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淚所形容的‘梳洗宮刑’,腦海中腦補着那個畫面,還真有點兒難以直視。
不過,想象着那些淫邪的罪人受這樣的刑罰,還真他孃的有些過癮。
就該這樣,抓幾個去殺雞儆猴,有利於治理民風。
“雲淚,這個刑罰挺好,不過,也就是紙上談兵。”顏天真悠悠道,“這都是你想象出來的,似乎還沒有哪個國度有將這樣的刑罰納入國法中,若你真的是混刑部的,倒是可以考慮將此刑罰提交上去,雖然很難通過,但試試總不吃虧。”
雲淚擱下筆,若有所思。
將這等刑罰納入國法?
不錯。
……
帝都街道上,一派的繁華熱鬧。
“城東最大的梅園……還真得找個人問問了。”花無心獨自行走在街道旁,想着雲淚吩咐他做的事,準備去找那玲瓏所在的梅園。
出宮也有兩三日了,原本早就想去找那梅園,卻因碰上了幾個老相好,耽誤了腳步,便只能讓玲瓏又多等了兩三日。
不過算算時間,玲瓏還有大概四五日纔會撐不住,來得及,來得及。
今兒他必定要把火芝送去梅園,也就不算耽誤了玲瓏的病情。
花無心正想找個路人來詢問,忽聽一道冰冷的女子聲音在後方響起,“混賬!低賤的男人,竟敢碰本姑娘!”
花無心聞聲,心中想着,必定又是哪個地痞調戲姑娘,被姑娘謾罵了。
然而,下一刻,身後便響起一道淒厲的男子慘叫聲。
“啊——”
這喊聲可真算是撕心裂肺,聽得人有些膽顫。
花無心終於沒耐住好奇心,轉頭去看,這一看,眉頭一挑。
身後一丈之外的地方,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面色潮紅,只一眼便能看出是酒意上來了,而他身後的女子一身黑色束袖裙裝,面容冷豔,神態傲然,一腳頗爲豪邁地踩在那男子肩上,雙手扭着那男子兩隻胳膊,扭轉成十分詭異的弧度。
分筋錯骨手。
花無心眯了眯眼,覺得這女子有點兒眼熟。
像是在哪兒見過來着。
“雪楓,住手。”忽有一道清潤悠然的男子嗓音自右側響起,令花無心覺得有些耳熟,便又將視線望向聲音來源處,這一看,眉頭一挑。
果然是故人,難怪說那女子眼熟呢,原來是這位殿下身邊的人。
那人一襲青色錦衣,腰間束着的是顏色同款的腰帶,面容儒雅清俊,約莫二十七八的年歲,一雙黝黑如墨的明眸有些高深,那高挺的鼻樑之下,脣線輕抿,有些淡漠。
“公子,你不知這下賤的東西方纔做了什麼,他竟敢摸我!”名喚雪楓的女子語調憤然,“這要是在咱們的國土上,敢對我如此大不敬的下賤平民男子,我就是當街砍了都不過分!”
“阿彌陀佛,貧僧方纔還覺得姑娘的相貌有些面熟,此刻總算是想起來了,總把男人下賤掛在嘴邊的,也就只有鸞鳳國的女子了。”花無心見着了故人,自然要上前打招呼。
鸞鳳國,是衆多泱泱大國裡較爲特殊的一個國度。
鸞鳳國,女子爲尊,女子爲帝,女子爲王,總而言之,女權至上。
眼前這位青衣男子,是鸞鳳國如今最高貴的男子,地位僅次於女帝的攝政王殿下,女帝陛下的表哥。至於邊上的那女子,他就記得不大清楚了,似乎也是個當官的。
雪楓將那醉漢一腳踢開,眼見着花無心走近,淡淡道:“原來是花大師,許久未見,都快不記得您長什麼模樣了。”
“姑娘,消氣,這兒畢竟是在異國他鄉,行事還是不要太張揚了。”花無心笑了笑,轉而望向青衣男子,“殿下……”
“大師,你我都是異國來客,又不是在什麼大場合,就不用客套了,喚我尹兄便好。”尹默玄輕描淡寫道,“上一次見大師,距離今日也該有一年多了。”
“差不多。”花無心的面上始終掛着笑容,“貧僧在這北昱國也呆了好幾日,還未聽說貴國的儀仗隊進皇城,看來尹兄不是大張旗鼓來出使的。”
“自然不是作爲使臣來的,此番來北昱國,也不是爲了國事,而是爲了私事。”尹默玄的語氣似是有些悵然,“我家那不爭氣的丫頭又離家出走了,從前她就喜好四處野遊,但通常不超過一個月也會回府報個平安,這次一走就將近三個月,毫無音訊,真是氣煞我也。”
花無心道:“您那位出走的妹妹,就是傳聞中貴國的第一美女,才貌驚爲天人的良玉郡主?”
“當然,我家殿下就那麼一個親妹子。”一旁的雪楓道,“郡主失蹤太久了,這次有點兒不像是鬧着玩,殿下擔心,這才找陛下允了個長假,在周邊國家尋找郡主,再過兩月,便是郡主十八歲的生辰,她必須跟我們回國,出席慶國大典,陛下要在當天封她爲女候。”
“喔,那是該早點兒找到她。”花無心點了點頭,“這位郡主什麼模樣?有什麼特點?貧僧還無緣一見,不如跟貧僧說說,若是哪一天瞧見了,貧僧定會告訴她,二位在尋她。”
雪楓道:“我家郡主只有兩個特點,一,是特別美。二,是鎖骨的位置上有個三瓣花的胎記,呈淡紅色,煞是好看。就這兩個特點,很是好辨認。”
花無心道:“那貧僧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特別美的倒是見過一個,胎記卻沒有。”
猶記得第一眼見顏天真,大爲驚豔,不過初見她時,她一身雪白衣裙獻舞,領口微敞,鎖骨瑩白,沒有雪楓說的胎記。
對於花無心的話,雪楓嗤之以鼻,“大師莫要隨便見着個漂亮點的庸脂俗粉就拿來跟我家郡主比。”
“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
“哪裡不對了?大師的眼光,我還是有點兒印象的,您有個老相好,頗有風韻,那容顏豔麗中透着點兒騷氣,這叫很美?我家郡主不施脂粉都能傾國傾城。”
“你……貧僧不與你爭辯,還有要事,告辭!哼。”
“理虧還不讓人說。”雪楓望着花無心憤然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
……
“小山重疊金明滅,
鬢雲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
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仙樂宮內,娓娓動聽的嗓音在梨花樹下游蕩。
“姑娘,你唱的可真好聽。”顏天真身後,三名宮女拍掌叫好。
“近來有些無趣,除了唱曲跳舞,不知還能做什麼消磨時間。”顏天真悠悠道,“你們跟我說說,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八卦一下。”
“新鮮事,有一件,還是個怪事兒。皇后娘娘的堂弟失蹤了,且,還是在宮裡失蹤的,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兒失蹤的,就像是忽然憑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點兒蹤跡,聽起來,還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