那間茅草屋。”周牧澤輕聲提醒。
孟毓曉趕緊點頭,便徑直穿過桃花林,往裡面走去,在桃花林中間,有一片開闊的空地,搭着兩間簡陋的茅草屋,從外面看去,竟是一點生機都沒有。
“有人嗎?”齊然已經前前後後查看了一圈,隨即失落地朝着孟毓曉和周牧澤搖搖頭,“看來沒有人,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周牧澤點了點頭,齊然便先推門進了屋,只看了兩眼便又退了出來,“屋裡還燒着茶,主人應該只是暫時出去了,我們不妨在這裡等等?”
“不用了,我聞到墨香了!”孟毓曉忽然異常興奮地着,便往一旁走去,衆人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