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漆黑色的銅製面具在深穹的月光下,更晃盪着鐵血狠戾的味道,披風掀起,手起速落,蘭姑姑被劍刺穿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看樣子,似要將其撕裂……

然而,那人又突然一頓,然後,竟陰冷的笑起來,“死得這般乾淨,不太好,不太好。”

然後,那人手一轉,蘭姑姑的屍體頓時便被揮向一旁,一個人當先接過。

“以寒冰保存,有用。”

“是。”

月光悄隱,高坡上一幕血色終於落下,如鬼魅般出現的黑衣人,又如黑霧般消然散去,地上草木乾淨,只留空氣中被風吹散的血腥味由濃轉淡。

……

流芳郡。

月光隱於樹梢,茂密的樹林裡此時異常的安靜。

雲初早已經將景元桀給扶到了岸上,而前方,不遠處,站着之前那羽林衛的首領,而羽林衛的首領此時看着前方的雲初和自家太子,整個面色都是僵滯住的,眼皮,是抽摔的。

他只是聽到了異動,可是又不見太子和雲初小姐吩咐,生怕生異端,當下,便閃身而出,然後,便看到……

此時,自家太子緊閉雙目躺在地上,衣衫盡溼,而云初小姐正……騎在太子身上……呃……

“喂,景元桀你死沒死,倒是說句話啊。”雲初這時哪管一旁還有人看着,拍拍景元桀的臉,又悄悄景元桀驁的鼻子,最後,頭又再三再三不確定的靠在景元桀的的胸膛上,“心跳正常,呼吸也還好,怎麼就暈過去了。”然後,再來個人工呼吸,“靠,這樣也該會有些反應了吧。”

再然後。

雲初又拍,又捏……

那羽林衛的首領吞了吞口水,太子以前可是生人鐵近,何曾這般……而且,眼下這情形……怎麼看着,都很像是雲初小姐在蹂躪自家太子。

“那個……雲初小姐……那個太子……”一貫嚴肅,行事果決的羽林衛首領此時有些結巴,“你這樣可能會更……”

“太子此行帶抑制蠱毒的解藥沒?”雲初不容身後遠處首領把話說遠,便當銜道。

那首領此時看着一旁緊閉雙目的景元桀,又觸到雲初一臉正色,神色這才微動,對着雲初搖頭,“回雲初小姐,沒有,太子向來行事有定奪,但是……”那首領似乎覺得有些奇怪,照理說,以太子之心性,這種狀態又不是第一次,應該很快就會穩定住……怎麼……而且,雲初小姐也好好的……說明二人也沒……

縱是這羽林衛情緒隱得深,可是又如何難逃雲初的眼睛,當下,雲初睥光閃了閃,有些心虛,心高卻是對着其很認真的的擺了擺手,“所幸,性命無虞,你們好生守着,我用內力試試。”那人聞言,感覺到太子呼吸平穩,這才退下。

而這時,雲初眼皮突然跳了跳,擡手,一撫,怎麼跳眼皮呢。

也不知,蘭姑姑此行到何處了,她武功之高,極少有對手,所以,她不擔心。

不過,景元接……

這是氣血上涌導致?

眼看那首領下去了,雲初這纔將地上躺着若隱若朦春風無限好的景元桀扶在一旁大樹旁靠着,她方纔本來就想用內力試試,內力攻之,也是有用的,可是這毒……她是知道的,並不能輕易嘗試,所以,纔想着問一下,景元桀有無帶藥物。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體內的內力最初就是景元桀助他,二人也可算是同出一宗,她也不知,她這個內力輸進去之後,是好的,還是差的。

