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雲初差點一口唾沫真要給名玲瓏噴過去。
名玲瓏顯然早就習慣了雲初的異形怪徑與不羈之態,難得的沒有反駁,而是就着一旁的椅子,直接坐下。
“看你無事,真挺高興的。”名玲瓏說話時,是偏頭的,有些彆扭。
“你彆扭個毛線,關心我就明說唄。”雲初一點不給名玲瓏面子,直接拆穿。
名玲瓏瞅着雲初,看着其此時這般雲淡風清的模樣,又聯繫到方纔她於鬧市間處理端木磊那般鎮定而萬事不放於眼前的樣子,眼神擡了擡,“我勸你還是小心着點,這裡到底是南齊,雖比不得大晉,卻不是你我根生的地盤,就算太子在此,行事也多少會被束手束腳。”
“你想說什麼?”雲初直接問。
名玲瓏暗歎雲初的聰慧,道,“我到南齊京城才幾日,就聽說了不少端木磊的好事蹟,不止是因爲他仗着是南齊皇后的侄兒,作威作福,我還動用我名華府埋藏在南齊的暗探打聽到,南齊皇室還有一支可與南齊太子的墨翎衛相媲美的鐵血騎衛由端木王府管着,的怪,這端木王府雖是異姓王府,這地位”
雲初聽着,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今日這事,南容凌看似不明顯,卻又極其明顯的要護着端木磊,竟然是有這個原因在。
“所以,就怕這個端木磊草包的腦袋想不通,萬一求之不得,暗藏殺機……”名玲瓏繼續說完。
“你們名華府的暗探倒是不錯。”雲初卻對名玲瓏口中的暗探來了興趣,她當然知道,無論大國,小國,看似穩定和平相處,可是,這多多少少,要有人在對方的眼前,才能真的放心的。
就如,她就不信,放眼整個南齊,沒有景元桀的人,而泱泱大晉,沒有南齊的人,北拓的人,南延的人一樣的道理。
名玲瓏卻顯然不多說了,只是憤一眼雲初,“你自求多福吧,別一個不小心死在了南齊,讓太子血踏天下,到是,我名華府可是第一個不同意。”
雲初卻咯咯一笑,“呀,小嘴突然變得這般毒,讓我受寵若驚的,你放心,借你吉言,我命大,一定比你後登極樂。”雲初嘴裡從來不吃虧,這下,名玲瓏是失言了。
不過,下一瞬,雲初面上笑意微微一退,話鋒一轉,“不過,名玲瓏,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明日你出現在南齊皇宮,參選太子妃,那你……就真沒後路了。”
“雲初,我身爲名華府的嫡女,自我出生起,便有着自己的使命,誠如我之前和你說的那般,世世代代,在經歷過對景氏的背叛與相鬥相生中,效忠是最終的路,名華府,世代將爲大晉效忠,爲大晉生,爲大晉死……”名玲瓏說到這裡,聲音又無端的輕了輕,像是紙張磨無水泥,有些沙啞難受,“既然努力了那般久的男子得不到,那,便只能成全自己自小的信念。”
“南容凌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般簡單。”雲初眉頭有些深,“她雖然於我……但是,明日不管如何,就算在遠比你優秀的人物出現,可依他之權衡,九成機會,會選你。”
名玲瓏微微詫異,顯然疑惑。
雲初也不慌,緩緩解釋,“名華府時代效忠大晉,這沒錯,也是各國明裡暗裡都知道的事,可正因爲效忠,纔會是一把雙刃劍,而這把雙刃劍,如果運用得好,你說,是利,是弊。”
名玲瓏面色幾不可微的一變,“就算南容凌想做什麼,可是我也不是那般好拿捏,他只會……”
“名玲瓏。”雲初突然很是正色的打斷名玲瓏的話,在其微微怔疑的面色中一字一字,“不要低估南容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雲初……”名玲瓏想說什麼,可是,眸光動了動,卻最終點了點頭,有些落寞,“可是,就算如此又怎樣。”
“爲什麼不再爭取一下。”
名玲瓏聞言,突然輕笑起來,一貫俏麗的臉蛋,一瞬讓人恍惚有了世事之感,“雲初,你不懂。”名玲瓏看着雲初,一瞬,面上退去笑意,爬上一抹悲涼。
雲初挑眉,她不懂?
