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翻雲覆雨(宿怨)

“量身定做?”距離幾人不遠處安靜坐在那裡的謝餘生微微擰眉出聲。

謝餘生身爲謝家家主,又是襄派二長老,智慧心思定然不差,加之本身又摻雜於這權謀相鬥的漩渦中,初次一進大殿時便一目四掃,尤其在他看來,雲初早就和景太子心心相犀,無處不秀恩愛,可是卻在這般可以向天下人秀恩愛的時候,自動不和他坐在一起,當然,她那套什麼居於禮數的言論,於他而言,換做任何一個女子說出來,可信,可是由雲初說出來,那純粹就是胡扯,雲初懂禮數,卻絕對不會在此時遵守。

再者,以景太子的對她女人的霸道,尤其又在情敵面前,所以……他自然就懷疑那座位有問題。

當然,大殿中,不止他,雲楚,季舒軒,以及該聰明的人,心思一透便懂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那機關何時會爆發,又如何開啓罷了。

而此時,雲初聲音不高不低,耳力又一直關注於這方的人自然便清楚的聽到。

南容凌看着雲初,方纔沉下的面色卻在此時,聽她如此說之後,緩緩平和,笑意一起,迷麗又耀眼的面上竟在明亮如晝的夜明珠光輝映下,閃過更爲瑰豔的光芒,眼中,又似乎有着絕對自信不可被超越的神色,“如何量身定做?”

“只針對於我和景元桀的機關,當然時量身定做。”雲初揚頭,冷笑,“南齊太子這般多年穩坐南齊太子這位,國昌民富,無人敢悖,所以,一切微笑和溫柔的背後都是讓人想不到的手段。”雲實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南容凌的面色好似終於,又輕微一變。

而云初的聲音依舊繼續,在外人眼中似雲初和大晉太子在和南齊太子道喜之後的熱情和氣的交談寒暄,可實際……

雲初看一眼景元桀,然後,以南容凌那含笑迷離的光束中聲音自脣瓣緩緩而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以重力爲誘因,只要坐到那個位置,一定的重量達到,再配以定好時機,機關自動開啓。”

重力?

有人一怔。

“南容凌,可對?”雲初又既而冷笑,其實方纔,她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結合之前她和景元桀提前進殿查探的種種跡象方纔猜透,她記得,那時,墨月雖然很在意那個位置,可是,卻只站在那桌案處看了看,如果真的是如此精密的設下埋伏,爲了以防萬一,又以墨月對南容凌這般的絕對忠誠度,如何不會一絲一點,再仔仔細細的檢察,再有那些打掃的丫鬟,似乎於那一處,也沒有多刻意打掃,就好像,有些下意識的遠離,那種感覺,不是說她們知道什麼,應當是上面有人吩咐過。

再者。

這些個機關的東西,在她眼裡不過是小兒科了,只是穿越太久,快忘了以最簡單事物尋求依據而已。

她也是在想明白之後,心底都不禁陡然升起一絲絲後怕,如果不是她心思計較那麼一瞬,改於雲楚坐在一起,不知道,當那一處地方在南容凌的如意算計下裂開,她和景元桀掉下後,是什麼等着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好事。

而無論如何,到時,南容凌就是真的贏了,他不僅因住了她,更困住了景元桀,想深一點,再趁此,南容凌再在外面攪動點什麼,那後果,是兵臨城下,還是民心大亂,亦或是假扮景元桀或她的人以另類手法行事,那……所以有的連鎖反應帶來的後果……

細思恐極。

雲初眼睫輕微一顫,心思收回,而她由始至終的一貫清麗的語調甚至帶着一絲柔軟的氣息,可是一字一句,卻都足夠讓在場聽見之人的心思一動。

如此之法,的確是高明,且高超。

而不管會不會有誤會,只針對於那兩人的位置,兩人的重量,便一直不會錯,而這又需要多麼精妙的計算……

而云初其身旁,景元桀看着雲初,看着這個永遠不論何時不管站在那裡明明纖細卻給人堅毅的女子,聽着如此鎮定如斯的侃侃其談,幽深的鳳眸裡,一抹灼熱的光閃過。

那是其於對自己所愛女子的深情注視的同時,最高的欣賞。

當然,雲初此時全部注意力都看着對面南容凌的表情,看他在聽到她的話後,眼底顯現出微微的詫異,隨即,又好像釋然什麼般,沒有任何失望之色。

雲初暗歎南容凌其人的心思強大之際,自然沒有注意到,否則,這將會成爲她以後每一個牀弟間制肘的絕對性籌碼。

可是,景元桀這灼熱而溫柔晶亮的目光,雲初好像是有些習慣成自然,而對面,南容凌卻不一樣。

強者面前,目光相觸,便是火花,皆帶着挑釁。

當雲初說看穿他機關時,他相信,因爲,她是如此的與衆不同。

心裡突然各種情緒交雜矛盾着,心底某一處也好像缺了一個口子似的,卻又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固執不停的狂亂叫囂着。

