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以你的修爲,要比方寸高出無數倍,爲何你們會選擇投靠他?他不過就是凝丹境妖怪而已,不是嗎?”
“將來你會明白的。”藤幼麟沒有理會她的套話,“你的識時務讓我們省去不少麻煩,我想七公主要是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狐妖侍女:“……”
沉默了下,她又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藤氏一脈被我們聖主所滅,我們颶風聖城,應該是你們的仇人纔對,爲何你能忍受住這股仇恨之火,你就不怕七公主讓你們少主對你們不利?”
藤幼麟自信道:“你覺得我們少主會做出自斷臂膀之事?”
他的自信不是沒有來由的,因爲他知道真龍與黑龍老賊一脈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只要他們不放棄統一大荒。
然而,黑龍老賊和鐵翼小賊會放棄這條路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是以,除非方寸瘋了,否則他不可能會聽信讒言,自斷臂膀,因爲方寸如今身邊可用之妖除了他們藤氏一脈,還能有誰?
而只要他們藤氏一脈乖乖聽話,等到他走上真龍巔峰那天,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他們會反叛,因爲他們體內都有龍奴符印。
只是這些事情,狐妖侍女並不清楚,藤幼麟也沒有告訴她的義務。
他將狐妖侍女的修爲絕大多數封印,只剩下凝丹大妖的修爲,然後放開了她,從她識海離開,等待方寸的發落。
神識退出她的識海之後,他便拎着她,遠離這座大殿。
雖然他們聽不到什麼聲音,但是都能猜出裡面所發生的事情。
站在外面總覺得有些不太好。
至於是珊瑚女妖,此時早已將神識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好在這一次敖嫣也知道事情有些緊急,沒有不加節制的索取。
“你父親派妖來殺我,是不是因爲藤氏一脈的原因?”
事後,方寸攬着她躺在龍座上問。
那張高大的龍座,完全可以當大牀使用了。
試過之後方寸才明白,原來這龍座還有這等妙用。
“想來應該是這樣。”敖嫣躺靠在他懷裡,握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似乎想讓他感受一下她體內的小生命。
頓了下,她又問:“你的修爲明明這麼弱,藤氏餘脈怎麼會投效你的?估計父親也想不明白,所以覺得你有些可怕,乾脆就……”
“謝謝你親自跑來告訴我這件事。”他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吻了下,“雖然我有懷疑過你父親的目的,但我覺得,只要我能成功讓水猿王和龍鯨王相信我,你父親應該會多給我一點時間,至少在你腹中的孩兒出生之前,我是安全的。可沒想到……”
“爲何說我們的孩兒出生前你是安全的?難道我們的孩兒出生之後,我父親就會爲難你?”
“這事回頭再跟你解釋吧!”
她點了點頭,又問:“是不是你之前就已經與藤氏餘脈有聯繫了?”
方寸點頭道:“在魔植大聖被你父親和你祖父聯手打碎肉身和妖魂之後,魔植大聖的一縷妖魂來到我的修行之所,因緣巧合之下,認我爲主,然後我又帶着他的那縷妖魂去了趟青藤聖城,最終救出了藤幼麟他們,成爲他們的主人……”
“也就是說,三年前,他們就已經認你爲主了?”敖嫣更加不可思議了,“那個時候,你的修爲甚至還不到凝丹境,這怎麼可能?”
方寸微笑道:“你不也是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嗎?那時候的你可是地妖修爲啊!而我,不過就是一隻小妖罷了。”
“那是因爲你與衆不同啊!可是我們這事和他們不同好吧!”
“確實不同。”他點了點頭,末了道:“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這次跑來爲我通風報信,回頭你父親肯定饒不了你,我不能讓你回去受罰,也不能讓你回去成爲他拿捏我的把柄。”
敖嫣聞言,點了點頭,末了又道:“可是我們還沒有成親!”
方寸有些無言,“都這樣了,還有必要在乎那點禮儀嗎?我們妖怪什麼時候在乎那些禮儀了?”
“你不是從九洲天下過來的嗎?素茗還和我說過妖怪娶親這種事呢!大荒這邊的妖類雖然不怎麼講這些,可有身份的妖怪,都會注重一下的,咱們又不是那種野合的妖怪。”
“行!你說的有道理,回頭等這件事情過後,咱們就成親。”
他說着,緊了緊抱着她的手臂,心裡沒來由的想到了陳採兒。她應該差不多有十八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女大十八變,估計再見面都認不出來了吧!十八歲的女娃,也應該嫁人了吧!
