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嘴巴微張,卻是什麼都沒說。
“我警告你,”珠珠側眸,陰冷的宛如毒蛇般的黑眸鎖定他,“若是你敢做出什麼背叛我的事情,你知道後果的。”
背叛?
阿晉眸光微閃,眸中飛快的掠過一絲自嘲。
他從未背叛過她。
但她卻從未相信。
腦海中忽然閃過顧緋鳶精緻傾國傾城的面容,讓他心頭微顫。
他看向地上躺着的侍女,眉頭微皺。
這是她的侍女,若是出了事,她會傷心的吧?
“還不趕緊動手,等什麼呢!”
珠珠見他沒有動作,語氣忍不住冷了幾分,有些不滿。
阿晉這才彎腰將阿暖背了起來,跟在了她的身後。
國公府雖是將門,但是府內卻鮮少侍衛。
可以說並不森嚴。
珠珠眼珠微動,儘管帶着一個阿暖,還是暢通無阻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轟隆!”
驚雷乍現,豆大的雨滴瞬間降臨。
珠珠面上掠過一絲煩躁,她不耐煩地推了阿晉一把,語氣惡劣:“趕緊走!”
熱鬧的長街被突如其來的雨衝散,街上的人都在忙着躲雨。
沒注意到珠珠和阿晉在長街上一閃而過,隱入一旁的小巷。
遠離長街之上的商鋪,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
珠珠一把將破舊的門推開,其中腐朽沉悶的氣息瞬間涌了出來。
根本不像是有人住過。
阿晉揹着阿暖,推開了裡面的門,塵土撲面而來。
伴隨着的是,濃烈的血氣還有驚慌失措的一聲沉悶叫聲。
“唔唔唔……”
阿晉動作微動,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將阿暖放下。
從角落中找了個繩子,將阿暖綁了起來。
角落中,一身淡藍色長衫的女子髮梢凌亂,就連耳環都丟了一隻。
乾淨上好的綢緞染上了塵土,憔悴凌亂。
沈惜掙着身後的麻繩,恨不得將這裡的人都碎屍萬段!
她可是太尉府的小姐,竟然敢對她動手!
簡直是找死!
忽然,頭頂覆上一層陰影。
沈惜微怔,看向走過來的珠珠,眸色微沉。
就是她!
就是她將她綁到這裡來的!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奇怪的藥粉,竟然讓她渾身無力。
寒芒閃過,沈惜瞳孔猛縮。
她瞪大了眼睛,緊盯着珠珠手中的步搖,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珠珠眼波流轉,破舊的衣衫都不能壓制住她詭異的野心。
她垂眸,長睫打在眼下,纖細的手指尖把玩着泛着寒光的步搖。
阿晉眸色黯淡了幾分,涌上失望。
“你是不是在想,”珠珠伸出指尖,擡高她的下巴,“你身爲太尉府的小姐,我不敢動你。”
被戳中了想法的沈惜,忽然有些畏懼。
這個女子,太詭異了!
“哈哈哈哈!”
珠珠忽然大笑,清秀蒼白的臉變得猙獰可怕。
她猛地靠近沈惜,將尖銳的步搖從她臉上劃過:“帝都之中失蹤的人不止你一個,你猜,你爲什麼沒看到她們呢?”
真相就擺在沈惜面前。
沈惜指尖微顫,慌張的掙着綁住自己的繩子。
她真的害怕了!
她還不想死!
“唔……”她睜大眼睛,祈求着看着她,卻見她笑的越發張狂,心涼了半截。
與此同時,顧緋鳶看着外面傾盆而下的暴雨,眸色低沉。
一股涼氣順着她的脊樑蔓延到四肢百骸。
如果不趕快找到沈惜,她今晚就可能會死。
“我們得快點找到她。”
從第一起失蹤案,到第二起,之間相差五天。
而第二起距離今天沈惜失蹤,過去了三天。
犯人作案的間隔在縮短。
而且之前失蹤的那些女子,像是憑空消失,沒有半點痕跡。
她這般沒有特定的目標和關聯性,一定是在醞釀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個陰謀將會震驚整個京都!
“爲何這麼說?”
顧緋鳶看着,擡眸看向認真望着她的蕭墨廷,語氣微頓:“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且行爲具有一定的規律性,尤其是這種看似沒有關聯的失蹤案,規律的作案方式會讓她有安全感。”
她之前選修過一門犯罪心理學。
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安全感?”
蕭墨廷蹙眉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眸中似有不解。
顧緋鳶聞言,輕聲解釋:“安全感就是讓人放心的一種感覺。”
不知道蕭墨廷想到了什麼,顧緋鳶忽然覺得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閃電在天際蔓延,照亮了帝都的一方景色。
顧緋鳶眼中倒映着寒芒,嘴脣微抿。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要趕快找到失蹤的人究竟被藏在哪裡了!
“有帝都的地圖嗎?”顧緋鳶扭頭看向若離,眸色冷淡。
若離一怔,下意識地想回答,卻生生嚥了回去。
他又不是顧緋鳶的人,憑什麼要回答。
“若離。”
清冷磁性的男聲沒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若離只好不情不願的應了聲,轉身下樓身影沒入暴雨之中。
“他……”
“放心。”
顧緋鳶微怔,他好像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這不該是一個自閉症患者有的敏銳度。
難道……
她忽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
蕭墨廷沒注意她的怔愣,淡聲開口:“若離動作很快。”
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顧緋鳶思緒紛飛。
沒注意到蕭墨廷正看着她,目光認真乾淨。
俊美的面容在閃電之下,忽明忽滅。
天神來到了凡間,不起一絲波瀾的臉上泛開漣漪。
“殿下……”
顧緋鳶空靈清冷的嗓音打斷了蕭墨廷望向她的視線。
她轉身,和蕭墨廷面對面,神情認真。
“有件事,我得坦白告訴您。”
蕭墨廷眉眼微擡,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殿下,您有心疾。”
雷聲在耳邊炸開,蕭墨廷眼眸微睜,被風吹揚的髮梢糾纏着視線。
彷彿某種藏在心底的疑慮和畏懼,有一天被人得到了關懷。
蕭墨廷心頭微顫,一雙俊美的雙眸沒有離開她半分。
“何以見得?”
不知是不是顧緋鳶的錯覺,她覺得蕭墨廷這四個字帶着顫聲問了出來。
她擡起手,將手靠近他的臉頰。
不出意外,蕭墨廷的身軀有片刻的僵硬,側身後退了一步。
“殿下,和別人有這樣親密的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