“我喜歡雲楚,喜歡了很多年。”名玲瓏偏了偏頭,看着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語氣,卻含着難得悲落,“真的,喜歡了很多年,那時,他才四歲呢。”
“你好早熟。”雲初不知道該說什麼,至今爲止,她都想不透,爲什麼,他哥哥要將名玲瓏推得那麼遠。
“這一生下來,我就賦與了效忠大晉的使命,作爲名華府的嫡女,就算以後所找夫君,也該是要誓死效忠大晉的,所以,我一直認爲,我和雲楚最合適。”
“如果無心,便不會有合適一說。”
名玲瓏苦笑一聲,“雲初,你說得對。但是,雲初,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你那般常人遠不能及的智慧與果斷,與隨處一站就與生俱來的萬丈光芒,什麼東西,你不說,便會有人爲你前赴後繼,喜歡了誰,想清楚了,就大膽接受,當初的安王爲你最終殞命,太子把你視如珍寶,南齊太子從來鬼測的人物,對你也是如此……”名玲瓏說到此笑了笑。
雲初沒說話,面上沒什麼情緒的看着名玲瓏,等着她繼續說。
“不止你,讓我羨慕,就連孟良脣,我以前最看不起的粗野女子,也比我來得坦率,她喜歡北皇,可以大膽的使盡一切手段,即使弄得天下皆知,謠言四起,被人說三道四,也毫不畏懼,更爲了北皇,還不得不去討好他的孩子……”
“你錯了。”雲初突然打斷名玲瓏的話,“這世間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也有每個人活下去的方式,你其實已經遠比任何要強,只是,你自己目光的角度放得太偏,你說你羨慕我,又羨慕孟良辰,那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本就是你自己不願,不捨,捨不得十多年的早就習經爲常的生活方式,與假意僞裝的面具,捨不得早已習慣信手在握的權利,纔會讓自己如此之累,如果有些事情,早一日做決定,是不是就會更好。”
聞言,名玲瓏面色一怔。
雲初喝了一口茶,又道,“還有……孟良脣不是討好北皇的孩子,她做這一切,從最開始就是,爲那一個人,而接受與他有關的所有人,一切,由心支配。”
雲初話落,名玲瓏渾身一滯,看着雲初,美眸裡波光懵蒙,好半響,脣瓣動了動,這才認真的看着雲初,“雲初,如果是你,今日,是你站在我這個角度,你會如何做?”
“我不是你,我不會這樣,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站到這個角度,而且,你現在這個程度,不過而已,完全來得及。”
“是嗎?”名玲瓏目光深了深。
雲初瞅她一眼,聳聳肩,“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喜歡了他這般多年,可是,我是真的一點不瞭解他的。”名玲瓏卻是苦笑。
“名玲瓏,老子連着趕了幾天路,一身風塵,精力不濟,真的不是來看你訴苦的。”雲初終於聲音一高,沒了好脾氣。
雲初這一沒好脾氣,名玲瓏當即就像是鯉魚打挺般,面上苦色一退,有些反脣相譏的味道,“太子那般疼你,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是挺好的,坐了幾天馬車,就被抱了幾天,就被親了幾天,就被……雲初覺得,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謝瀾生等人看着,景元桀一會把她拆吃入腹,吃個底兒都不剩,說起來,那個謝瀾生,方纔端木磊的事情處理之後,就打了聲招呼說要去和謝家人會和,便溜了。
也對,既是謝家的家主,又是襄派的二長老,這身份,這般敏感……
“不過,說到太子,說起來,那時,太子也該算是第一次見你吧。”雲初正想着,心底碎碎念着,對面,名玲瓏的聲音又傳來。
“太子那時候,就見過我?”雲初有些驚異,隨即又笑,她是雲王府嫡女,景元桀是太子,雖然,拒人千里,氣息冷嚴,可是,這般多的宮中宴會,就算再如何,她自然也是見過的。
“那時……”名玲瓏似乎想說什麼,後又搖搖頭,“算了,你那時膽子太小。”“嗯。”雲初點頭,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原主那性格……沒嚇死算她來晚了。
“不過,你現在,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樣。”名玲瓏定定的看着雲初,實話實說,“那時候,我都看不起你,說話聲都怕大了,我記得,那時候,太子喚你一聲,你魂都嚇沒了。”
