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疑起,賭坊之主

“要不要去賭坊。”雲初有些愣愣的看着景元桀,直到確認方纔景元桀確實是說去賭坊,且還又再重複了一遍後,這才反過神來看,一幅看稀奇的看着景元桀,“你帶我,去賭坊。”明顯不信。

太子雖然生人勿近,疏冷淡漠,可是以前她爲了在這個時代方便行事,也還是多多少少打聽過太子的。

太子有潔癖,且勿庸置疑,而且,也還真沒聽說過,他進賭坊。

如景元桀這般高大上的冷神仙,去滿是人煙喧囂聲色極態的賭坊,怎麼想,都很違合吧。

雖然說,她對這地方,倒是,還……蠻,情有獨鍾的。

“周城的的青樓不帶你去,到底,賭坊還是可以見識一下。”景元桀這時又道。

雲初思緒一怔,揚眸看着景桀,見其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目光……雲初點點頭,好吧,這廝還真的是在貫徹着帶她“周遊世界”的想法,不死心啊。

“走吧。”雲初點頭,難得在這般時候,有如此時間,有他在,和他一起,玩玩兒也不錯,穿越以來,她還真的沒有放開心玩過。

男朋友,未婚夫,不用白不用。

誰嫌錢多。

景元桀偏頭時就正好瞧見雲初眼底那絲晶亮的光,也不拆穿她,摟着她的腰,足尖一點,不大多久,前方便已聞熱鬧喧譁聲不絕於耳的響亮傳來。

“押大,押大……”

“小,小,小……”

“還不如鬥雞算了……”

“啊,贏了,贏了……”

然後,又響起一陣陣幾乎可掀翻屋頂的陣陣狂喜與失望的哀嘆聲。

現然後,空氣中,正要踏進去的雲初卻一把拉住景元桀,隨即空中一轉,直接拉着景元桀一躍登上了賭坊二樓支出來的屋頂之上。

開玩笑,他二人這樣走進去,不是等着被宰嗎……一看就是非福即貴,財產豐厚,她倒是可以掩飾僞裝自己身上那獨一無二的氣質,可是身旁這隻……

不過,伴着思緒,雲初二人剛落好立足點,卻聽下方傳來一陣嘩嘩聲,這聲音……雲初面色有些僵住,當即放下景元桀的手,擡手挑開一片瓦看下去,“哇靠,麻將。”

“麻將?”一旁,原本要走正門卻生生被雲初拉着坐在屋檐上的景元桀輕眸光輕微動盪,似乎沒聽過這個,在不恥下問。

“對啊。”雲初百忙之中偏頭看一眼景元桀,就又看向下方,其實,她心裡現在是極其震驚的,自來古代會馬吊,具體何人發明到現在沒一個明確的落實,可是下方這桌上四方城的,三五九筒的……都是現代社會人們茶餘飯後不可忘卻的娛樂項目,包括那麻將,骰子都是極其專業。

方纔聽到聲音的那麼一瞬間,她都有一絲恍惚回到現代的感覺。

可是,如此現代化的東西,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可是大晉朝啊,歷史上沒有任何記載的國度。

雲初思着想着,眉目突然深了幾許,一旁景元桀原本想開口,可是看着雲初那一瞬間,由疑轉喜再至沉的面色,眼尾微微動了動,沒說話,只是,目光也順着雲初的目光向下看去。

“這是周城賭坊獨一無二的玩法。”景元桀道,顯然是給給雲初釋疑。

雲初立馬看向景元桀,“獨一無二?”

“嗯,據說,是最近才流傳而來的。”

難怪之前在大晉京城沒有看到。

不過,最近流傳出來?

雲初眼睫都微微一顫,似乎,從穿越以來,她一直都忘了想一個問題,她當時因爲爆炸而穿越了來,那當時,距離她那般近的……韓東尚呢?會不會有別的人也藉此來到這異世之中?

雲初再看看下方,快堪稱中國國粹的麻將精神正在桌面上,在下方那些男男女中眉眼開花,而她,卻面色沉重,因爲,她心裡突然在想一種可能,只是……

真的可能嗎。

韓東尚也穿過來了?

