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徐承志命人替唐小峰和顏、魏二女安排住處。
唐小峰因入山後一直沒有見到他的父親,此時抽空,向徐承志問了起來,徐承志卻道:“世叔並不在山中。”
唐小峰詫異地道:“我爹去了哪裡?”
徐承志道:“世叔因懷遠太守聶河與他有舊,自請前往懷遠勸說聶太守,好在我方起兵之日,響應小瀛山。”
唐小峰愕然頓住……你竟然讓我爹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徐承志苦笑道:“其實我亦勸過世叔,他單身前去終究是太過冒險,世叔卻說聶河原本就心向李唐,以往對武氏奪位敢怒而不敢言,且爲人義氣,縱然不肯同意亦絕不會害他,我因世叔說得如此把握,且懷遠位於賀蘭山之北,懷遠若能響應我方,靈州立時也在我方囊中,只好由他前去。”
唐小峰心想,聶河這名字以前倒確實是聽爹提到過,的確是爹的好友,應當不會有什麼太多問題。
只是他終究不太放心,於是便去請了魏紫櫻,讓她飛往靈州,與林書香她們一同潛往懷遠打探消息,畢竟懷遠太守聶河雖是父親知交,但是人心難測,他也不可能完全安下心來。
顏紫綃因是未婚少女,唐時雖然較爲開放,卻畢竟男女有別,被安排在後方,與其他將領的家眷住在一起,唐小峰不好找過去。
只是這幾日裡每到夜晚他都有人陪,現在卻是孤單一人,未免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好在沒過幾下,顏紫綃卻也悄悄溜了過來。
唐小峰將她拉進來,關上門,抱着她轉圈,笑道:“紫綃姐,原來沒有我伴你,你也睡不着啊?”
顏紫綃啐了一聲:“瞎說,那幾個月我在東海見不着你,不也睡得好好的?”
唐小峰道:“紫綃姐你是在氣我麼?”
顏紫綃道:“我哪裡氣你了?”
唐小峰道:“這幾個月裡我天天想你念你,天天晚上都睡不着,你卻說你還是睡得香香的,你這不是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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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紫綃喜孜孜地瞅他一眼:“我纔不信,你有你的麗蓉姐姐,紅蕖妹妹、蘅香妹妹,家裡還有一個未婚妻子,哪裡還會想我?”
唐小峰道:“你見過良箴了?”
顏紫綃道:“也就匆匆見了一面。”
唐小峰將她推在牀上,摸她乳兒:“在我心裡,卻沒有人比得上你。”
顏紫綃抿着嘴兒:“你對其他人必定也是這般說的。”說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又道:“小峰,把你的劍給我看看。”
唐小峰將手一晃,身上紫氣涌出,在他手中變成飛劍,一眼看去,竟是光華奪目,異常耀眼。
顏紫綃動容道:“你竟能將這劍藏在你的魂魄之中?”
