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抖動了下身子,渾身鱗甲鏘鏘作響。
方寸觀測了下自己的體長,已將近二十米左右。
在他自己看來,如果不和之前那頭超級巨鱷相較的話,已經可以說是一頭巨獸了。
在他曾經生活的世界,有記錄的最長的蛇,也沒它這麼長。
然而,在這個世界,這點長度,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他一邊欣賞着自己的美態,一邊在心裡琢磨着,“《神龍典》前三層的修行之法都收集到了,可是第一層煉龍筋,卻還未能練至大圓滿之境,接下來倒是不必急於吞噬那些星光了。”
“龍筋煉至金色爲佳,龍骨也是如此,倒是龍鱗有些不同,需每片淬鍊過去。我身上鱗片達一元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片,其中背鱗八十一片,含九九八十一至陽之數,除逆鱗之外,就屬它最重要。”
他施展了個水境術,對着鏡子照了照,喉間的逆鱗並不明顯。
“修行時,這塊鱗片當最先淬鍊。”
他邊想着,邊搖身一變,化成一個十二三歲少年郎,靈袍直接化成一件青衫,披在他身上,而後招出那柄短劍,懸掛於腰間。
想了想,他又從乾坤袋中抽出內衣褲及鞋襪穿了起來。靈袍雖然可防走光,但不穿內衣褲,總有些不自在,感覺空蕩蕩涼颼颼的。
“看來得去買些內衣內褲這類法兵了。”
在他穿衣之時,秦素茗便站在一邊捂着嘴哧哧直笑。
方寸見此,有些無奈,本來好好的一隻女鬼,現在都快要變成腐女鬼……不是,是腐器靈了。
“身爲器靈,有點自覺行嗎?別沒事就跑出來啊!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嗎?”方寸吐槽了句。
秦素茗咯咯輕笑,道:“說起來,奴家確實未曾真正見過男人的身體呢!當然,曾經在那種風月之地,那些污言穢語,靡靡之音,倒是聽過不少。更何況公子的身體,可是龍軀,雖變化成人,但在奴眼裡,公子就是那副威猛而又華麗的模樣,真個令奴迷醉呢!”
“迷醉也沒有用,你是得不到我的,畢竟你只是一道器靈!”
秦素茗微笑道:“器靈與鬼,皆爲靈體,有何區別呢?”
方寸張了張嘴,末了直接噴出一個字,“滾!”
看到方寸這惱羞成怒的樣子,秦素茗咯咯輕笑,旋身一轉,沒入他體內,回到那支介於虛實之間的血玉簫中。
看到秦素茗消失,心裡輕嘆:“色乃刮骨鋼刀,無量道尊,阿米陀佛,色即是空,空就是啥都沒有,不該爲那註定空虛的結果而壞了自己的根基啊!去休去休……”
他邊胡思亂想,邊縱身朝着當初打出的那個洞縱掠而去。
“公子真不去那岩漿海了?”
“不去了,這頭鱷王估計是窮鬼,連方寸之物都沒有,想來一直都呆在那岩漿海中,少有出去。而且我若回去,估計赤炎鱷族得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在那岩漿海里,還是有不少高手的。”
而且陸夫子才用最後的分魂救了他一命,轉頭又去浪,那就真的死不足惜了。這事,方寸幹不出來。
一年的時間,那個洞早就已經被樹枝和泥石堵住,方寸再次揮拳而上,沒多久,便從地底出來。
外界,正是烈日當空之時,他看了看山林中的樹葉,而後朝着南方縱掠而去。
行了四五十里的樣子,他纔看到一條官道。
可能是因爲大中午的原因,天氣太熱,是以官道上並未見有什麼行人。他沿着官道行有十數裡的樣子,便見到一座大城。
城名秋嵐,城門口的官兵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城門外三三兩兩稀疏的行人,看起來有些蕭條的感覺。
方寸進入城中,找人打聽了下,這座城中,也有萬寶樓。
打聽清楚方位之後,他便直接往萬寶樓方向行去,準備前往萬寶樓買些衣物類法兵。
一路行來,所遇行人,彷彿都有來去匆匆之感,帶着一股無形的焦慮,這讓方寸不由暗自奇怪。
萬寶樓門前也顯蕭條景象,進出的遊俠都很少,更別說是那些山上修士了。門口的迎賓小姐姐雖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差去拍蒼蠅了。
看到方寸這個小顧客上門,基於職業道德,她們還是露出了標準的職業性微笑,其中一個上前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方寸道明來意,那位小姐姐便徑直將方寸帶往衣物區。
衣物區很大,上面掛着的衣物非常多,款式顏色,多種多樣。
不過和他身上這件靈袍相比,可就差多了。
他身上這件靈袍,不僅是一件靈兵,甚至還可以變換款式,變換顏色。照這些法袍的價格來看,他身上這件靈袍,可謂價值連城。
一件法衣,基本上不少於十符玉錢,入水不溼,入火不然,可不必漿洗,靈力一動,便能震去上面的污漬和灰塵。
在方寸看來,這其實就是材料價。
是以,從這點來看,這萬寶樓也是不會做服裝生意的,居然不知道做品牌效應。
方寸花了四百多枚符玉錢,買了衣內褲和鞋襪。
真正花錢的,是那雙蠶錦追風靴。這可是一雙極品靴,不僅水火難侵,還可微微提升奔跑速度,花了他兩百四十九枚符玉錢。
他估計,這個世界也可能有‘二百五’的傳說,是以,取價的時候纔會是二百四十九。
“對了,這位小姐姐,爲何城內民衆好像一個個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這秋嵐城,也太過蕭條了吧!”
