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幾日,一行人都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他們決定在雪龍山摘一些果子,最好能獵到幾隻飛禽走獸來開葷。那幾個下屬滿血復活,生龍活虎地上山去尋找食材。
鬼影和琴若一起去撿木柴來生火,宇文戰天撿了一些石頭壘起來,稍後生火用。
慕容辭想去幫忙,慕容彧阻止了,要她好好歇着。
“好點了嗎?”宇文戰天一邊忙着一邊關心地問。
“本宮沒事了。不要把本宮當作嬌滴滴的人。”她一下子站起身,晃了一下,頭暈目眩。
慕容彧立即扶她坐下,溫柔道:“你最好乖乖地聽話。稍後我把餅弄熱了給你吃。”
她點點頭,好吧,那就歇着吧。
不多時,那幾個下屬滿載而歸,興奮道:“王爺,屬下等人打了幾隻飛鳥,摘了一些果子。本來屬下想打幾隻小兔野鴨,不過一隻都沒看見。”
“夠吃了。我們還有不少乾糧。”宇文戰天笑道。
“我們回來了。”說話的是鬼影。
但見他們抱着不少樹枝、木柴回來,宇文戰天把樹枝、木柴放在壘好的“竈臺”裡,開始點火。接着,把又硬又幹的餅加熱,餅受熱軟化,就好吃多了。
琴若把那幾只飛鳥拔毛、洗淨,然後扔進鍋裡煮。
那些果子分發下去,正好每人兩個。
吃完果子和餅,鐵鍋裡的飛鳥湯也開始香氣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幾隻小鳥煮的湯味道非常鮮美,每個人都喝了一碗,讚不絕口。
吃飽喝足,衆人徑自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鬼影檢查了隨身揹着的九龍戲鳳金釵,道:“王爺先歇息,屬下守上半夜。”
慕容彧點點頭,也檢查了《伽藍圖》,爾後坐在阿辭身旁。
慕容辭已經睡着,可見體力消耗殆盡,是要好好補充睡眠。
他拿來自己的輕裘蓋在她身上,摸摸她的小手,還好,手是溫的。
宇文戰天躺在另一邊,看着慕容彧對阿辭細心的照顧,稍稍放心。換做是他,他也會這樣照顧阿辭。
當他把阿辭囚禁在太子府的那刻起,他就永遠地失去了阿辭。
然而,他只不過是想留下阿辭,希望阿辭會對自己改觀,會喜歡自己。
他輕輕一嘆,閉上那雙灰藍色的雙目。
琴若疲乏不堪,不過心裡有事,睡不着。現在才黃昏時分,還早,她走到鬼影面前。他擡頭看她,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有事找我?”
她坐在他身旁,低着頭,聲音軟軟、低低的,“我不需要……你負責……”
“不需要我負責?”
他聽得清楚,頓時心裡充滿了失望與挫敗。她是特意來拒絕他的嗎?
他心裡悶悶的,苦澀道:“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我是想說,我一直伺候太子殿下,我是內侍……”琴若見他無動於衷,心裡着急。
“哦……我明白了……”鬼影心想,原來她是想說,她女扮男裝,不能嫁給他。
“你真的明白了?”她盯着他問,眼眸一閃一閃的。
“明白了。”他鄭重地點頭,“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煩你、打擾你。”
“你……你還是不明白。”她又氣又急,又因爲是女兒家,嬌羞在所難免,不好意思說得那麼明白。
“啊?”鬼影這回真懵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撓撓頭,憨直地問,“琴若,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你怎麼是個榆木疙瘩?”琴若飛快地看他一眼,轉過身去,眉眼滿是嬌羞。
他還是不明白,移到那邊,坐在她面前,看見她的眉眼不同於以往,佈滿了女兒家的嬌態,不由得心笙搖盪,胸口燒起一團灼熱。他結結巴巴道:“我……我從來沒跟女子相處過……我不會說話,你別生氣……”
她擡眸看她,目光盈盈,“我沒生氣。你不是……說會負責嗎?”
鬼影的心裡升起一絲希望,瞬間激動起來,“是呀,我會負責。你不是……不願意嗎?”
琴若的眉睫羞澀地低垂,“等殿下與王爺……成了,你我纔有可能……”
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興奮地握住她的雙手,舌頭都打結了,“好好好,我等……我會一直等……”
她低着頭看向別處,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抽出手,卻又不想這麼快。
以前看見過殿下或嬌羞、或氣憤的神情,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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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辭一覺睡到第二日天亮才甦醒,神清氣爽,滿血復活。
吃過早飯,他們圍坐在一起商議。
鬼影擡頭望向連綿起伏、巍峨高聳的雪龍山,“雪龍山高萬丈,上山必定難走,王爺,如何上去?”
宇文戰天問劉義:“必須翻越雪龍山嗎?有沒有小道、捷徑?”