雲初眸光晃了晃,有這件事?原主的記憶裡怎麼沒有,原主的記憶裡關於太子,好像最清楚的也就三年前初見一瞥,被嚇得掉進湖裡那一次,而且,那一次,還虧雲楚救她,不然……
算了,那般小的事情,年紀又那般小,他哥哥都才四歲而已,她更小了,不記得,也正常。
只有名玲瓏這個變態,纔會那麼早熟的,一見鍾情。
“其實,我真的想不通,雲楚到底是彆扭什麼,再冷的瓜,也該給捂熱了吧。”雲初不說話,名玲瓏卻像是開了話匣子,突然又有些喪氣道,話落,直接端起桌旁的一杯水便直接喝了下去。
“那個……”雲初看着名玲瓏一喝而盡之後放在面前的茶杯,笑了笑,“那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雲楚喝過的杯子。”
名玲瓏本來就是心緒鬱滯,隨便無意識一個動作,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便聽雲初一說,嬌俏的面蛋上頓時一抹紅暈爬上來,頗有幾分尷尬。
“難得看到你紅臉,真他媽是個奇蹟。”雲初卻託着腮,細細欣賞,像是發現一新大陸。
名玲瓏身爲名華府的嫡女,心思遠不如表面上的深,並不如她與孟良辰之前的交情那般單純,期間,試探,心機,設謀……
而且,因爲之前聽命於皇后,許多時候,許多情緒,都在特定的情境下爲了目的而去掩飾的,而現在,面上那抹胭紅,是真的沒有任何僞裝,這般坦露在雲初面前。
而名玲瓏此時渾身都燙了,她雖然喜歡雲楚,整日的追着他,可是卻從來因爲他的拒絕而離得遠遠的,當然,想近也近不了,而方纔,她竟然,就距離雲楚這般近……
他喝過的杯子,嘴脣沾染過的茶水……就這樣……
一瞬間,好像,肺腑間都充滿了清透幽雅的氣息,蕩得心波微動,一瞬層浪,桃花,梨花,開了滿滿一心窩。
不過,雲初這看着她的眼神……
咳咳……
名玲瓏當即面色一正,“喝就喝了,反正,雲楚遲早是我的人,就當……”當什麼……名玲瓏不是雲初,再如何,也遠沒雲初這個人那般腦子靈活與大言不慚。
“間接接吻。”不過,雲初向來是不噎死對方心不甘,所以,輕飄飄的替名玲瓏接過接下來的話。
四個字。
名玲瓏這下的面色是真的紅了,俏麗的臉蛋上,美眸光束流轉,硬是生生沒說出一句話。
……
溫柔的暖陽終於收起一絲羽翼,漸漸退隱,清風一過,南齊湛藍的天空下,浮雲,都變得輕柔無比。
而此時,南齊太子的宮宇外。
南容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墨月,面色媚豔而沉然。
“你失策了。”良久,南容凌開口,面上沒了一絲笑意。
墨月肩膀一抖,“屬下……”
“我早就說過,雲初不是你能算計的,也不是你能駕馭的……”
墨月面色一白,“請太子恕罪,屬下只是……”
“墨月。”許久,南容凌一嘆,看着墨月,“你是墨領衛的統領,有些事,自此,你應當知道怎麼做。”
黑月聞言,有些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南容凌。
“雲初,不能死,不能傷,不能痛。”南容凌道,磁性而異常明麗的聲音,話一落,墨月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容凌,須臾,似乎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般,聲音微緊,“太子,明日就是你的選妃大典,不僅各國,十大世家,本國官家也有及笄的女子參選,這麼多人,你萬萬不能……”墨月說到這,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本就冷血毅然的面孔,有些惶然,“太子,萬不能自毀前程,不說大晉太子也並不是好相與的,皇上與各位大人也萬不會同意,到時……”
“你可以退下了。”南容凌面色一沉,直接揮退。
……
雲初從茶樓出來時,夕陽已經開始落下,名玲瓏並沒有與她一起離開。
反正,終究還是別人的事,她也無權插手,這兩個人……或者說,這三個人,自己看着辦吧。
不過,不是十大世家都來了嗎,她和景元桀算是來得最晚的了吧,之前,鬧市上的事不少,竟然沒瞧見一個類似於十大世家的人來瞧熱鬧。
“律嚴。”雲初對着空氣中喚。
“小姐有何吩咐。”
“南齊京中可有異動。”
“回小姐,之前按你吩咐,一到南齊京中,我便暗中打探,只不過,並沒有成功,南齊太子顯然對於明日選妃大典,安排得極爲周到,聽說,選妃大典設在南齊皇宮中的和悅殿,早在一月前便安排妥帖,更不讓外人進入。”律嚴一五一十恭敬道。
雲初眉心微探,一月前?