讓他面上連怒意都沒了。

當然,面上的怒意,而已。

“雲初,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南齊。”最終,南容凌開口,當真不計較機關被她如此輕易的看穿,話落的同時時,又看向對面的景元桀,“景太子,你我的賭約仍然有效用,今夜,你和雲初不會順利離開南齊。”帶笑的語調,說的卻是威脅的話語。

“好。”景元桀面目如常深沉,不苟言笑,聲音一貫的從容輕緩沒有一絲急促,“試目以待。”

當着滿大殿人有面,兩名這世間讓多少人望其項背遙不可及的年輕男子,與此時一個眼神間,達成的,不是合作,是永深無盡的敵意。

雲初在二人之間,明明二人氣息龐大,卻偏不驚擾她,就好似,她是聖潔無詬的一抹光橫更於二人之間。

雲初感覺到,二人的宿怨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雖說,她也知道,這二人曾經於暗處,不知相鬥過多少回,但是,就好像此時,二人的的敵意方纔搬上明面似的。

又或者。

雲初蹙眉,她尤記得,她和景元桀曾經在景知煦的追逐下,她和景元桀一同掉入那天然移動的洞穴時,他說,這洞是移動的,他說,他兒時曾掉落過,他說,那時,那洞穴最初所在位置在南齊。

南齊是……

當年,對於景元桀的暗殺……

雲初心思一觸即發間,突然不想再想,似乎,近些日,有些事,只要一想,心頭就會好痛,好痛的同時,就會猛然間想起曾經的夢,虛幻的夢中,那永遠看不透面容撫琴女子,難以分辨的朦朧情緒……讓她的心頭,無比的空洞與矛盾。

當然,雲初也很快會知道,景元桀與南容凌的敵意,原來,確實是長久的宿怨,然而,卻是很久以前,從很久很久以前,便根深締固的存在,而延襲。

再後來,當她對着藍天白雲限入無限空洞孤寂的時候,她方纔真正的明白,這個她終於傾心相愛的男子,到底,爲她放棄了什麼,那是聖人也難以做到的事情吧,那時,雲初想,如果,早知會這般愛他,生命,爲何不早經輪迴。

又虛情客套幾語之後,幾人方纔回座。

南齊太子的選妃大典,終於在如此正式熱鬧卻又如此讓人意想不到情況下結束。

似乎,誰也沒想到,最終摘得南齊太子之心的人,竟然是襄派一名不見經傳的女子,雖說,她的傾城舞的確是讓人流連忘返,讚賞有加,可是,女子並不是無才便是德,有才,反而……

南齊皇上最終在盡數掃了一大殿一圈之後,起身,與所有人舉杯共飲之後又對着景元桀和雲初說了幾句明白會給他們一個交待後,攜着南齊皇后出了和悅殿。

隨即,陸陸續續的朝臣,勳貴也都帶着自己的女兒,自己的人,向外涌去。

謝餘生到底還是代表着謝家的家主身份,在南齊太子手下的引導下,陸續走出和悅殿。

雲初也放心看着他離去,放心看着季舒軒離去,同時,衝其點頭,還是感謝他說服了俞小柴相幫,俞小柴於她沒有任何利益衝突關係,又是俞家大小姐,南容凌不會爲難她。

當然,雲初也知道,此次,南容凌最不會爲難的便是十大世家,不管裡面是不是有被他拉攏的他都不會,聰明的上位者,除了殺伐果斷,卻永遠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更精於頂尖政客的權術玩弄。

他不會在十大世家眼中留下他南容凌心胸薄窄的映象。

只是,雲初的目光,還是又朝走在十大世家最後的玉無洛看了一眼,年輕少語的男子,背脊挺直,孤傲中又給人清爽宜人的感覺,可是,她爲什麼又會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病態,更有些淡淡又陌生的熟悉。

雲初只看一眼,還是收回思緒。

當然,南延與北拓的使者也緊隨而去,他們將會回到行宮,明日啓程回國。

而北拓的使者卻在走過她面前時,微微側眸,頗有深意的的看了她一眼。

雲初頷首,有什麼,心照不宣。

所有人好像陸陸續續都走了,而大長老卻是被南齊皇上派來的人給請去了。

而名玲瓏卻從頭到尾坐在那裡,沒有動,直到雲楚從雲初身邊起身,難得主動的走過去,不知和她說了什麼,她方纔起身,朝雲初和景元桀看一眼,離開。

大殿中,最後便剩下了雲初,景元桀,以及,對面的南容凌,和她剛新立太子妃蒙宛心。

四人,目所對視。

安靜而空曠的大殿裡,是無上壓抑的氣息迴旋。

“大晉太子難得南齊一行,眼看明日就要離開,不如,我和我的太子妃,送你們出宮。”

送他們出宮?

