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蘇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現在已經收集到五個教廷的準執事了,還都是種子級選手。
只要對手全部完蛋了,那麼安蘇就是第一名。
這正是考試相對論。
而且,他又可以引渡迷茫聖徒們,幫助他們看破紅塵,從此潛心向佛了,自家的理髮技術也會隨之增長。
最後,混亂邊境又能平添一波苦力。
這完全是三贏的美好局面啊。
所以,安蘇嘴角的笑容越發陽光了。
他注視着面前這位衣着華貴,面容俊美的貴公子。
艾爾出生於歷史悠久的西恩家族分支。
西恩家族作爲最傳統的世襲家族,其思想保守封建,乃是奈落最正米字旗的家族,而艾爾就如家中族長所期待的那般,按着嚴厲保守的家規,循規蹈矩按圖索驥地長大。
從他出生起,家族族長就告訴他,你是侯爵的兒子,低賤的平民於你而言是兩個世界的人。
艾爾的未來,想來也是與某位貴族小姐通婚。
按部就班地成爲鍊金聖徒,按部就班地培養屬於自己的派系。
按部就班地準備一個月後的進階考試,所有人都對他抱有信心和期望,他無時無刻不踐行着家族的榮譽,維繫着那延續上千年的傳統,唯有榮耀才能讓他們的家族立於法洛爾之巔。
一直以來,艾爾都是這麼想的。
直到三天前,艾爾和兄弟們遇到了那個‘她’。
從那以後,艾爾徹底悟了,究竟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榮耀。
“你們根本就不懂何爲愛情。”
艾爾目光深沉而炙熱,他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來,
“所謂愛情,就應該有着炙熱的火焰,就好像是那鍊金臺上紛飛的火光,美麗而燦爛,讓人奮不顧身,即使是飛蛾撲火也要投身其中,這便是愛情的勇敢。明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勇敢地去做。”
“而我知道,那正是一場禁忌之戀。”
身後的那些兄弟們也是鼓掌附和。
帕西司鐸見艾爾這副深沉模樣,又琢磨着他的這些話語,想着似乎還挺有道理。
該說不愧是年輕人麼,
敢愛敢恨。
敢於打破世俗常規的偏見。
反正這次沒有綠自家的侄子,也就隨他們去好了。
安蘇也面露贊同之色,他覺得艾爾兄也是位有故事的男人,道,“請說出你們相遇的故事。”
“我第一次見到陽子的時候,是在三天前那煙雨濛濛的黃昏,在封閉而冷漠的莊園裡,我獨自呆在我的房間中,寂寞而孤獨,而她就像是一道光般出現在了我的房間,從那以後,我的心就已經被吸引。”
“能與她相逢,毫無疑問,這是神的賜福,是神明指引我們相遇。”
艾爾輕哼一聲,霸氣側漏。
“哼,有趣的女人。”
帕西司鐸露出了贊同的神色,很羅曼蒂克的開局。
“我循着她給我留下的線索,幾經周折,費盡心思,我終於是再次找到了她。”
帕西司鐸又點點頭,很標準的貴族少爺遇上元氣平民少女的劇情,很經典也很浪漫,非常受最近的年輕人喜歡,就如那大火的《詛咒之子與女僕小姐的禁忌之戀》。
就是不知道那位陽子小姐留下了什麼線索,是隻有她的腳能穿的水晶鞋之類嗎?
貞潔與愛情女神也的確會賜福。
貴族與少女打破常規,勇敢相愛的故事,這就是愛情的‘勇氣’啊。
便是旁邊的珞珈也覺得很有意思了,這聽起來應該是一個純愛故事啊,便搬着小板凳過來,好奇地問道,“陽子小姐留下了什麼線索?”
