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管家帶着人走遠了,一旁的奶孃這才急憂道,“小姐啊,你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安王啊,會不會……”
“爽不爽?”雲初一卻直接開口打斷奶孃的話。
奶孃“啊”一聲,張大嘴,不明白雲初一的意思。
“我說,看到方纔那趾高氣昂的男子想怒又不敢發作的樣子,爽不爽?”
奶孃這下明白了,小心的看了眼四周,當下也不管了,直接上前捂住雲初一的嘴,“小姐,你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那你說,方纔,爽不爽?”雲初拉開奶孃的手。
“……爽。”奶孃點點頭,怎麼就覺着這個字這麼怪異呢,沒想到她到得這一把年紀還能有這麼開懷的時候。
雲初一卻笑了,笑得堪比花妍,還一拍奶孃的肩膀,“爽就對了,記住,從今以後,誰讓我們不爽了,我們就讓他更更不爽。”
“小姐……”不知爲何,奶孃聽着雲初一說這話,原本高興的臉上,竟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哭吧,哭吧,哭才代表將舊的拋去,迎接嶄新的過去,摧枯拉朽,碾滅灰燼。”雲初一沒有阻止奶孃的淚水,話落之後還很大方的一揮手,“哭完了,就來給我換藥吧,好痛。”
“哎,小姐,你悠着點。”奶孃看着雲初一疼得呲牙裂嘴的,當下眼淚一止,忙上前攙扶着,她就不明白了,小姐就算是經歷過大生大死,性子變了,可是這捱了二十大板的人,這纔多久,卻能夠下地……
對此,雲初一是這樣給奶孃和知香解釋的,她說她在捱了那二十大板後,暈過去間,見到了她的親孃,親孃淚眼婆娑義憤填膺給她說了許多自強的道理,所以她才轉了性子,身體也覺得倍棒。
雲初一覺得,這是最快而最有效的讓他們不再刨根問底的方法。
不是她不願說,她若真說,她是從另一個世界裡被炸彈炸來的話,估計會嚇死這倆。
不過,她慶幸,這具身體看着瘦瘦弱弱,可是筋骨卻不錯,等屁股上的傷養好了,可以試試身手。
而知香回來繪聲繪色講述了雲花衣柔弱的躺在牀榻上,那分明氣得鐵青,卻還儀容得佳微笑着和她說,讓她代她謝謝姐姐,她也相信姐姐不會害她之類的話云云時,聽得原本趴在牀榻上心情倍不爽的雲初一心情一瞬間變得倍倍棒。
雲花衣,從原主的記憶中剖析就是白蓮花的終極代表,將自己僞裝得那叫一個清新脫俗,一塌糊塗,更兼本身美貌若蓉,婀娜多姿,溫嫺秀雅,對誰說話都是安安柔柔的樣子,更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真真算是才女一枚,外加之還時不時給雲王爺獻獻好計貼貼心什麼的。
不得不說,就憑這,以前的雲初是真真比不上,除了一張美麗的臉外,真是……一無事處。
“小姐,安王爲什麼要送東西給你啊?”知香後知後覺想到這個嚴肅的問題,如孩童般好學。
雲初一聞言,思緒抽回,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腦抽吧。”
除了暗戀和腦抽這兩個答案,雲初一其實還想到一種,只是她覺得這種太變態,不適合講給小孩聽。
那就是,安王可能是突然覺得這樣很好玩,故意送東西給她,挑起雲花衣的嫉妒,然後她們倆再互掐……掐得你生我死……你儂我儂……血肉模糊……最後他再坐收魚翁之利,站在勝利者面前,玩笑焉然,“好吧,你可以成爲安王府的女主人。”
呀,呸,千萬別這般變態,不然,她一定會捨不得整死雲花衣這丫的。
知香此時的面部卻是僵的,腦抽,她家小姐竟然說這大晉國最年輕風雅衆女子趨之若鶩的安王腦抽……
“小姐,你知道方纔送你藥的是安王吧?”知香覺得她還是問一問較好,“那個,我們拒絕了安王,那個……那……”
“放心吧,這麼丟臉的事情,那人好意思稟報,安王也不好意思拿出去說。”雲初一無所謂的擺擺手。
知香卻難得的有些扭捏,“可是,小姐,多少女想要得安王看上一眼都難,如今,這……”
“這什麼?”雲初一含笑盈盈,卻看得知香心底發毛,聲音都小了些,“小姐你較少出面,這京中男子提起雲王府都只知道二小姐,如果安王能喜歡上小姐,那……”
雲初一當然知道知香是怎麼想的,偏頭間正好也觸到奶孃同樣神色的表情,當下脣角牽起一絲笑容,“難道大晉朝就安王這一根好苗子了,我看當朝太子不就不錯,有權有勢,聽說長得也是傾世絕倫。”之所以說是聽說,因爲搜刮了原主的記憶,雲初一發現,這個堂堂雲王府嫡女雲初真得活得太窩囊,不止膽小不敢爭,每次宮裡有宴會,或者什麼大事件,她不是身體不爭氣,就是緊張變結巴。
當然,前者極有可能是靜側妃的手筆,至於後者,那就是本身的原因了。
雲初一在哀原主不爭,怒原主膽小,而這廂她這隨意一句話,不止知香,連一旁的奶孃也忙上前急急道,“小姐啊,小聲點。”
“天下衆多男兒都可以選,卻獨不能選太子啊。”奶孃提醒道,那模樣,還好像她雲初一還可以挑選太子似的。
當然,雲初一沒打擊奶孃,卻是聳肩疑惑,“爲毛?”
“哎呀,小姐,難道你忘了。”一旁知香忙一臉八卦的湊過來,小聲道,“都說太子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爲人冷薄不說,更不喜女色,這些年多少女子光是聽到太子的名字就嚇得退後七八尺了。就連皇上在他跟前,他都難得露出一張笑臉,而且,小姐你不記得嗎,以前有一次,在皇宮御花園,遠遠的見到太子,人還沒瞧清,太子不過看你一眼,你就……”知香說到這裡,面色有些尷尬,瞅了瞅雲初一,見她不僅沒阻止,面上的意思還好像是讓她繼續說下去,這才又道,“你就嚇得掉到湖裡去了,當時若不是二公子冒着嚴寒奮不顧身相救,只怕你……”知香面上的尷尬之色退去,又變成了心有餘悸,隨後還一拍胸口,“自那以後,你還答應二公子,以後但凡遇到太子就要離遠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