也對,堂堂一國太子選妃,不可能是真的後來才臨時決定的,顯然,是早有計劃。
不過,今次,十大世家到來,再又是大晉,北拓,南延,蕭翼山這次倒是沒來,南延也只派了使臣,不過,據說,十大世家雖並不都是家主前來,但是代表而來的人物,也都是些位份不低的青年才俊。
不過,這些人都齊了,南容凌,不會覺得壓力山大?這一不小心,稍處理不慎,可都是搬石自砸腳的結果。
“可有十大世家的消息?”稍後,雲初又問。
“回小姐,在南齊太子到達鬧市之前,聽說,是正要接見十大世家的人,然後……”
雲初聽到這裡,眼眸一亮,正要接見?就是沒接見,然後,就被她和景元桀與端木磊之事給耽擱了?
那……
雲初腦中一根線突然一連。
景元桀這一步一步算計的心智,也太他媽強大了吧。
原來,南容凌的怒意還有這一層,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應該猜到的。
“太子呢?”
“回小姐,太子回到行宮之後,就休息了。”
雲初點點頭,那廝會這般安靜?不過……咳咳,好像,他是挺累的。
雲初這般想着,讓律嚴退下,便朝前走去,打算逛逛南齊京城,看能不能探聽到一些該聽的不該聽的,不過,剛走了一步,腳步便極輕微一滯。
之前,她和景元桀聲東擊西,引開的暗處那道若有若無似乎被跟隨的氣息之後,這一路便極其平順,顯然,那人就算是後來覺察到了,想要跟上他們,也晚了,可是,就在方纔,此時,那道淡無的氣息,又出現了,而且律嚴此時也沒再出現,很明顯,並沒有察覺到。
也對,這人氣息如此強大,她相信,如果不是對方故意,她都不會發現有人在跟着她,正因着此,她之前才直接將這人甩開。
不過,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之前,她以爲是跟着景元桀,眼下看來,是跟着她,
南容凌的人?以他的智商不會,而且,完全沒理由不合時宜。
十大世家?憑什麼呢?
南延,北拓?完全沒有理由。
思忖半響,左右想不透,雲初乾脆停下了腳步,目光很明顯的看向四周,光天白日,朗朗乾坤,遠處,青山遠黛,近處,屋檐樓閣,遠遠的,人聲沸沸。
南齊處南,四季如春,初夏的風,夾着似有若無的廳異花香,卻也異常的溫柔,捲起雲初的青絲衣袂,飄飄起舞。
雲初在原處站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腳步這才一動,只是,邁步間,精緻的臉上,一貫鮮明精緻的眉宇,緊擰着,面色,一瞬沉然。
她這般站着,暗處的人也知道,她明白他的存在,卻也不現身,也陪她一直站着,氣息暈暈淡淡,似遠在天邊不相打擾,又似,近在眼前緩緩試探,這人,到底什麼鬼。
雲初這樣想着,當即一咬牙,足尖一點,平地而起,她今日本就着淺粉色衣衫,這邊將輕功運到極致,彷彿就與空氣化爲了一體,不叫任何人察覺。
而且,爲了更方便簡單任事,雲初直接內力加霧法,誓要甩掉身後之人。
不過,雲初這般做,依然沒甩掉暗處之人,不僅如此,倒好像是因爲她的這般動作,讓暗處的人不知是興奮了還是氣憤了,原本淡淡暈暈跟着她的氣息,反而在一瞬間變得濃郁了些,壓迫了些。
不行,再這樣下去,對方不耗死,她都得累。
將人引到行宮?只怕橫生枝節。
而之前,因爲今日初到南齊就在鬧市大放異彩了,所以爲了減輕注意力,雲初便沒多帶人,只帶了一個律嚴,而律嚴也在方纔她這般異樣中,察覺有異,卻被她阻止不要輕舉妄動。
是敵是友尚不清楚不說,別一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就虧大發了。
雲初正想着,眸光無意識的向着前方繁華熱鬧的市府一看,這一看,眸光一亮,因爲,她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季舒軒?
