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身穿水袖流雲翠綠衣衫,明明是從水裡釣上來的卻全身上下滴水不沾,就連那身衣服都是乾的。
別說她身上有妖氣了,就算沒妖氣也不像正常人。
“怎麼說?”
孤鴻影看向李疏鴻,“是殺了還是放了?”
“不妥。”
書生眉頭緊鎖,“稍等片刻。”
他從虛空之中拽出畫板跟炭筆,爾後奮筆疾書開始繪圖。
李疏鴻不由打量起他來。
能從虛空之中攝出物品......這是道法自然境界的絕世高手纔有的能力。
畢竟先天境界可藉由真元初步撬動天地元氣, 也不過是攻擊附帶屬性。
可道法自然境則可是攝取一片地區的天地元氣直接暫時改變地理環境。
其實李疏鴻之前副本用出的那幾劍就有類似效果。
當他出劍之時,天上烏雲密佈爾後大雨滂沱,那差不多就是道法自然境該有的實力。
所謂的“芥子納須彌”,道法自然便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呵,這看上去應該出現在《刃牙》或者港漫片場的書生看來還是個道法自然境強者。
跟陳萬陽一個水平?
李疏鴻湊過去默默觀察他在畫什麼。
書生畫的很快,甚至他手中炭筆都揮出了殘影。
而在畫紙上很快便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個簡筆畫的小人兒滿臉開心, 那大板牙都快咧出嘴脣了。
他面前是座湖, 而他手中甩着一根釣竿, 釣竿上釣着一個女子。
畫完之後,書生習慣性吹了兩下畫紙,爾後留下落款——《無名湖畔釣妖圖》。
之後他取出一個巨大畫冊翻開,鄭重把這幅畫作插進了裡面。
李疏鴻驚鴻一瞥間看到了相鄰的另外兩幅圖。
《洛河畔漁網小釣圖》、《小泥潭水鬼夜釣圖》。
李疏鴻:“......”
他覺這人可能......算了,誰還沒個業餘愛好。
收起畫冊,書生臉上不復方纔凝重,“見笑了,在下喜垂釣,不過因道心緣故就是沒辦法釣上魚來。不過除了魚之外什麼都可能釣到。而在如今境界之下,只要在下釣上來東西,似乎都會與在下當前想做之事有關。”
李疏鴻:“......”
那你還要去釣魚?
釣不上來就算了,還要去市場買魚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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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不上魚也就罷了,你這傢伙還非要去漁市買魚自欺欺人。”
這句話孤鴻影替李疏鴻說了。
“那是在下最後的堅持。”談及此事,書生表情再度變得凝重,“若天意如此,在下也要逆天而行!”
這一刻,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光。
“行了行了, 釣個魚說的這麼高大上。”
李疏鴻最終看不下去站出來打斷他, “這女妖在裝死, 要不然直接殺了或者丟回湖裡,咱們沒必要節外生枝。”
書生一愣,順勢接道:“有理,不過咱們心都善也不喜殺生,在下覺得爲避免這妖精到時候報復,不若打斷四肢廢了丹田經脈再丟回湖裡,屆時她被淹死也與咱們無關。”
那女妖終於不敢再裝暈,她趕忙爬起來跪下叩首,“多謝五位恩公救命!雲雨柔此生無以爲報,若有來生,定當做牛做馬報答五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呵。”李疏鴻淡淡一笑負手而立大抄特抄他偶像烏賊《一世之尊》的簡介,“我這一生,不問前塵,不求來世,只求轟轟烈烈,快意恩仇,敗盡各族英傑, 傲笑六道神魔。若你此時不報恩,那便去死罷。若要來報仇,下輩子再說。”
說罷他便擡起手掌打算一掌將這千嬌百媚的妖女拍死。
不過他手剛擡起來那女妖便不住磕頭, 甚至光潔的額頭都磕出血絲,“小女子死不足惜!只求五位能救救公子!”
李疏鴻等人對視一眼,心道戲肉來了。
既然書生的“釣魚佬”道心會讓他釣上來的東西都與當前所做之事有關,那就代表着這女妖......也許與那個道門小師弟陳道仙有關。
李疏鴻淡淡道:“你所說的公子可是姓陳名道仙。”
雲雨柔一驚,下意識跪着倒退幾步,警覺道:“你們如何知曉?死了這條心罷!我就是死也不會出賣他的!”
“那不死就行了。”李疏鴻招招手,“那個誰,來給這小妖精上上對抗。”
了因雙手合十低聲默誦佛號,孤鴻影在看着夜空吹口哨,血屠低頭數螞蟻。
書生左右看看,嘆了口氣,爾後抖了抖胸大肌,“那看來只有在下來了。其實書生都喜歡寫書生與仙子、公主、狐妖、蚌精相愛的故事,主要是用來腦補的,也可以順便賺點花銷。當然最近行業不景氣,所以大家也寫了很多比較......咳咳的作品。那裡面有些手段只是腦補,不過足夠噁心可怕。”
他打量着雲雨柔,點點頭,“嗯,此刻面前倒有個現成的女妖怪,可以試試看。”
看着他那充滿探究的眼神,雲雨柔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她嬌媚的面龐蒼白如紙,咬牙掙扎,“咕......殺了我!”
“很簡單,只要告訴我們陳道仙現如今如何便是。”
李疏鴻雲淡風輕,“也不瞞你,其實我等便是陳道仙的師兄蒼松子請來幫他的人。”
說罷他便把蒼松子的委託一清一楚的全都說了。
但云雨柔依舊面色狐疑,“你們如何證明?”
“不需要證明。”李疏鴻露出一個如沐春風般的和善笑容,“你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我們,因爲看你這樣子......若我們不去,陳道仙恐怕活不了。所以你帶我們過去,好的結果便是我們說的是真的,那陳道仙就能得救。而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與現在一樣。既然如此,我相信只要不是蠢貨都知道該如何做。”
頓了頓,他微微俯身看着地上雲雨柔的眼睛,“所以,你是蠢貨嗎。”
他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但云雨柔從他眼中看不到絲毫溫暖。
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一咬牙便做出選擇,“請隨我來!他被我藏起來了!之前我們被追殺,他因保護我受了重傷,我將他藏起來之後引開追兵,卻不甚被擊落於河中漂流至此。還請恩公救救陳公子!”
她跪下朝李疏鴻用力磕頭如搗蒜。
因爲她看的出來,這五個人裡面前這青衫劍客纔是話事人。
李疏鴻微微一笑,虛虛扶起她,“那便帶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