雲初眸色緊了緊,又搖搖頭,想多了,不可能。

或者……

如果,當真如她所想,那他在哪裡,在做些什麼,難道,還不打算放過她?所以,這一系列事情……

雲初當即看向景元桀,“你說據說,但是我知道你口中從無虛言,這據說,是從何處聽說。”

雲初的語氣明顯有些急,黑白分明的的眸子裡光束微微暗沉,景元桀卻極鬆緩,眼中還有一絲極淡的笑意,言簡意賅,“從這賭坊聽說。”

“景元桀我認真的。”雲初惱。

“確實從這賭坊聽說。”景元桀情緒不變,又道,開口間,看着雲初的眼神,深邃又清澈。

雲初這一觸,心頭,卻是猛然一跳,“那……”

“我可以帶你去見見這賭坊的主人。”景元桀又道,

“賭坊的主人?”去初眉宇輕微一挑,“你和這主人很熟悉?”

“還好。”

“男的女的?”

“……”

“算了,沒關係。”雲初卻又擺擺手,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要查詢的力氣,她如今和景無桀好好的,而且,於韓東尚這個人,也只是一個名字而已,就算是曾經心傷成灰,到最後還想着問問他爲什麼要殺他,那現在……

面前有這樣一個視她如珍如寶的男子,奪了她的整顆心,又佔了她整個身,就算是如她所想,也沒有意義了,更何況,哪裡有這般巧合之事,這般想着,雲初面上笑容再起,“算了,反正男的女的,你也已經貼上了我的標籤,沒有關係了。”說這話時,雲初面上表情那叫一個倨傲與自得。

景元桀無奈的笑笑,將雲初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雲初,有你,真好。”

“當然,我本來就很好。”雲初的聲音在景元桀的懷裡悶悶輕輕的響起。

只一道聲音,隔着衣衫,卻都讓景元桀感受到那一絲灼熱的的滾蕩.

“不過……”雲初突然從景元桀的懷裡擡起頭來微仰着頭看着,“景元桀,你以前不是問過我爲什麼不會那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會這些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東西,爲什麼和以前判若兩人?”雲初的聲音帶着微微和柔,與難得的認真。

雖然,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這一刻,她是真的想和他分享。

景元桀看着雲初,鳳眸清冷卻異常溫柔,示意她說。

“或者說,如果我不是雲初,你還會喜歡我嗎。”雲初又道,這一瞬的情緒,就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在要大人的誇獎。

清冷的月輝下,景元桀容顏如玉,鳳眸流轉,眼眸裡有笑意閃動,然後擡手,輕輕的撫着雲初光滑的臉,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柔,“雲初,你就是你,且,不管你是誰,我景元桀只知道,且已經認定,你是我不來的的妻子,獨一,無二。”

雲初心頭微微一動,方纔有些思緒混亂而空曠的心瞬間被填滿,卻還是有些任性執作的抿了抿脣,“我是說,如果我不叫雲初呢。”

“雲初麼?名字……”景元桀精緻完美的脣形微弧,聲音低沉留返,“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雲初看着景元桀,然後,笑了,景元桀都這般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雲初,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心頭的感動還沒旋開,下一瞬,雲初的面色一僵感動瞬間不帶一絲留戀的消失得蕩然無存。

“你,幾個意思?”雲初瞬間站身,目光升火的看着景元桀,大有一副,你敢說什麼,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的氣勢,卻惹得景元桀一貫冰凍沉的面上笑意而起,延至眉梢,眼底深如譚的眸光也變得灼亮而直副心底,“因爲,我已經,徹底愛上你。”他說。

雲初卻僵倒。

這廝……

“愛上你,所以,不再單純的喜歡你。”景桀在咬文嚼字,景元桀在情訴真心,景元桀在……安撫她的稚嫩的心。

雲初這樣想的,抿了抿脣,卻一時有些失言,最終,只是看着景元桀那原本立體俊致的五官似乎一瞬間,在月光下,打上了柔和的光渾。

夜色正好。

氣候宜人。

遠山近水。

意態怏然,又清輝馥郁。

“清一色。”

“又輸了。”

“……‘

終於,屋頂下,房間裡的聲音傳來,一瞬打斷一切美好靜謐的氣氛。

“嗯,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多對不起自己,而且,你不是說你和這賭坊的主人熟悉嗎,那就算我贏太多,對方肯定也不會找我麻煩,使黑手段的。”雲初最先回神,她可不是尷尬,身體都相融了,尷尬毛線,她只是,突然發現一個極大的問題,那就是……每當高大上的太子大人一說這般自以爲認真無比,純至肺腑,可是在聽者認爲真情動心的話時,她這心……