不過,眼下,這暈迷不醒的,面色越來越紅,別到時不是毒發而死,而是死於鬱結不抑,死於春情濃,那傳出去……

雲初覺得這一定是史上最狗血,當下,就要擡手去拉景元桀。

“你的內力沒用。”而這時,一直緊閉雙眸的景元桀卻已經睜開眼睛,一語很輕,雲初還沒從他的聲音中回過神,目光便是一怔,呼吸,也是一滯,因爲景元桀的眼底一片黑紅之色。

不是因爲春情濃而激發內心深處的欲又壓抑不得抒發的氣血相涌,倒像是,毒發……可又不太像。

而此時,景元桀一貫冰凍冷似深譚的深眸底處,也好似一瞬被狂風浪潮淹沒,吞噬,黑紅之後,是絕對的灼人的猩紅。

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天地之間都變了顏色,處處都是瑰豔欲滴的詭異。

“這……”雲初面色緊隨着一變。

“把我放進湖裡。”景元桀這時卻道,顯然知道自己的狀態,一開口,嗓音都極盡之乾啞,就好像是一個久而渴水的人掙破喉嚨而擠出來的聲音。

“景元桀你……”雲初沒動,整張面上血色驟然一退,看着景元桀,這一刻,睫毛都是輕顫的,“你這是……”

“可能是範寧心。”景元桀道,聲音很低,很沉,“這是雙心蠱,她應該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

“這個死女人。”雲初憤罵,景元桀已經不用解釋,她也已經明白過來,定然是太子這般久冷落她,不僅如此,還阻絕她見皇后,她無法,只能傷自身,這蠱毒,她後來特地問過景元桀啊,自來寄於二人體內,一主一次,二人其中一人身體若有什麼變化,那另一人也一樣不會好過,不會死,卻是比生死更慘烈的折磨。

而且,照景元桀這情況來看,這一路行來,想必是用了非一般的法了,才能這般久沒有毒發,也不叫範寧心生疑。

這個範寧心,這個死女人,欺負我男人,給我等着。

景元桀現在既受蠱毒折磨,又受春情濃……這生死兩重火,若不是他定力奇好,如今,哪裡還有力氣說話。

雲初的眼眶一紅,沒將景元桀扶向湖中,而是直接就地盤膝而座,與景元桀面對面,掌對掌,以內力相輸。

景元桀明顯的反對,身了一動,就欲以擡手用內力將雲初揮開,卻快速的被雲初將手抓住,惡狠狠道,“別動,再動,爆血而亡,我不會給你收屍。”

“……”

“我試試。”雲初固執。

景元桀看着雲初,看着其光潔微紅的小臉這一瞬從未有過的認真之色,當真沒動了,當然不是被雲初的惡狠嚇着,也不是被威脅到了,而是隻一眼,然後,頭往後一靠,暈了。

靠。

雲初直接二話不說,凝氣于丹,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自景元桀的掌心送入。

“景元桀你腦子裡想點純的。”雲初一邊輸送內力,一邊道,雖然,景元桀根本聽不到。

雲初的內力進入得很順利,並沒如她和景元桀之前所想,因爲同出一脈,會引出不必要的弊端。

不過,雲初的眉頭剛要舒開一分,卻猛的面色一僵。

……

而此是,大晉京城。

範府,綠梭桫欏,碧秀繁枝的一處院子裡。

屋內。

確如太子所說,範寧心正盤膝坐於牀榻上,緊閉雙目,滿身是汗,面上血色都幾近全無,而她的手腕上,青筋跳動,一滴一滴血跡更從指尖掉落,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然後,又很快風乾。

明明該是極痛苦的事情,可是範寧心卻生生沒發出聲音,而且,眼皮輕動似乎都帶着淬毒之色。

好久之後,範寧心這才一點一點收回,大吐一口鮮血,地板一地殷紅血跡蔓延。

“姐姐,你這個法子當真可行?”而這時,聽到屋內的響動,站於門口的紙鶴忙詢問。

而這時,正吐出一口鮮血的範寧心這才擡袖撫了撫嘴脣,對着門口道,“既然都是死路,我們自然要從中自覓一條生路,太子如果傷了,痛了,我們纔有藉口進入太子府,靠近。”範寧心話落,這才扶着牀榻起身。

“吱呀。”門也在這時候被推開,紙鶴走了進來,快速上前扶着範寧心,“姐姐。”

“你這表情不對,可是襄派的消息傳來了?”