“不知小公子打哪裡來?”那位小姐姐問道。
“哦!我來自南連。”方寸的謊言張口就來。
“那就難怪了!”那位小姐姐輕嘆了聲,繼續道:“咱們這千水國啊!現在正鬧兵災呢!”
“兵災?”
“是呢!秋嵐城原本是千水國南部大城,可北方那個大帝國兵鋒南下,跨過千里大野澤,直入千水國,如今國都千水城已被圍困,秋嵐城城衛軍北進勤王,城中富戶大都往南方千葉國而去……”
“千葉國?”方寸問了句,“此地離千葉國可還遠?”
那位小姐姐搖頭道:“千嵐城乃離千葉國最近的大城,千葉國與這千水國比鄰,更是兄弟盟國,但面對大曌強盛的兵鋒,他們也同樣不敢亂動。其實,不說這千水國,就是那千葉國中,也同樣有許多富人家往南跑,準備去大禹!”
方寸微微頷首,那個小姐姐的話匣子一打開,彷彿就有點停不下來似的,繼續說道:“雖說那大曌國的強軍對敵國百姓倒也能夠做到秋毫無犯,可這畢竟是滅國之戰,無辜枉死的百姓也不在少數,要是大家還能開心地過生活,那就真的亡國不冤了。”
“小公子一看就是出門遊歷的,若是無甚要事,還是莫要往北去了,往南去吧!去大禹,那邊安全些,大曌與大禹皆爲大國,即便要戰,一時之間也打不起來。”
方寸微微點頭,離開了萬寶樓,結果一離開,便不由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忘了問夫子,他和那大曌女帝是何關係了。大曌,聽着就有點武則天的感覺啊!難道陸夫子曾經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方寸的猜測帶着極大的惡意。
如果陸夫子在天有靈,估計會想着一把將這二貨掐死算了。
方寸沒有將自己用非法手段弄來的那些觀賞之物拿出來賣掉,也沒有用黃金去換符玉錢。
一來太顯眼,二來如今此地戰亂,那些東西不值錢。
戰亂時期,黃金倒是能增值,但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於山上修士而言,黃金這東西,就是那糞土。
他準備前繼續往南,前往大禹帝國,去找一趟陳採兒。
在這秋嵐城休息了一晚,方寸將那些內衣褲和鞋襪都煉化掉,第二天一早,便前往車馬行,買了匹馬,沿着官道往南而去。
許是因爲戰時,是以車馬行裡的馬都是些劣馬。
方寸雖未曾學過騎馬,但自忖本領高強,倒是不懼騎馬,於是便買了匹老馬,速度不快,騎起來也算愜意。
許是因爲他的氣息未曾泄露,是以這老馬不懼他,馱着它便沿着官道慢慢跑了起來。
兩輩子沒有騎過馬的人,對於騎馬,自然很是新奇。
但想想自己連騰雲駕霧都不在話下,騎個馬有啥好開心的?
結果這一想,立馬就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行至傍晚,晚霞漫天,老樹昏鴉,卻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方寸也不擔憂,大不了夜間趕路便是。
當月上柳梢頭時,官道兩邊的林間,傳來咕咕的夜梟聲,只見遠處密林間,有燈火在搖曳。
方寸見此,哂然一笑,道:“不想這密林深處還藏有人家,正好前去借宿一晚,也體驗一下古時書生的艱苦求學生涯……”
“古時書生?難道今時書生讀書求學便不辛苦了?”
槓精簫靈秦素茗上線。
“你可別輕意跑出來,免得嚇壞人家。要是你敢亂來,我可就要剝奪你的這個權限了。”
“公子也忒小瞧了奴家,奴家會那麼沒有眼力勁麼?”
正說着,一點燈光搖搖晃晃,朝着他飄蕩而來。
一位穿着短打裝,一副下人裝扮的老人,佝僂着身子,向騎着白馬,身着青衣的方寸拱手道:“公子可是錯過了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