唐小峰嘿嘿一笑。
顏紫綃瞅他:“我就說呢,就算是你,也絕對無法連飛劍都不用就接下那人的闢魔刀,還說什麼若能逼你出劍就算你輸,你其實早就出了劍,只是別人看不到罷了。”
唐小峰撓着頭:“果然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紫綃姐你。”
但凡飛劍,大多都是以玄鐵鑄成,而玄鐵則是金精之氣聚於一處,歷千年萬年而成,所謂“玄”,即是無中生有之意。
唐小峰鑄墨虹劍的天玄鐵雖然遠勝於萬載玄鐵,其本質還是一樣,只不過是先聚集大量土精之氣煉成后土,再以土生金,從后土裡提取出更高層次的金精之氣,煉成天玄鐵。
所謂御劍,御的其實不是劍,而是縱橫天地的金精之氣,五行之中,木主生,水主成,金主殺,土主和……金精之氣便是天地間的肅殺之氣。
而飛劍,便是能夠爲劍俠所用的金精之氣,沒有飛劍,劍俠本身也不過就是凡人之軀,唐小峰能以一根手指接下安天豹的闢魔刀,並非是他真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軀,只不過是他的墨虹劍極爲特殊,竟能與他整個人融在一起,在不明所已的人看來,自是不免被他的驚人之舉所震撼,留下深刻印象,但對於從小與他一同學劍,又深明天地之理的顏紫綃來說,卻是一眼看穿其中奧妙。
其實以唐小峰的本事,就算比安天豹強上一些,卻也絕不會強上太多,但他先以驕傲之態激怒安天豹,再以聽劍之術聽出他闢魔刀最薄弱的地方,又將墨虹劍與紫幽仙氣聚於手指,待安天豹急劈而來時,無巧不巧地點在刀鋒處最關鍵的那一點上,一指點碎闢魔刀,造成驚人效果。
顏紫綃雖知唐小峰用了一些花巧,但他那威風凜凜的樣子仍然讓她覺得歡喜,竟是無法睡着,忍不住就跑來找他。
唐小峰嘿笑一聲,將他的紫綃姐脫個精光,用鳳凰拆翅制神絛綁了起來,制神絛一綁,少女體內劍氣消失,只覺分外虛弱,唐小峰卻用劍緩緩滑過她的粉頸、**、蠻腰、小腹……墨虹劍本已被磨得極是鋒利,他卻將力道控制得極是微妙,讓少女的肌膚泛起一陣陣的粉紅顆粒,有一點兒被切割的微痛,又有一種被撫摸的快感。
他更將劍身滑入她的腿間,輕輕摩擦。
少女喘氣着氣,卻又被長絛綁着、被寶劍觸着,無法掙扎,不敢妄動。
她本是英氣逼人的女中英豪,此時卻比無法自保的弱女子還要無助,偏偏虐待她的又是自己的心上人,不但無法介懷,反生出難以言喻的興奮與高潮,只能溢着緊張與幸福的香汗,似怨實羞:“死、死小峰,你、你就把劍這般用麼?”
唐小峰嘻嘻一笑,劍身又是一滑,滑過她的嫣紅乳尖,惹得豆兒輕顫,又迫得她躺在牀上,將她的腿兒往上壓,腿踝綁在她的肩上,大腿與小腹折在一起,香臀上翻,又尖又圓,仿若用圓規畫出一般。
他將劍夾在少女秀腿與美乳之間,自己擡起她的香臀,開始肆意欺壓……
第二天一早,燕紫瓊來找唐小峰,卻看到顏紫綃興沖沖地走了出來,嬌豔萬分,光彩照人,仿若微雨後的海棠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燕紫瓊心想,昨晚那傢伙對她做了什麼?怎的她如此興奮?
推門一看,卻看到唐小峰身上青一塊紫一般,連眼睛都被人揍得腫了,不由失笑道:“你這是怎麼了?紫綃妹子爲何將你揍成這樣?”
唐小峰欲哭無淚。
紫綃姐啊紫綃姐,明明你昨晚也玩得……咳,被玩得高潮連連,何苦一大早就非得把這場子給找回去?
而且下手還這麼重,一點也不知道溫柔。
“我問你,”燕紫瓊抓住他,“你昨晚是怎麼做到的?”
“啊?”唐小峰疑惑不解,“做到什麼?你是說用劍……”
“不,我是說用手指。”
唐小峰驚道:“你竟然偷看?”
燕紫瓊瞪大眼睛:“偷看什麼?我是問你怎麼用手指把那傢伙的刀弄斷的?”她雖然親眼目睹,卻未能像顏紫綃那般輕易看穿他的手法,又知道唐小峰的本事與自己相當,絕不可能真的單靠指頭擊碎安天豹的闢魔刀,其中必定有什麼竅門,心中極是好奇,又不好意思三更半夜跑過來問,只好一大早衝了過來。
唐小峰乾咳一聲……原來是問這個?