雲初冷笑,偏頭,看向景元桀,卻見景元桀已經起身,如玉般的手自然而然的執起她的手,然後,衝南容凌微一點頭,“好,勞煩。”話聲落,還難得的好像是極其屈尊紆貴的伸手,“請帶路。”

“撲哧。”雲初見此忍不住笑,這廝,感情是真把南容凌當帶路的了,這還真是……不客氣。

不過,她喜歡。

而反觀對面的南容凌,雲初原本以爲,他此時面色多多少少會有一絲隱怒,可是,沒有,明明明白景元桀話裡的深意,竟還是含着笑意,處變不驚的的同樣擡手,如琉璃暈染的眸光裡光耀綻放間,一股子高貴的優雅,“請。”

好吧。

平分秋色。

只不過,南容凌身旁的蒙宛心就有些尷尬了,大長老被南齊皇上叫去了,眼下,除卻別人,南容凌也不用在雲初和景元桀面前做樣子,方纔那本來就假意虛扶着蒙宛心的手,早就如退去什麼髒物般退去,是以,蒙宛心此時站在那裡,倒真應了她給人的外表形象。

楚楚可憐,婉約無奈。

可憐,又無奈。

當然,連眼神都還很委屈,心裡明明是恨雲初的要死,偏還要裝作一副溫和的模樣,蓮步輕移。

都不是矯情人,又不用遮掩,裝給誰看。

雲初暗誹一句,倒是跟着景元桀已經朝殿外走去。

夜色如水,涼風生暈,花香馥郁,甫一走出大殿,便好似有一股子清新的空氣越過青山遠黛,與那厚重的夜色襲擊到他們的心間似的,以至於遠處錯落有致,層層林立的宮闕都宛如夜色下的雕塑,讓人眼底生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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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一踏入大殿,雲初心頭這般清爽的同時,頭腦也更加清明。

因爲,她深知,今夜,方纔大殿裡的一切一切,一切算計與勾心,都不過,是開謂小菜而已。

而眼下,她和景元桀要如何在南容凌已然的公然挑釁中,安然的走出南齊皇宮,再而,走出南齊京城纔是真正的開幕。

夜,好像更深了。

“請。”南容凌這一瞬,好似在極其的盡着地主之宜,同樣白淨修長的手指在月光下卻有些譏諷,而其眼底似笑非笑的深意,也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帶起一抹血色的長鳴。

雲初偏頭,看向景元桀,四目交視,目光如水,又深澱平靜,然後,二人到底是衆容不緩的跟上了南容凌的腳步。

方纔的喧囂與熱鬧就好似與此隔了幾個世紀般的久遠。

景元桀緊緊的牽着雲初的手,二人並肩而行,就這樣,一步一步隨着南容凌走着,四人,靜靜的走着,就當真好似閒庭散步般。

當然,南容凌的背影永遠不會突然完全的暴露在他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景元桀,你相信之前,南俏靈所說嗎?”雲初微微側眸,以氣息鎖住二人氣息的同時,對着景元桀傳音入密。

景元桀鳳眸幽然,面色平如波,“你心中所想,正是我所想。”

聞言,雲初本來還微微沉重的心底頓時一輕,隨即有些苦笑,“我總覺得,有人在和我捉迷藏,那個背後的人我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總覺得,他離我,越來越近,如此的,近,好像在引領着我,又好像……而眼下……”雲初的語氣突然有些沉,然後一嘆,“景元桀,有些事,我總想知道答案。”

景元桀眸光微微動然,而這時,雲初已經微微揚眉,看向前面的南容凌,“南容凌,繞了這般大的圈了,選妃大典……”雲初冷笑,“不如直說吧,你引我來南齊,到底是何目的?”

聞言,南容凌腳步一頓,隨即轉身,看着雲初,面上笑意在百花晃影中一點一點緩緩綻開,“原來,你早就看透。”

雲初不置可否,“你在周城的一切所爲,我如今想來都別有深意,但我只是想不通,你之前,故意引我和景元桀進地道,看到幾百年前,姜國公主的畫像是何目的?”