季舒軒竟然站在一個手飾胭脂鋪前挑東西?
這畫風……管他什麼畫風呢,去初心頭當下一動,足尖一點,向前方奔去。
“季舒軒,季舒軒。”雲初隔着老遠的就開始打招呼,果然,前方,那道雪白的身影迴轉過來,無可挑剔的五官,一瞬間便被那面上溫潤如陽光暖人心肺的笑容容蓋下。
“雲初小姐好。”季舒軒意外之意一閃,便是溫柔一笑,本就溫風如玉的男子了,聲音溫淺,讓人莫名的心情就好上數十分。
明明多許日不見,卻無半點陌生僵滯感,不知爲何,看到季舒軒,尤其看到他面上如雲如光的笑容,雲初不管是今日白日裡端木磊之事,還是方纔被人跟蹤導致的心頭不痛快的情緒,也一掃而空。
“是啊,我就說,十大世家,也都算是來南齊了,別的不說,我怎麼就沒見到你。”雲初也笑,不過,餘光卻朝着身後暗暗看了一眼。
沒有異常。
不過,暗處那氣息,好像還在。
季舒軒看着雲初,卻有些尷尬的笑笑,“你一抵達南齊京城,名聲便轟動一時,我怎可擋了你光彩。”
“什麼光彩,差點就是血染的風彩。”這不說還好,一說,雲初心裡的不痛快又上涌了。
“不過……”季舒軒突然看着雲初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雖然季某武功還算高強,智慧還算奇高,醫術,也能將就的醫活死人……”
雲初怔怔然的看着季舒軒,“季舒軒你跟誰學了這般自戀,說人話。”
“所以,雲初,你不能每次惹了禍事,把我給連帶着啊。”季舒軒卻繼續將話說完,字裡行間看似很無奈且無辜,可是面色,卻是噙着與有榮嫣的笑意。
這模樣,倒讓雲初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嘆氣,攤攤手,“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造誰,跟了我幾天了,估計暗戀我吧,你知道的,太子是個大醋罈子,我這人又善良,不殺生,所以,能小事化了,就小事化了。”雲初打着哈哈,所幸,此處攤位前,不知怎麼的,相較於其他幾人擁擠的攤位,可說,除了季舒軒一個,便沒了別的人,別人各自忙着各自的,倒沒人在意她這邊。
雲初眸光隨意往臺子上一瞄,不怪生意差,這簪子,胭脂的,看上去,成色,都不昨滴。
“我說你要送姑娘,也得找個好點的鋪子啊,搞點拿得出手的啊,你是季家二公子啊,別這麼財奴。”雲初當即對着季舒軒開始耳提面命,全然不理會一旁,黑着一張臉的攤主的臉色。
當然,季舒軒也不氣,看一眼攤主,隨即放下手中飾品,“說到錢奴,我記得,雲初小姐好像還……”
“季舒軒,現在是談錢的時候嗎,先把人甩掉。”雲初突然直接一拉季舒軒的袖子,快快速窗過人羣,跑了。
因爲,方纔還在暗處的氣息,似乎,更近了,更壓迫了。
這裡是鬧市,先引開再說。
而眼見面前一道若有似無的輕風掃過,方纔,那黑着一張臉的的攤主,面色一緊,將手中東西一丟,也緊隨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