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聰正洗着手,忽然察覺到有點不對勁,警覺的猛然擡起頭。從鏡子中,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郝文德離她更近了幾步,滿臉正經的望着她。兩人中間,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離。葉以聰有點不適應的關上水龍頭,側過身子,便想起身離開。
可剛動作,忽然被他拽住了手腕。葉以聰驚愕的瞪大眼眸,怒氣衝衝的看着他。郝文德正經的很,“侄媳婦,你有多大?”
葉以聰對他的眼光,說不上來,無比嫌惡。用了力氣將他的手甩開,不滿的撇了撇脣。“今年25。”
結果郝文德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望着她。“我問的可不是年齡。”
葉以聰順着他的視線,往下去……他竟然在盯着她的胸部!
葉以聰心頭頓時涌上一股薄怒,厲聲道。“表叔,請你自重!”
郝文德輕笑的逼近了一步,直把她往角落裡逼。“呵,都是同類人,裝什麼純?剛纔我媽把你的事蹟都說了,你在外面亂搞,既然都勾搭了兩三個,還在我面前裝什麼?”
他說着,猥瑣的笑了下,“你既然不知道多大,衣服又這麼寬鬆,我也看不出來,不如幫你量量怎麼樣?”
葉以聰氣的臉都紅了,跟童千石那麼個不要臉皮的人在一塊久了,她一直以爲自己見到了什麼叫無恥!可是今天把童千石跟郝文德一比,簡直就是弱爆了!郝文德刷新了她對於無恥的下限!
葉以聰狠吸一口氣,揚起手肘狠狠的撞向他肚子,“去死吧你!”
揍完,又不解氣的想擡腳踹他。結果這一動,之前被何春花打過的小腿骨錐心的疼。只一瞬,葉以聰疼到額頭都冒汗了,人也因重心不穩往旁邊栽倒。郝文德吃痛的抱住自己的肚子,看着她栽倒後,忍痛分出一隻手覆在葉以聰的大腿上。“給你臉,你不要臉!你跟他們在一起,不就是爲了錢嗎?老子也能給你!”
“你要多少,明說個數,我等會就拿給你!”郝文德說着手也不老實,往葉以聰的臀部上去摸。
葉以聰拼命掙扎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是疼的蜷縮的她壓根就沒有這力氣。只能感覺到那大掌貼在了她的臀部上,又往她的腰上游離,噁心的讓她想吐!葉以聰隱隱有點絕望,這明明是公廁,爲什麼她剛纔說話都這麼大聲了,還是沒人走過來?難不成這裡的包廂,都跟江逸宸帶她去的包廂一樣,都自帶洗手間的嗎?
葉以聰悔不當初啊!早知道她剛纔就應該在房間裡的洗手間上了!哪能碰上現在這檔子事?
葉以聰懊悔,又害怕。死咬着牙關,對着外面拼盡全力喊,“有人嗎?救命啊……”
郝文德有點慌,狠狠的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肉。“小婊子,過不了幾天,你肯定會來求我的!到時候,要你好看!”
他壓低了聲音,急急的說完。剛要站起來,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了他身後,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們,擋住了頭頂的燈光,造成了室內一片昏暗。葉以聰強忍着疼痛,擡眼望去。只見那逆光的背影中,影影綽綽的光線描繪出那人的輪廓很是眼熟,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葉以聰幾乎是心念一轉,腦海裡就浮現起了三個字……
江逸宸!
郝文德發覺有人過來了,身子僵硬了半秒,然後裝作不急不緩的站直了身子,還用頗爲禮貌的語氣道,“侄媳婦,你摔疼了嗎?”
這裝的,那就一個像啊!
葉以聰疼到彷彿力氣都被抽空了,壓根沒心思拆穿他。
江逸宸側過身子,視線越過郝文德的肩膀,看到了此刻倒在地上的葉以聰。他臉色驟然一變,一把推開郝文德,連忙半蹲在地上關切的問道。“小聰,你怎麼了?”
葉以聰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頭上沁出了幾顆汗珠。江逸宸擔憂至極,又不敢輕易動她,只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郝文德被推着剛剛差點撞在旁邊的牆壁上,脾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但是在單位裡面浸淫久了,看人的眼光磨練出不少。
看見江逸宸的第一眼,就直覺這個男人不是一般角色。郝文德的聲音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幾分謹慎,“先生,你跟我侄媳婦認識?”
江逸宸一直在那關切的看着葉以聰,看見她因疼痛而死拽着的拳頭,便忙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任由她抓破,都不願她的指甲傷到她自己的肉。忙着這些,壓根就沒時間搭理郝文德。郝文德臉上閃過一抹探究,沒再自討無趣,擡腿就要走。
只是剛一動,江逸宸清冷如月的嗓音便傳了過來。“站住!”