艾爾先生輕笑一聲,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滿滿都是驕傲之情,他的神態高傲而自信,笑容更是陽光燦爛,仿若他就是被選中的天之驕子,他從口袋中緩緩取出了一方由藍寶石打造的鍊金加密盒子。
他展示盒子時,神色高傲得像是帝國的皇帝。
隨着鍊金齒輪的緩緩轉動,終於是露出了裡面所珍藏的寶物,珞珈探頭看去,發現裡面是一張卡片。
‘一人在家.寂寞難耐.陽子小姐魔導通訊:921012734’
大廳陷入了死寂。
“.”小聖女呆住了。
她眼珠子瞪得溜圓,那複雜的信息灌輸進腦海,一時之間難以理解這麼複雜的知識。
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懷疑自己看錯了,又盯着那卡片重新看,發現沒看錯,她就更加慌亂了,下意識地捏住了安蘇的衣角。
像是隻凌亂而無助的貓咪。
她原以爲那位月兒小姐已經是天下無敵般的存在了,但沒想到這位陽子小姐更是英豪中的英豪,這兩位一個比一個重量級!
帕西司鐸嘴角抽搐着,他好歹也是快奔三的人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等邪惡墮落的東西。
那張卡片旁邊,赫然地映着一個絕美女人的曼妙身體,全是滿屏的聖光。
帕西司鐸盯着艾爾那驕傲的笑容,原來是字面意義上的‘如光’出現在了你的面前啊!
還什麼‘幾經周折,費盡心機,才找到了她’,魔導通訊的號碼就印在卡片上了!
艾爾少爺見這二人的驚愕表情,心中暗道這些土包子就只會大驚小怪,也就是羨豔他罷了。
奈落世界的凡人們,哪裡見識‘門縫塞小卡片’這等高級先進的經營理念和經營操作,純白如紙的艾爾當場就淪陷,只當這卡片是神明的賜福,是神明的奇蹟,是神明指引他們相逢。
沉默了許久,終於,帕西司鐸弱弱地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搞這種是犯法的吧?”
帕西司鐸嘴角扯出勉強的笑容,“我可是秩序司鐸哦?”
哼,法律的禁錮。哼,世俗的目光。
這些頑固的,老舊的封建家族,依舊被這等落後的思想所禁錮,依舊拘泥於世俗常規之中。
舊時代註定要被淘汰。
真是叫人失望。
艾爾少爺眼神霸氣地直視着帕西司鐸,他的眼神滿是熾熱的火焰,熱血起來了,“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
“我已經說過了,這就是愛情,哪怕知道是錯誤的,哪怕知道前面是火海,也要勇敢地去做——這正是陽子小姐所教給我愛情的【勇氣】之道啊!”“好!”
所有人都沉默了,唯獨安蘇對艾爾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講表達了讚美,雙手鼓掌,叫了一聲好,爲艾爾先生那打破常規不具世俗的勇氣鼓掌。
珞珈又掐了把安蘇的後腰,“你不準學他。”
別再侮辱愛情了!
帕西司鐸內心咆哮着,無論再怎麼潮流再怎麼先進的社會,這都不是愛情,而是犯法!
他心裡所設想的愛情勇氣,原以爲是貴族少爺與平民少女打破世俗的禁忌,勇敢相戀非常的羅曼蒂克。
讓你勇敢地打破禁忌,沒讓伱勇敢地打破法律。
這根本就不是勇氣,
周圍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這反倒是激發了艾爾少爺的反抗精神,這反倒讓艾爾少爺覺得自己做的對。
從出生起到現在十八年,他一直被禁錮在古老的家規中,人一旦被壓抑久了,就要在沉默中變態。
“你身後的那些兄弟又是怎麼回事?”
帕西司鐸一邊指了指跟着艾爾來的十名神官,一邊習慣性地從口袋中掏出了紙筆,他要開始做筆錄了。
先是‘銀亂罪’七天。
“哼。”
艾爾公子冷哼一聲,他對世人這落後封建的思想感到失望,後者落後而自私,根本就是失去了貴族的榮光。
“太陽不獨屬於任何一人,陽光平等地照耀在我們每個人身上,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無論是國王還是奴隸,那聖潔的光芒溫暖着我們所有人,她如此的偉大而崇高,而我又何德何能,能恬不知恥地獨佔太陽呢?”