紙鶴點點頭,隨即從袖中拿出一個摺疊好的紙條遞給範寧心,“這是方纔傳來的,據說,是大長老親自所寫。”

“大長老親自給我傳信?範寧心此時還留有一層薄汗的眉心一蹙,當即拿過紙條,打開,甫一看,目光一定,隨即一陣氣憤,擡手,將紙條催化於空氣中,灰沫飄飛。

“姐姐……”紙鶴欲言又止。

範寧心整張面上血色都快沒了,卻沉黑得可怕,“大長老他們已經決定好了送去南齊參選太子妃的人選。”

“誰?”

範寧心美眸裡閃過冷意,“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襄派決定要做這件事……襄派一旦將人送去南齊,那我們與大晉的關係……”範寧心搖搖頭,沒再說下去,而一旁的紙鶴面色也一沉,顯然也明白了什麼。

“可是自從襄派傳出要送人去南齊參選太子妃之事後,大晉皇宮並未傳出什麼,也無人尋你麻煩,眼下這……”

範寧收起的面色卻是一冷,“不是不尋我麻煩,而是一切事實還未落至實處而已,眼下竟然確定的是事實如此,只怕,接下來,不止太子吝待我們了,就怕皇上……”

“不是還有皇后娘娘?”紙鶴道,“皇后娘娘與襄派的關係根深締固,從來都讓我們無從揣測……”一旁紙鶴忙道。

聞言,範寧心卻是搖遙頭,“皇后娘娘又豈是笨人,這事想必早就聽說了的。”

“那……”

“太子的性命不是還在我們手裡麼。”範寧心突然冷笑。

“可是以前什麼事,大長老都要與姐姐你商量,今次,這般決心……”紙鶴有些擔心。

範寧心卻是無所謂,脣瓣勾起似是而非的笑意,“不用擔心,到底我是襄派的聖女,浸過襄派神祠聖水的,誰也替代抹滅不了,大長老行事,自有考量。”

紙鶴聞言,放心的點點頭。

“走吧,我們現在去太子府邸,總不能叫我方纔的苦白受。”然後,範寧心收整好面色,整了整衣衫。

“可是我們上次才被攔阻,眼下,不是應該等太子的人來求我們。”紙鶴顯然有些不太贊同,眼底鬱結之色閃過。

範寧心卻是一陣冷笑,“不會的,夜長夢多,太子現在必定不好過,而云初又不在京,他的那些屬下不會眼睜睜看着太子受苦受難?可是,太子也不會讓他們丟了節氣,我們主動前雲,顯得我們有容乃大。”

紙鶴恍然大悟,忙應聲點頭,“姐姐英明。”話落,便跟在範寧心身後,向着院了外而去。

不過,剛走出院子,二人便被攔住。

“怎麼,你是連府門都不讓我出了。”範寧心看着前面擋路的範語,傲然冷視,面色語氣都好。

範語此時一襲淡黃色衣衫,夜色下,就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裡,須臾,看着範寧心,眉心輕蹙,“你面色不太好。”

“如果你不攔着我,我的面色一定會很好。”範寧心道,話落,便要錯過範語而云。

不過,卻被範語伸出的手一攔,“如果你是想去太子府邸,我勸你最好別去,以免自取其辱。”

“哼,自取其脣。”範寧心微微側眸,極具嘲諷的看着範語,“你怎知,太子現不是最需要我。”

“太自視甚高不好。”範語面色一沉。

“呵呵……”範語突然冷笑開來,本就美貌的面色一瞬似人間色綻放,只是,眼底多了一絲戾氣,“範語,你說,我是該同情你呢,還是佩服你。”

“你什麼意思?”範語語氣一垮。

“我什麼意思?”範寧心面上帶着冷笑,卻是極具可憐的看着範語,“明明喜歡太子喜歡得要死,卻還要幫着別的女人,再來對付另外的女人,這感覺,這滋味……”範寧心說話間突然向前一步,美眸帶着譏諷的看着範語,“這滋味,好不好受。”

範語沒怒,也沒生氣,反而一笑,“總比你總是拒之門外好得多。”