就是,不管他說了什麼,她都能不講任何的原諒。

果然中毒太深。

不行。

雲初剛掠了幾步,又回頭,直接在景元桀措措及防中,拉下他,一個深深的吻印在他的脣上,隨即,又再墊起腳尖,對着景元桀流暢玉白羞了月色的脖勁就是一口下去……

一個極重的吻,肌膚都輕微的疼,然後,帶起瞬間而起的紅痕,叫天際處掛着的彎彎月牙也快要扭開了頭。

“好了,這是蓋章。”雲初還很大爺的落下話,這才足尖一點的直穿穿插着進入了賭坊。

而在這穿插間,景元桀便看到雲初原本清美明妍的五官似隱似變,再一看時,已經變成一張完全陌生的,極其普通的女子之臉。

不過,他家太子妃,他的妻子,還真是……愛財。

“太子,我家主子說,既然來了,不如裡面坐。”而這時,遠處,落下一道青色身影,對着景元桀恭身一禮。

景元桀看着來人,眸光輕微點了點,又復如常高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的臉,然後對着暗處點了點手指,“保護好她。”四個字落,這才足尖一點,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月色中,而那護衛,緊隨其後。

……

雲初此時已經很快在賭坊中找到了自己的樂趣,在進入大廳之時,她只想說,靠靠靠啊。

馬達加斯加的賭場輝煌也不過如此了吧,雖然面積比之小了些,可是這格調,這裝飾,連轉輪都是金鑲玉砌的,一極好凳子上還戶着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寶石。

這大晉,的都是有我錢人啊。

發財到逆天的奢侈啊。

當然,太子果然是治理有方啊。

被誇的景元桀此時正速如急風般的行在月色中,突然擰了擰眉心,然後,似乎想到雲初,眼底,笑意輕微一溢,隨即,看着前方,又一收。

……

當然,最重要的是,於雲初而言,這賭坊的顏值很不錯,而且,抽空時,雲初還搞上了幾局麻將,大有一種曾經和好友在一起的歡暢感。

……

而此時,客棧裡,一貫瀟灑可愛的,自稱玉樹臨風的京二卻難得沒有在此時良好月色下,光顧春色無邊,而是……

“你說,京二公子在這是在發呆嗎?”看着遠遠的後花園處正難得正襟端坐一臉深沉的京二,知香壓着聲音,對着一旁路十問道。

路十此時緊挨着知香,此時也倚在客棧二樓後窗外走廊的外欄處,看向京二的方向,然後,搖搖頭,看向一旁的離歌,“你怎麼看?”

離歌沒答話,年輕英俊的五官微微冷毅的看向遠方,顯然,對京二公子這幅表情沒興趣.

而順着離歌的目光方向看去,遠處一言陡勢的拱檐上,謝家家主,襄派二長老,謝餘生此時也難得的略顯深沉的坐在那裡。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謝餘生在高處,京二在低處,而路十,離歌,還有知香就站在客棧二樓的後窗外的走廊處,幾人就成了一個奇妙的角度。

“二長老一定是失意了。”好久,路十道,話剛落,便見一旁的離歌偏過頭來看着他,目光沉沉的。

“難道不是?”路十卻聳聳肩,點明事實,“雲初小姐已經是在太子妃了。”說起這話來,路十心情開朗,無比高興。

太子困惑折磨多年的蠱毒被雲初小姐給解了,而且,雲初小姐如今又和太子好好的在一起,可謂同仇敵愾,太子的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這可是他們所有羽林衛都喜聞樂見的事。

當然,路十說的的確是事實,所以,離歌無從反駁,只是,眸光一偏又看向飛檐深處的謝餘生,眼底有什麼一轉,即逝。

二長老纔不會如此簡單。

而京二呢。

京二此時倒是真的挺失意,挺深沉的,他其實,到現在還有點震愣在雲初和太子……的事中。

當然了,與謝餘生不同,京二喜歡雲初,卻無關情愛,光明磊落,光風霽月,總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關鍵是有一個大問題,之前,她偶然見雲初的側面覺得像什麼,只當是視角錯覺,當時也沒特別注意,可是後來仔細想想,又不對,於是,特的令人將藏於他們京府的一位女祖先的畫軸給描摹了來,這一看,樣貌與雲初一模一樣不說,就連氣質,也幾乎如出一轍。