聚衆銀亂罪,十四天。
帕西司鐸認認真真地在紙上記錄。
“好。”安蘇想要繼續鼓掌,他就喜歡和艾爾兄這種敞亮人做兄弟,結果還沒來得及鼓掌,就感到吃痛,又被珞珈狠狠地捏了把後腰。
“從那以後,我每天都要與陽子小姐聊天。”
艾爾少爺繼續講述着自己的故事,全然不怕所謂的法律。
他眼神中有三分的不羈,三分的落寞,再有四分的漫不經心,很難相信一個人的眼睛裡能糅雜這麼多生動的情緒。
“是陽子小姐教會了我何爲貴族的勇氣,何爲貴族的榮耀。”
艾爾朗聲道,
“所謂的羞恥,所謂的貴族,所謂的禁忌,就猶如增加在身上的衣物般,是阻撓吾等邁向榮耀的枷鎖!《聖典》第一章就記載到,正是因爲人類偷嚐禁果,有了羞恥之心,穿上了衣物,才被放逐出了天國!”
“而我將要向你們展示的,便是何爲愛情的【勇敢】!”
艾爾直接刷刷就扯掉了他那華貴的燕尾上衣,又拽掉了鍍金長褲,只留下光禿禿的一個大褲衩子,一時之間圍觀市民發出陣陣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陽子小姐曾說過,她就喜歡艾爾這副光明正大的樣子。
這讓艾爾很受鼓舞覺得自己做的很對,還拍了很多裸露照片寄給陽子。
珞珈早在他扯上衣時就察覺出不對勁來,慌忙閉眼捂住眼睛,生怕看了這下頭男會長了針眼;一旁的帕西司鐸更是滿臉黑線,又是在小本本上寫上。
聚衆銀亂加暴露罪,一個月。
湊齊了。
剛好不用參加一個月後的晉升考試了。
剛滿十八歲還不受魔法保護,帕西司鐸就喜歡給這種類型的量刑。
想要晉升分區主教,缺的就是業績。
“那你爲什麼會來這兒?”帕西司鐸又好奇地問道。
“因爲陽子小姐約我們在邊境都市見面。”艾爾一臉認真地道。
“.所以你還沒見上陽子的面?”帕西司鐸沉默了。
“沒有啊。”他實誠地說。
帕西瞬間就肅然起敬起來,該不會這傢伙被仙人跳了吧?
那這就不好量刑了。
“我覺得比起混亂邊境,可能我們看所室還比較安全一點。”帕西司鐸還是比較有良心的,試圖勸艾爾迷途知反,“前面可是那個安蘇啊。”
帕西現在懷疑安蘇和那個陽子是不是有什麼勾連了,但安蘇他不想去對付,
因爲安蘇是他嗎的未成年啊!
“哼。”艾爾笑得陽光燦爛,“爲了陽子小姐,我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好。”
安蘇高興地鼓掌,他就欣賞這種正直而有勇氣的男人,他們混亂邊境正缺這種人才,便是要好好地拉近混亂邊境的恆水第二分校培養一番。
當即就一個【審判之光】覆蓋在艾爾的頭頂,他身後的神官們也並蓋上,一時之間室內聖光璀璨佛光似海,隨着髮絲全部脫落,一個又一個光輝的光頭閃耀反光,真是一場光輝景色。
一次爲這麼多聖徒開悟。
安蘇對於【審判之光】的理解又加深了。
“感謝安蘇兄的接納。”艾爾也是開心地一撓光頭,他覺得自己現在帥呆了。
衣服脫光了,陽子小姐都如此讚美了,現在他連頭髮也脫了,那顏值不得爆炸?
看着這兩貨一副相見恨晚相談甚歡的模樣,帕西司鐸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恐怖的事實。
一種新型的邊境之風即將在帝都蔓延。
已知安蘇已經將數個教廷的準執事收入混亂邊境,
無論是他家的侄子,還是德魯伊學士,光輝教廷的亞克,貞潔教廷的索斯,還是這位鍊金世家的艾爾,都是帝都的天才,從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教廷的未來。
但都被安蘇收入了混亂邊境中——混亂邊境也是邊境!
在那富有邊境的愛情價值觀‘堅持’,‘勇氣’的感染下,他們一個個都成長爲了重量級。
侄兒變成了堅持被綠的舔狗,德魯伊學士從植物控變爲了足控,亞克和索斯都領會了‘堅持不謝’的精神,艾爾打破禁忌成爲最重量級的變態。
這已經是文化侵蝕了。
三個邊境初生已經足夠難對付了,現在又新來這麼多的選手。
該不會以後所有教廷都會被安蘇的邊境之風給帶歪吧!
帕西司鐸完全不敢想象那樣的一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