“你……”範寧心呼吸一蹙,隨即又是一鬆,對着範語昂了昂下巴,“你又何必,我對太子,不過是生來就是要坐那個位置而已,你如果願意,以後,伺候太子,我也並不介意。”

“雲初會介意。”範語道,言辭淡淡,不慍不怒。

範寧心這下面色不太好了,眼底光束如海般急動,“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雲初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能讓你這般死心踏地,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可以望而卻步。”

“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那麼重要,值得你如此這般,素來,襄派人人人捧在手心的聖女,如今在京城裡步步難難,受人臉色都要去攀附。”

範寧心眉心隱動,卻聽範語又道,“沒錯,雲初是技高一籌,將你騙了來,可是,不論是雲初,還是太子,這期間,也給你了無數機會讓你離京,是你自己揪着這太子妃的位置不放而已。”

範寧心面色不太好。

“以我對雲初那點微末的瞭解,她如果不是有一分想放你離京,絕對不會讓你還安然的待在這範府,過你高高在上的範二小姐生活。”

“她不過是怕得罪襄派而已。”範寧心道。

範語的脣角露出一抹不知是何感情的苦澀,“這天下間,如果說太子會因爲制衡關係而不開罪襄派,而云初……”範語搖頭,搖頭間,目光錯過範寧心看着身後,那在夜幕下顯得有些冷清的高高飛檐,然後道,“不會,雲初不會。”

“你可真是瞭解她。”

“如果說,這世間一定要有一位女了能和太子匹配,我想……”範寧心淡淡的看一眼範寧肯心,落字極重,“我想,這個人一定會是雲初。”

“你倒是真對她死心踏地。”範寧心似乎心有不甘,卻又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當下甩下這一句話,便帶着紙鶴錯身而去。

這下,範語沒有攔,然後,直到看到範寧心走遠了,這纔對着暗處一招手。

“大小姐有何吩咐?”暗處有人走了上來。

“立刻傳信太子府,就說範二小姐去了,而且,面色不好,似乎篤定太子公見她。”

“是。”那人忙退下,身形一閃。

範語卻是站在那裡,還在看着範寧心的離開的方向,面色極暗又極淡。

不是我守着喜歡的男子望而卻步,而是那並不是我能褻瀆的人,我最聰明的,是從來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身份,也珍惜雲初給我的那難得的信任,而你……範寧心,你難道不覺得,自從離開了襄派,在這京中禁閉幾日,你的心,已經開始慌了,如此輕易發怒而沉不住氣,可真不像處事內斂雷霆的你。

果然,太驕傲。

好久,範語迴轉身,腳步剛一動,卻猛然一頓,眉峰蹙得死緊,“難道,範寧心爲了見太了,竟然傷害自己,來讓太子受傷……”

……

皇宮。

微微宮闕坐落在月色下,莊嚴,肅穆,威嚴,而冷清。

甘露宮。

皇后寢宮。

皇后此時靠在寢榻上,整個面色都是青暗的,一貫端莊精至又保養得宜的面容上,皮膚都快緊成一塊,而其此時搭在薄被外的手上正緊緊緊的捏着一張紙條,長長的指尖此時微縮着上,鮮豔的蔻丹在明亮的夜明珠光下,顯得有些觸目。

而一旁,站着的嬤嬤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使了個眼色,讓寢殿內的宮娥太監退下去。

“到底是多年不見了,這交情,淡了。”好半響,皇后冷笑着,將手中的紙條一點一點撕碎,聲音,從未地過的頹敗。

“嬤嬤。”然後,皇后輕聲喚,“你說,我這個皇后,是不是當得很失敗。”

那嬤嬤聞言,忙慌不迭地的重重一跪,“娘娘可別這樣,老奴我看着心疼。”

“心疼……”皇后突然呵呵一笑,無限感傷,無限自失,”這世間,還能心疼我的,除了你,怕就別人啊,原以爲,襄派那個人,會一直聽命於我,如今……也是要造反的樣子。”

“娘娘……”

