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纔剛落了一上午,滑雪場很快聚集了一羣人,貓膩他們穿着笨重的滑雪服,看着那些在雪地裡自由滑翔的人,心情不由跟着激動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蔚遲知道貓膩第一次滑雪,所以一直拉着她的手,陪她在比較安全的地方練習。
良辰一學就會,他從小就這樣,無論接觸什麼事物。所以他就在一旁看着貓膩和蔚遲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模樣,不知爲何感覺心裡怪怪的。
淨沒看出他的不對勁,硬是拉着他去玩,風夾着雪呼嘯着撲到臉上,感覺整張臉都要結冰了,但這種刺激的感覺,還是讓他暫且忘記了不快。
淨幾下子就滑遠了,良辰放慢速度,看見貓膩拉着蔚遲從後面追上來,她的鼻子凍得紅紅的,鬆開蔚遲的手想要一個人滑過來,卻因爲重心不穩跌在了地上。
良辰剛想伸手扶她一把,被蔚遲搶先一步,他拉她起來,拂去她臉上的冰渣渣,眼裡滿是寵溺。
良辰看着她們彼此相對的笑容,不由愣了愣,就連人家叫他讓開也沒聽到,所以那個初學者滑過來的時候,半個身子重重撞在他胳膊上,良辰一個不設防,被他撞在地上,滑出了老遠,對方卻只是埋怨了幾句,便繼續滑走了。
貓膩沒注意到這一幕,待她回頭的時候,良辰正從地上爬起來。
“你怎麼摔倒了?”貓膩驚訝說着,一邊過去扶他,良辰卻皺眉甩開她的手,自己調轉方向回去了,留下貓膩一個人有些錯愕地愣在原地。
良辰加快速度往回滑,其實他不是在怪她,就是覺得心裡很悶,一股氣憋着吐不出來的感覺,所以纔想要找個方式發泄一下。
回到更衣室後,他動作粗暴地甩下滑雪服,獨自地坐在灰暗的隔間裡,十指埋進發間。
自己最近是怎麼了,從看見貓膩和蔚遲親吻後,就變得很不正常。
一開始知道她喜歡蔚遲,所以就故意疏遠她,把自己投入在學業裡,以爲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淡忘,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放不下。
不行,就算貓膩喜歡的是蔚遲,就算她們之間在一起的時間比他長,他也不應該有自動退出的想法,沒有爭取過,怎麼知道結果是怎樣的,反正總比自己在這裡生悶氣好。
想到這裡,他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沒那麼怪了。
而滑雪場上,蔚遲本想拉着貓膩繼續,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面色微變,按掉電話放進口袋。這時淨也回來了,紅着臉氣喘吁吁地擦汗。
“淨來了啊,那你們玩,我有事情先回去,抱歉。”蔚遲摸着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待會貓膩直接回家找我吧,我在家等你。”
“嗯,好的。”貓膩沒想太多,和淨繼續滑雪去了。
蔚遲快步進了更衣間,他一邊脫下滑雪服,一邊拿出手機按了回撥,電話很快接通:“喂,sam哥,我拜託你幫我賣掉的畫,現在怎麼樣?”
“畫已經賣掉了,我現在明澤。你在哪個位置?”電話那邊的聲音帶着沉重,蔚遲沒說話,若不是自己的信用卡被停掉了,又爲了替貓膩準備那個聖誕禮物的話,他或許不會想到求助sam哥,現在看來,顯然他也接到了蔚明越【注:蔚遲的父親】的命令,要將自己帶走。
“錢撥我賬上就可以了。Sam哥你不用知道我在哪。”蔚遲說完便掛了電話,他不會透露自己的行蹤,有必要的話,最近可能要進行搬家。
剛拉開門,蔚遲就怔住了,面前站着的正是Sam:“你怎麼。。。。”
話音未落,便捱了一下,眼前一昏倒在了地上。
“將他帶走。”sam扔開雪橇,看着蔚遲被挾走,臉上浮現一絲悲傷。“對不起,蔚少,我必須將你帶回家。”
寂靜良久。
良辰推開門出來,站在空洞的走廊上,他看着隔間裡,蔚遲換下來的滑雪服,以及一個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漠然的眼裡漸漸氤氳起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