劉義道:“的確有一條小道,無需翻越山頂,不過……”
“不過什麼?”鬼影追問。
“那條小道非常難走,一不小心就會掉落萬丈懸崖。”劉義道。
“你知道怎麼走?你帶我們走那條小道。”鬼影激動地拽住他的手。
“那就走小道吧。”慕容彧做出決定,不過還是徵求阿辭的意見。
“走小道可以節省時間。”慕容辭覺着,只要小心一點,應該可以。
“還是不要走小道吧,太危險了。”劉義搖頭如撥浪鼓。
“我們都有武藝防身,沒什麼好怕的。”宇文戰天揚眉道。
劉義勉爲其難地同意。
衆人收拾了行裝,準備上山,不過那些駱駝走不了山路,只能放在這兒。
劉義把駱駝用繩子牽連在一起,然後綁在一塊大石上,還給它們準備了吃糧。之後,他摸着駱駝的臉和脖子,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才離開。
他們是習武之人,登山並不覺得多累,只要及時補充體力,注意休息。
伽藍古國還沒有湮滅的時候,從西秦國到伽藍古國,唯一的一條路也是要橫穿大漠和翻越雪龍山。當時,去伽藍古國經商的都是勇敢之人,結伴橫穿大漠,翻越雪龍山。不過,很多人都知道雪龍山有一條小道,走那條小道可以節省一半時間。
只是,有些人不夠幸運,在那條小道上墜落萬丈懸崖。
這是劉義說的。
這六十年來,不少人橫穿大漠,但很少能來到雪龍山,那條小道也荒廢了幾十年。
雪龍山人跡罕至,是沒有山路的,他們一邊探路一邊攀登,一個多時辰後,他終於帶他們來到那條小道。
小道折往東邊,特別的窄,僅容一人行走。左邊是山體,灌木遍地,荊棘叢生,右邊是懸崖峭壁。懸崖下的植被不多,樹木稀少,怪石嶙峋,深不見底,一旦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屍骨難尋。
兩個下屬和劉義在前面開道,接着是鬼影、琴若,她忍不住往懸崖下望一眼,怪石凸起,巨石疊嵌,還有尖尖的石錐,血肉之軀掉下去,那必定是遍體鱗傷。她不由得吞吞口水,雙腿發顫。
“別往下面看,越看越心慌。”鬼影叮囑道,“慢慢走,別急。”
“嗯。”她連忙收拾心神。
慕容辭根本不敢看右邊的懸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
這條小道是天下第一窄山間小道吧,要貼着左邊的山體走,太可怕了!
慕容彧在她身後,淡定許多。
宇文戰天在他身後,也是從容而行。
以他們的武功修爲,即使掉下去也可以飛上來,頂多會有點擦傷。
而慕容辭、琴若之所以這般緊張,是因爲心理作用。
“其實你無需擔心掉下去,以你的武功,掉下去也沒事。你輕功不是挺好的嗎?”鬼影輕鬆道,故意這樣說開解琴若,“即便你掉下去,我也會拼了命救你上來。”
“哦。”琴若轉念一想,對呀,自己有武功,怕什麼呢?太笨了,之前居然緊張得要死。
“你就想着這就是平坦的地面,根本沒有危險。”
“啊——”
她尖叫,因爲不知道踩到什麼,只覺得腳底一滑,接着整個人就滑向右邊,掉下懸崖。
鬼影和慕容辭離她最近,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拽,然而,她滑落得太快,他只抓到她的衣袖。卻由於人下墜重量過大,那衣袖很快就斷裂,她急速墜落,伴隨着一道淒厲的慘叫。
他心神一慌,立即縱身飛下去。
而慕容辭因爲想要拽住琴若,沒注意到腳下,自己也滑出去。
這一刻發生在瞬息之間,誰也沒料到。
滑落的那一刻,慕容辭覺得心跳漏了一拍,整個人失重。
慕容彧時刻關注着,在她滑落的同時,飛身去救她。
兇險接連發生,衆人應接不暇,心提到了嗓子眼。
危急時刻,宇文戰天緊張得心快要蹦出來,本想出手,不過看見慕容彧飛去救阿辭,便沒有出手。
懸崖下一丈處,慕容彧抱住慕容辭,緊緊勾着她的纖腰。
她看見他捨身飛來相救,這一刻,心裡滿是幸福、甜蜜,踏實心安。
由於是兩人的重量,他們急速下墜,危急之際,他低頭一看,雙足踏在凸起的一塊尖石上,接着運氣飛起。
這等距離,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
很快,慕容彧抱着阿辭飛上來,穩穩地落地。
慕容辭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身,心有餘悸,“不知琴若和鬼影怎樣了。”
~~小劇場~~
宇文戰天對作者君哀嚎懇求:你不是我親媽,你是後媽!爲什麼這麼對我?
作者君:男二要有男2的自覺,乖乖噠不要鬧哦。
宇文戰天哭天搶地,滿地打滾求可憐~~
作者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