“我說將雲初偷龍轉鳳送去參加南齊太子妃,皇上反對,我說讓襄派不要派人去南齊參選太子妃,襄派不同意……”皇后道,一字一語好似漫不經心,可是卻字字都是皇梭暗流的不爭事實。

那嬤嬤再是近侍是心腹,此時也不敢開口,只能將頭埋得很低。

“太子呢,從來就不認我,從來就沒正眼過我的存在……被一個女了迷得天不天地不地……”皇后繼續道。

“啓稟皇后娘娘,方纔外面有消息來報,說是,範二小姐去了太子府邸。”而正在這時,寢殿外有宮女輕聲稟報。

皇后娘娘的聲音一頓,當即看向嬤嬤。

那嬤嬤快速反應過來,當即對着外面道,“你說,去了太子府邸?”

“是的,已經進了太子府的大門。”殿外,那宮女又道。

皇上聞言,眼底流轉的光束一動,“寧心,終於是忍不住了……”

“如果範二小姐和太子……”此時那嬤嬤忙道,“那皇后娘娘所擔心的一切,也都不存在了。”

“是啊。”皇后娘娘一笑,只要範寧心和太子在一起,襄派自然是以大晉是從,以太子之命是從,那皇上……

至於雲初……皇后突然冷聲一笑,然後,對着暗處一招手,偌大的寢殿裡,當即落下一道女子身影。

“太子府邸那棵棋子,這般久,可以用了,告訴他,務必讓範寧心今夜給太子解毒。”

“是。”

……

這一夜的大晉京城裡,有一個很普通的民戶家裡,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好像特別小,小到,根本沒有人上報。

那就京城守門大將的一個從屬懷胎十月的妻子終於要臨產了。

這名從屬與一個守城邊將交班之後,便急急往家趕,剛走到家門口,便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男子當時一喜,眼淚都迸了淚花兒,娶妻三年,終得子嗣,其心情,無以難喻,當下猛的去推門。

然後,面色卻是一變,門開之時,正好便見,前方屋子裡,那發白的窗紗紙上,一把法利的長劍,正在往下。

然後……

嬰兒啼哭聲戛然而止,一片血跡灑落窗戶紙,紅了這名男子的眼。

男子怔住。

當一個人受到的打擊到最大時,所有思緒已經發懵了,痛哭,表情,什麼都突然沒了,只是愣着,眼珠都不動了。

然後,不過緊接一個瞬息的功夫,屋內,男子,就站在那裡,親眼看着,看着自己正從牀榻上奮力起身的妻子,和一旁正推門而進的產婆,連聲音都沒發出,便就這樣躺了下去。

“啊啊啊……”男子終於嘶聲痛喊,猛的衝向主屋,而許是方纔一切衝擊太大,渾身血液一僵,又這般突然劇烈的邁腿,整個人直直的往前撲去,再擡頭時,只見一個黑影,在夜色中一縱不見。

“啊啊啊……”男子又是發瘋似的一陣狂喊,朝屋內跑去。

滿地血污,一地血色,而一旁,還有那出生不過一會兒的孩子,柔嫩的雙眼緊閉着……

瘋了。

男子一瞬氣血上涌。

然後,發瘋似的跑去京兆尹,要報案。

“京兆尹大人此時不在府裡,能主事的都不在,待大人回來,我們立馬稟報,派人前去。”而京兆尹的人只來得及粗粗的回覆了這個男子,便走開了。

因爲,今夜,京兆尹府也不太平,先是有黑衣人闖入,再有就是犯人自殺……京兆尹應接不暇。

當然,這些事情,那男子不知道,最後,只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院子裡,將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的屍首埋了。

一瞬,似蒼老了十歲。

翌日,京兆尹還是派人來了,不過,查詢許久,都沒抓到人,更沒有絲毫頭緒。

這件事,很小,對於京兆尹那般多積壓的案件來說,算小,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蟻毀堤穴,料不到之後的事。

當然,這是後話。

而這個時候,流芳郡。

正在給景元桀傳輸內力雲初面色是震驚的,看着面前的緊閉雙目的景元桀,睫毛都在一陣陣發顫。

因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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