郝文德心虛的看了他一眼,“我回去把我侄兒叫來,這是他媳婦。”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江逸宸臉色更差了!他冷冷的望着郝文德那一眼,讓郝文德忍不住心裡直突突。
從他掛了電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紅圖的經理帶着好幾個人匆忙跑了過來。看見江逸宸後,急忙擦着額頭的虛汗恭敬的道。“江少,已經打過救護車電話了,馬上就來!”
經理一來,郝文德就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出於動物的直覺,他立馬轉身要走。江逸宸冷冽的聲音突兀響起,“抓住他,別讓他走!”
“是!”經理連忙讓服務員把郝文德給抓住了,郝文德氣的不行,跟他理論,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江逸宸更是眼睛裡只剩下了葉以聰,知道她傷在小腿上後,江逸宸便小心翼翼的將她的上半身扶了起來,讓她躺在自己懷抱裡。小腹輕柔的在她小腿上揉着,“是這疼嗎?”
葉以聰疼的臉色慘白,虛弱的點頭。“剛剛明明還可以走路的……”
“怎麼受傷的?”
“撞得。”
江逸宸便沒再說啥,轉移着她的注意力,一邊不動她筋骨的給他揉着。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在旁邊包廂的衆人,餘梅開門走了出來,一看這場面頓時愣住了。尤其是看見葉以聰躺在江逸宸懷抱裡時,餘梅別提多激動了,將房門一開,假裝着大喊。“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小德,你怎麼被抓了?”
葉以聰一聽她的聲音,疼痛中愣是生出了一點意識,繃緊全身,潛意識裡擡頭望向了江逸宸。江逸宸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似得,輕輕鬆開了她的懷抱,只讓她靠在後面的牆壁上,一手依然是抓着她,但是明顯跟她保持了最大的距離。
裡面的何春花聽見餘梅的叫喚,便拄着柺杖出來了。其他的親戚也跟着放下碗筷走了出來,這一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何春花一看自個兒子被這麼五花大綁的架着,頓時氣得眼都紅了,繃着臉衝上來拿着柺杖就往那兩個服務員身上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放開我兒子!你們這個店子怎麼做生意的?有你們這麼對待顧客的嗎?”
經理站在旁邊推了推眼鏡,不卑不亢的道。“你們已經被我們取消了成爲紅圖客戶的資格。”
餘梅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麼叫取消資格了?”
“我們門口有掛着牌匾,畜生與狗不得入內。”
餘梅還是沒聽明白,但是旁邊的郝文德已經明白過來。這是在把他,比作畜生與狗啊!郝文德氣憤的一扭身子,“你什麼意思?把你們老闆叫過來,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人能教出這麼沒有嘴德,侮辱客人人格的經理出來!”
“不用叫了,我就是老闆!”江逸宸說完,深深的看了葉以聰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朝經理走了幾步,略微不滿的問道。“救護車怎麼還不來?”
“我讓前臺再去催一下。”經理說着忙吩咐一個服務員去說了。
對於他這個老闆的身份,現場不少人詫異不已。郝文德就不說了,光是餘梅就夠震驚了。鄭向文卻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等着看戲。餘梅悄悄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低的問。“阿文,這小浪蹄子的二姘頭是誰啊?來頭很大嗎?”
鄭向文撇了撇脣,怕嚇壞自己母親,只說了句。“還算好吧。”
這廂兩人說話間,鄭公老爺子從裡面走了出來。掃了一眼全場,成爲了除江逸宸以外,第一個開口關心她的人。“小葉,你怎麼了?是摔倒了嗎?”
葉以聰這會兒都沒力氣回答,只能搖搖頭算是迴應了。鄭公看她好幾眼,關切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葉以聰身上。“披着,這地上涼。你這孩子,哪疼了,跟叔公說說。叔公之前開過診所,一些跌打損傷會點皮毛。”
江逸宸聽見這話,頓時把郝文德放在了一旁,“右小腿,膝蓋下一寸處。”
鄭公聞罷,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三根手指在她的小腿上捏了幾下。葉以聰疼的某根神經直抽抽,死咬着牙關纔沒叫出聲來。鄭公摸了一會兒後,便做了結論。“孩子,你在給秀丫頭守靈堂的時候,是不是連續跪了好幾天,沒有休息過?”
“嗯……”
“膝關節嚴重勞損,再加上重物敲擊,小腿脛骨受傷,需要趕緊照片看看有沒有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