想到曾經心愛的小姑娘已經嫁作人婦,再看看如今自己懷中抱着的女妖精,方寸總有些悵然。
世事無常,妖命多舛,徒之奈何?
溫存了一會,兩妖穿戴好衣物,方寸讓敖嫣收斂起雲霧,將藤幼麟他們叫了進來。
看着七公主與方寸高坐在龍座之上,狐妖侍女便問;“公主,爲何你要背叛聖主?”
身爲一個侍女,居然當衆問出這種話,可見,她對敖嫣的忠誠確實不怎麼滴。
敖嫣看着她,輕嘆道:“你知道,他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原本父親答應我,只要他打入兩位妖王老賊內部,替他完全一個任務,就親自替我們主婚,可父親他食言了,他派麾下妖將來殺方寸……”
“所以,你跑來通風報信?公主,你不準備回颶風聖城了嗎?”
“從我決定來找他的時候,我就沒準備回去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我也無力反抗父親,所以我們只能選擇逃避。”
敖嫣說着,看着自己的侍女,說道:“你是父親安排在我身邊的保鏢,你忠於我的父親,我不會劉計較,也不會害你,但卻不能讓你回去通風報信,所以,也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方寸凌空勾勒出一道龍奴符印,道:“雖然我們都不想要你的性命,但爲了我們的生命安全着想,卻不得不限制一下你的自由。這是一道奴印,在接受了這道奴印之後,你就沒有自由了。一旦你對我生出歹念,我都能感應得到。所以,請做出選擇吧!”
他說着,將那道龍奴符印彈到她的面前。
狐妖侍女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而敖嫣則是一臉驚奇地看着那道龍奴符印,因爲她發現,方寸畫出的這道符印,她很熟悉。
特別是那符印如同蛟龍一樣變幻着形狀,和她在她祖父那裡見到的一些符印非常相似。
狐妖侍女並未向敖嫣露出哀求之色,她知道,那沒有用。既然敖嫣能夠背叛她的父親,那就不可能把她這個侍女當回事。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屈服。這並不奇怪,她能在之前面對藤幼麟的時候選擇屈服,這個時候就更加沒有勇氣選擇反抗方寸。
龍奴符印種下之後,只要藤幼麟不解開她識海里的封印,她就沒辦法反抗。是以,現在要做的,就是限制她的自由。
而有珊瑚女妖在,以狐妖侍女如今被壓制後的修爲,就別想走出這座龍宮,因爲這座龍宮,就是珊瑚女妖的本體。
控制住狐妖侍女之後,衆人便商量起如何抵禦即將到來的刺殺?
藤幼麟提議佈下大陣,以逸待勞,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方寸拒絕了,這個方式雖說還算可以,但這是以這海底陽光城爲戰場,以藤幼麟拼上老命爲代價。
方寸現在手中的力量就是以藤幼麟爲最,他不想把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戰將毀掉,那是自斷手臂。
方寸掃了眼衆妖,微笑道:“大家不用太緊張,事情其實並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可怕,要知道,這裡可是龍鯨王和水猿王的地盤。跑到龍京城去請兩位妖王出手,雖然可能性不高,咱們也付不起那個代價,但是打不過,咱們可以躲啊!幹嘛非得傻傻地在那等着他們來殺?難道他們找不到咱們,還能把這裡佔領了不成?”
苟習慣了的方寸對苟之一道,還是頗有心得體會的。
他也不會以此爲恥,真龍未成長起來之前,不都是在苟着嗎?
敖嫣說道:“我父親在吩咐鐵浮屠來時說過,如果不能提着你和藤將軍的腦袋回去,就讓他不要回去了。所以,鐵浮屠雖然不能真個佔領這裡,但還真有可能潛伏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方寸微笑道:“只有一個鐵浮屠的話,咱們倒是不需要害怕。所以現在咱們要做的是,分析誰最有可能幫鐵浮屠的忙,然後咱們去那位妖將的領地旅遊一趟,讓那位妖將乖乖回去。”
藤幼麟離言,雙眸便不由一亮,大點其首,“少主此計甚妙,若只有一個鐵浮屠,雖然其戰力高深,但只要有陣法相輔,末將有信心可以將其重創,甚至是殺死……”
方寸看向敖嫣,道:“分析這方面的可能,就交給你了。”
敖嫣微微頷首,道:“沒有問題,但問題是,我們要如何才能悄無聲息地前往我祖父的地盤?”
方寸微笑道:“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