“你可知道,當年,姜國公主的屍體是被誰給帶走。”南容凌卻也不急,磁迷的聲調在夜色中醉人又低沉。

雲初怔了一愣,看着南容凌,突然就笑了,“南容凌,你該不會說我是姜國公主的後人,而爲了報答南齊先祖當年的相救相助之恩,姜國公主立下誓言,自後,所生女兒盡皆嫁入南齊……”雲初冷笑,“雲王府在大晉早已存在幾百年。”意思就是絕對,一千萬的不可能。

她不可能是姜國公主的後人。

南容凌卻搖頭,深魅的眼眸裡,更綻放出一絲篤定的光束,“不是,你並不是姜國公主的後人,幾百年前,救姜國公主於大晉的也並不是我南齊祖先,而是我南齊世代,由始至終,都是姜國公主的後人。”

南容凌話一落,四周皆靜。

雲初面色當即一沉,倏然看向南容凌,目光如刃卻很是詫異,“你是姜國公主的後代……不可能。”雲初當即反駁,她不太信。

“如何不可能。”

雲初明顯怔住,同時間,偏頭看向一旁的景元桀,景元桀的容色在此時或明或暗中更似鍍上清輝的美,卻又透着異樣的沉默,顯然,他猜到,或者說,早就知道。

“姜國滅時,南齊便已搖搖欲墜般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雲初覺得這事太讓她有些回不了神了。

她如何想,也沒想到,南齊竟然是當年姜國公主的後代。

而姜國公主被大晉的祖先害死得國破家亡……

南容凌的聲音卻格外平靜起來,“雲初,如果,我的祖先,姜國公主,以她之血,貫穿南齊呢,替代了整個南齊的血脈呢,而且,你要相信,姜國公主的強大,她可是兩千年前烈國那位神秘而強大公主的後代。”南容凌道,晚風拂起他精質華麗的袍角,衣袖鼓動,是說不出的情緒沉定。

可是,雲初卻渾身一顫。

被救後的姜國公主嫁了南齊的君主,或者說,不知如何的,控制了南齊,從此,後代一代一代,深深掩埋,而當年……“雲初腦中電光豁然一閃,當即看向南容凌,”所以,真正會奇門異術的是姜國公主。“

南容凌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兩道目光對視,就好似穿了空間輪迴般,也讓雲初驟然想到一個事實,關於,名華府與大晉那百年來互相制衡互相牽繫的類似於詛咒,關於大晉長子從來早夭的……”

雲初從不信怪力神論,可是當她親自經歷了穿越,她卻不能如此肯定了。

而且,這些強大的詛咒,烈國的傳言,宗派的分裂,她相信,的確可以做到。

雲初突然咬牙,有些沉痛,“所以,研究出雙心蠱毒的人,是這所謂的姜國公主你南齊的真正祖先?”雲初問出這話時,心臟都是一抖,而同時的,她也感覺到那緊握着她手的寬大手掌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南齊史書有云,姜國公主已經預言到,至此年,大晉的絕對的衰敗。”南容凌又道。

而一旁,景元桀卻不看南容凌,手輕輕的撫上雲初的秀髮,面目永遠在對她時,如此溫柔,“天色已晚,早些出宮。”他說,然後,對她傳音入秘,“我也是才肯定下來不久。”。

雲初心底本來緊張,本來震撼,本來無比的驚色,可於此時,聽景元桀如此貼心的語句與他的溫情,瞬間讓雲初心頭激盪的一切血腥消散。

那一句,爲何將她引來的話,終究便沒有問出口。

南容凌此時卻破天慌的沒有再開口繼續說,看一眼二人,竟然還笑了笑,然後,擡步走在前。

而一旁的蒙宛心呢,如今,腳步卻都快僵了,她好像,聽到了不該聽的。

而且,沒有人問她,也沒人看向她,而她,只能無聲的跟着南容凌的腳步,心思急劇起伏着。

大晉和南齊……

關於幾百年前的事,她多少有耳聞。

那也就是說,姜國公主的後代,南齊終將於大晉對峙生死。

而泱泱大晉國這數百年的無法解開的事情,竟然都是……這隻要一想,蒙宛心的面色都開始發白,如此強大的算計……

而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好像所有人終於離開,而靜若無人的宮道上,虛幻的宮牆投影下,南容凌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雲初和景元桀,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一滑,目光一瞬如妖豔的曼陀羅綻放着血色的精魄,“這裡距離出宮的路程還有一柱香時間,而四周已經圍滿了層層弓箭手,他們向來利無虛發,百發百中。”

“南容凌,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麼?”雲初卻笑,“那些人想必在宮久還沒走遠呢。”

南容凌倒是坦然,看一眼雲初,目光又倏然落在景元桀身上,這個他自從交手以來,從未真正贏過的男子,這個,方纔以他聽到這般事實之後,依然處變不驚,不動聲色的男子。

“景元桀,你怕了嗎。”南容凌開口,是如此的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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