燕紫瓊與他比劍多次,自然知道他有“人劍合一”的本事,同時也在殿上用了“星空倒轉”,但就算這樣,最多也就只能擋住或避開闢魔刀,仍不可能做到以指碎刀。
也正是因爲怎麼也無法想通,她才覺得份外神奇,想要弄個清楚。
唐小峰嘿嘿一笑:“爲什麼要告訴你?”
燕紫瓊死纏爛磨,想要他透露其中秘密,唐小峰卻深知秘密只有一直是秘密才能用來誘惑別人的道理,死也不肯說,反更讓燕紫瓊好奇。
“我再問你,”少女瞅他,“我剛纔說手指,你想到哪去了?”
唐小峰翻個白眼:“你一個女孩子問這種事,害臊不害臊?”
燕紫瓊輕嘆一聲,拍着他的肩:“我明白了。”
唐小峰:“啊?”你明白什麼了?
燕紫瓊笑得古怪:“莫非是你那方面有問題,所以只能用手指?紫綃妹子肯定是不滿意,所以把你揍了?”
哇,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不懂什麼是害臊的女孩子?唐小峰氣道:“那個叫情趣,情趣知道麼?不管用劍還是用手指,那都是情趣。”
燕紫瓊睜大眼睛……還能用劍?
唐小峰嘿笑着伸出兩根手指:“早晚讓你知道什麼叫情趣。”
燕紫瓊飛起一腳,直接把他從窗戶踢出去……
唐小峰被人引着,來到一處秘殿。
殿裡的人並不多,除了徐承志、李素、格渾、剛剛回到山中的駱承志,以及另外六人,剩下的就是他了。
這讓他知道,這裡便是小瀛山最核心的領導層,若非他家世清白,昨晚又在大庭廣衆下露了一手,再加上徐承志力薦,只怕還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會議。
令他詫異的是,那個陰陰柔柔的文士居然也在這裡,此人叫作趙文昧,顯然是一名軍師或者謀士。
除了這趙文昧,還有兩名青年將領,一名喚作章葒,乃是章氏十虎中的大哥,一名喚作史述,乃是隴右史家史逸之子。史家一年多前起兵反武,被武則天派人剿殺,史述因在後方運糧,纔有機會逃出,與手下殘兵佔了小瀛山,落草爲寇,半年之前,卻有一人單槍匹馬殺入山中,山上無一人能敵,那個人便是徐承志。
此外還有一名老者,姓程名落,卻是徐承志身邊的軍師。
徐承志攤開地圖,緩緩道:“武七思所率大軍已經過了慶州,不日便要殺到山下,這一戰不但要勝,而且必須大勝,我方纔有銳氣殺往洛陽,令天下羣雄響應。”
唐小峰知道徐承志雖隱隱已爲反周復唐的各方勢力之牛首,數個月來也連敗武則天派來圍剿小瀛山的軍隊,但這一戰卻是完全不同,武則天讓武七思率十幾萬大軍前來,顯然是想將小瀛山一舉殲滅,不留後患,而徐承志要想反攻洛陽,不但要勝,而且必須大勝,令天下羣雄看到他的實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十多年前那場大戰的重演,當年徐敬業率十萬唐軍起兵反武,武則天命李孝逸以三倍之數剿之,徐敬業兵力原本就處於劣勢,戰略上又猶豫不決,犯下錯誤,竟被李孝逸輕鬆擊潰,令原本想要策兵響應的李唐舊臣不得不就此蜇伏,也使得武則天敢於大肆屠殺李唐宗室,有徐敬業這前車之鑑,所有人都敢怒而不敢動。
徐承志道:“武七思不但兵多將廣,且精通妖術,又帶了數百名黃天道的妖術師,戰場上的事,憑的是各自的戰略戰術和勇武,這一戰,我方早已佈置妥當,但黃天道的那些人仗着飛天遁地的妖術,卻是難防,我欲讓小峰兄弟率領山中劍俠與千名飛騎,在戰場上見機行事,擋住黃天道,不讓這些妖術師控制戰局。”
李素等人詫異地看向徐承志。
軍師程落拂鬚道:“唐兄弟的劍俠本事我等昨日已經親眼見識,俱感佩服,但戰場上風雲莫測,一招棋差,很可能就會影響到整個局勢,更何況那千名飛騎乃我方精銳,若有失誤……”
徐承志淡淡地道:“我對唐兄弟有信心。”
衆人見他如此堅定,也不好再說什麼。
散會後,唐小峰與徐承志走在一處,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飛騎兵團給毀了?”