雲初是雲王府的嫡女,爲何就長得像他京家的祖先?而且,雲初還會霧法?他也不得不承認,本來,這一代,在京家,他算是佼佼者,霧法比誰都修改習得好,還曾經捉弄了不少人,說起來,當年和太子,也是因爲而誤打誤撣相識呢。

可是,眼下,雲初的霧法比他遠遠的過之而無不及。

相貌,加霧法。

這其中……

但是,他之前也問過父親,可是父親卻說他看錯了,說,除了京家之人,絕不可能有外會霧法,那麼篤定的言辭,不會作假,他信。

可是,那雲初……

京二眉目一會兒一深,一會兒又一淺,想不通,深深糾扯得一張可愛的精緻的娃娃臉上,雪白的肌膚好像變得都抽像了。

然後,身子微微側了側,捏了捏袖子,京二思索半天,突然,微一用力,原本安靜躺在袖中的不露一角的畫卷,瞬間化如沫,然後悉數落了一袖。

這事,還是先不要告訴太子。

許久,不知是似乎終於想通了,還是不想了,京二瀟灑的一個帥氣起身,擡步。

“你要去哪裡?“腳步剛動,京二的肩上便搭上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京二沒動,風流一笑,“去青樓,二長老要去觀摩一下?“

謝餘生笑,將手收回,“可以。”

“你可以控制體內另外兩個人格,卻不能控制他們的心對某一個人的喜歡,也確實是惱火的事。”京二笑着,也不知是在戳穿謝餘生,還是在說出事實。

謝餘生倒是不置可否,面色情緒不變,只是看向京二,笑,“京家二公了,果然名不虛傳。”

“自然。”

於是,下一瞬,二人一起同行,頓時不見。

而離歌,緊隨而至。

一時間,二樓的走廊圍欄處,便就只剩下了路十和知香。

知香看着天際處,好久,這才收回目光,偏頭一看,路十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面色當即一紅,“你,你看什麼?”

“好看啊。”

“什麼……好看?”知香這一瞬,耳根子都微微紅了,路十最近,真是,越發不正經了,於是,話一落,又不待路十回答,直接向着一旁的房間走雲,“我先睡覺了。”

路十隻得一嘆,然後給知香讓開路,看着對方匆匆的小巧背影,目光,突然深了深,想到雲初小姐的話.

喜歡的,一定要爭取,偶爾強來,也是一種調情的方式……

所以,在知香正打開門,要往前邁時,便直接始料不及的撞入一個堅硬的懷抱,知香正要抱着頭說痛,驀然的,嘴上一重,陌生的男子氣息隨即而來。

知香怔住,一瞬間,天地都繚亂了。

……

而此時,距離賭坊不遠的一座院子裡,青石小道鋪陳而開,盡頭的一間不算寬亦不小的小閣裡,有輕語聲傳來。

“我以爲,太子不會再來周城。”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像是喉嚨曾經受過傷,此時,一襲天青色錦袍,錦袍玉帶,面色極白,只是,太過白了些,白得,似乎都有些不正常,還不正常到,眉毛與睫毛,不知是月光染暈,還是如何,都像是灑上一層白冰霜般,脣色明明淡得可怕,可是偏就在這樣的氣色中相配中,反而顯得鮮豔明目了。

而且,縱然如此,那本身的氣質也,是極美,美得,如冰凍雪琉璃,生怕,一碰,就會碎。

而距離男子數步之遙遠,站着景元桀,一襲黑袍,身上無任何點綴,一個淡然無緒的一瞥,便似破天時之光,懾了萬千風華,與對面男子形成兩道完全不同的鮮明氣場。

“去南齊?”片刻之後,男子又開口。

景元桀輕輕點頭,惜字如金,又態度微善,“不可不去。”

“聽說,這次十大世家也在受邀的範圍,南齊太子想做什麼,以你之心,早就該看透。”

“他不會成功。”景元桀的語氣無比的篤定。

男子顯然是相信景元桀的,隨即似想起來什麼般,又很隨意道,“對了,季舒軒手下的人前幾日到我賭坊裡小賭了幾把。”

聞言,景元桀眸光極輕微一縮,再看男子時,卻道,“你不用管。”

“我這存活不久的身體,也管不了。”

“我走了。”景元桀似乎不想再說話,開口間,也不看男子,說走,就當真擡步就要走了。

“她,沒有來。”而身後,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景元桀腳步一頓,挺拔身表未動,“我帶她來了,是她不見你。”言辭微冷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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