徐承志道:“怕得很。”
唐小峰瞅他……果然,說什麼有信心都是假的,自己畢竟年輕,以前也沒有真正帶過兵,打過仗,不管劍術再怎麼厲害,正如程落所說,戰場和鬥劍根本就是兩回事,徐承志沒有道理這麼放心。
徐承志緩緩地道:“雖然怕,但我卻沒有更好的選擇。黃天道不但有衆多精通妖術的妖術師,且組織嚴密,我方的飛騎對上黃天道的那些妖人,難有勝算,而相助我方的劍俠數量有限,且都只擅長個人勇武,於行軍作戰並無經驗,更不知該如何統率飛騎。倒是你在東海時,於麟鳳山大破桃花娘和她手下的衆多妖怪,於軒轅國重重圍攻中救出陰若花,在長生宮那般絕境下,仍從君子、淑士、女兒三國的精銳飛騎和萃芳姑娘所邀強手的圍攻中逃出,緊接着便在淑士國救出紅蕖,在東口山擒下萃芳姑娘,你的才智勝於他人,把飛騎兵團交給你,至少比交給別人更讓我放心一些。”
又道:“況且你昨晚露了那一手,已令得人人心服,讓你統率飛騎,或許有人擔心你經驗不夠,卻絕沒人敢再說你沒那資格。”
唐小峰點了點頭……原來他早已考慮得一清二楚。
天朝和東海不同,人多地廣,一場戰爭動員個數萬又或是十幾二十萬人實屬常事,但自春秋戰國以來,有神通者卻很少參與這種爭天下的戰事。
像茅山、神霄這樣的修仙門派更是如此。
而東海各個島嶼互相分散,一城一島便是一國,像黑齒、勞民這樣的小國,論起人口只怕還不如嶺南的一個循州城,這些小國爲了不被那些有野心的國家吞併,只能另尋途徑,或是馴化英招這種奇獸當座騎,或是培養有神通的子民保護國家,軒轅國的六惡神、周僥國的飛車、女兒國的金鳳騎,莫不因此而來。
而這一次,反武義軍在整體兵力上原本就處於弱勢,武家又有黃天道相助,黃天道自漢末開始籌備,經營了數百年之久,到現在突然從暗處站到臺前,單是此次配合武七思進攻小瀛山的妖術師就有數百名,徐承志要想推翻武家,就不得不想辦法在戰場上制衡黃天道的妖術師,招募劍俠,從東海引進英招組建飛騎兵團,俱是爲了在戰場上與黃天道抗衡。
唐小峰已經明白徐承志讓他率領飛騎的原因,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卻不能不問。
他停住腳步,看向徐承志,道:“據我所知,有一個叫微微的丫頭,黃天道里有相當一部分人都聽她號令,我不知道她的來歷,也不知道她在黃天道里的地位……”
徐承志道:“你說的微微,多半是太平公主與武攸暨之女,姓武名瑞徵,被封作昇平公主,乳名喚作微微,聽說她從小時候就被一個神秘高人收作徒弟,又深得武曌寵愛,與黃天道扯上關係,倒也不足爲奇。”
原來那丫頭是太平公主的女兒,武則天的外孫女?
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唐小峰定睛看着徐承志,緩緩地道:“那你可知道,微微跟哀萃芳……她們是一夥的?”
徐承志怔在那裡,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苦笑道:“原來唐兄弟對我還有所懷疑?”
唐小峰淡淡地道:“懷疑也談不上,只是有些事想要弄個清楚。”徐承志在東海時曾與哀萃芳有過勾結,哀萃芳和微微又顯然是一夥的,他心中自然不可能全無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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