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麼了?”女子如凝脂般的皮膚因爲緊張都紅了一片。
“噓。”雲初卻很是凝重的擡起食指對着女子做着噤聲的動作。
女子眼底清眸流轉,當即住了聲,緊緊拽着衣袖,一瞬不瞬的看着雲初。
“太子在和我們玩遊戲,姐姐不要去。”雲初又輕聲道,神色間也一派柔和而認真。
那女子見得雲初這般認真又鄭得的表情,當下點點頭。
一旁,孟良辰此時也是呆懵的,或者說,懵逼的,然後,接着倒抽幾口氣,指着女子對着雲初道,“雲初,天仙下凡啊,你姐姐?”
“屁,我娘女兒就生了我一個,這是天造的。”雲初前一句話對着孟良辰說得粗俗無比,後一句話是對着女子,那眼神叫一個此物就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然後,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又擰了擰袖子,清波婉轉,遠看流水月,近看盪漾心。
“那……”孟良辰到底不是花癡,盯着那女子看了幾眼,還是將目光投向雲初。
雲初聞言,沒看孟良辰,而是目光一轉,看向一旁趴在那裡的南齊太子和景元浩,托腮凝思。
“那個……”孟良辰見雲初凝思半響不說話,似乎又想了什麼,聲音輕微低了低,“你方纔說,你和太子……玩完了?真的假的。”
“我雲初嘴裡何時出過虛言。”雲初白一眼孟良辰,那眼神裡明明白白寫着,此時此刻,你能不要那麼八卦嗎。
孟良辰卻全然不管雲初此時的白眼,瞳孔一瞬間都放大了些,原本扶着北皇的胳膊都輕微鬆了鬆,頭也往前不自覺的傾了傾,滿是不可思議,隨即下一瞬,卻又似意料之內般的,身子往後一仰,眸光一收,“也對,你渾身上下哪裡也沒看出一絲半分太子妃的自覺。”
“對,所以,我現在被太子拋棄了,如果不是還頂着太子妃的賜婚,我只一走出府門,光是唾沫星子也足夠淹死我。”雲初很配合孟良辰的道,言語這般坦白,卻一點沒有被甩的難過傷心頹敗,看得孟良辰是一愣一愣的,她知道雲初口中無假話,更何況是與太子有關的事,她也是女子,女子動情是何般,她知道,太子愛雲初,在意雲初,勿需言語,只一個眼神,一個極細微的動作便能看出,雲初也在意太子,愛太子,那是屬於女子的直感。
可是真的如雲初所說,爲何,她面上一點傷心難過的表情都沒有,縱然她知道,雲初與尋常女子不一般,她的想法,別人永遠只能望莫及,可是,能掩飾得這般好?
“別看我了,我臉上也沒長出一朵花,看那吧。”而這時,雲初已經一擡手指着那裡的南齊太子,“我突然覺得,背後的人既然想玩,那咱們,就玩個大的。”
孟良辰聞言,立馬收回思緒,來了興致,也順着雲初的目光看向她指向的人,南齊太子。
“你想怎麼玩?”孟良辰吞了吞口水,略細而顯得英氣的眼眸裡上此時盡是期待的光芒。
“你不是南齊太子的女人嗎,你是不是很愛他。”雲初這時卻偏頭看向那絕世美女子。
美女子弄不懂雲初的意思,卻是很認真的點頭,“當然,我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
“行了,仙女姐且,我知道,你死後也是會要入南齊太子棺木的是吧。”
“呃……”絕世美女子的話被雲初打斷,又思疑一瞬她的話,心知她說得對,又贊同的點頭,“只要太子願意,那自然……”
“美女姐姐,麻煩你下次說太子之前,前面加個南齊,不然,我好生彆扭。”雲初笑嘻嘻的又打斷女子的話,然後,一臉嚴肅的從袖中取出一物交遞給女子,“很明顯,我們現在被人暗算了,被套在這個陣法裡,這陣法只有設陣之人可解,可是此陣,無武功之人心性純然,卻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如今,你的心上人,你的所有依仗,俊美無雙的南齊太子,現在也被弄昏了,這昏迷一時半會沒事,可若是太過久,必定亂其心智,傷其體膚,你到時可就真的要跟着南齊太子進棺木了。”
“哦,那怎麼辦?”女子看着雲初遞過來的類似於藥粉的東西,聽雲初說得如此認真,如此沉重,美麗的臉上一瞬揪得死緊,瞳孔深處也滿是害怕與彷徨。
雲初卻輕輕拍拍女子的手,“沒關係,你不會武功,這陣法攔截不了你,你將這藥粉灑在南齊太子面上,這樣他就會醒來,南齊太子文濤武略,身份尊貴,此些人中算武功最高,先把他喚醒了,我們再一起突破陣法,我也好救出我的丫頭。”
那女子聞言,面色彷徨而糾結,看看雲初,又看看一旁比她還懵然的孟良辰,最後,再看一看那裡趴着的南齊太子,眼珠定了定,沒動,有些怕。
“你放心,此陣只對會武功的人起作用。”雲初在循序善誘的催促,“再說了,美女姐姐,就算設陣的人突然出現,你好歹也是爲太子而死,你放心。”雲初拍拍女子的肩膀,“如果你此次遇上不測,我會向南齊太子大言贊你的英勇犧牲。”
女子眼底光芒盛盛,隨即似乎又有些猶豫,然後卻是看着雲初,“我……”
“不要猶豫,相信自己,就像老鼠愛大米。”雲初點頭,給女子勇氣。
女子依舊猶豫,雪白的面上糾結一片。
“對了,雲初小姐,方纔知道你是大晉未來太子妃,我想問一下,你不是會武功嗎,難道不能橫空把這藥粉灑向太子嗎?”女子半響輕輕的憋出一句話。
雲初聞言,卻是道,“藥粉我只有這一包,只能喚醒一個人,橫空一灑並不能保證藥效,所以……”雲初說到此處,面色也是一暗,“此次出京較急,並未準備得極爲妥當。”
“呃,我也會大舉贊你的英勇犧牲。”一旁,孟良辰在愣然看着雲初像是在誘惑小兔獻身的模樣之後,也終於開口道。
反正這女子又不是她的誰誰誰,爲南齊太子死,爲南齊太子生,也能青古留名。
雖然說,她更想將那藥粉弄來先弄醒北皇和蕭石頭,但是,她總覺着,雲初怪怪的,哪裡怪怪的卻說不上來。
所以,空氣中,兩道眼神就這般有力的盯着女子。
女子好半響,終於深吸一口氣,點頭,“好。”然後,便小心翼翼的擡腳向那石桌而去,只是起身間,於無人處,眼底一絲亮光閃過,冷而魅。
“對了,雲初小姐,你方纔爲什麼要叫我殺姐姐啊。”那女子走了一步,又轉身看向雲初,眉目間都是疑惑。
“殺姐姐專爲形容美得讓世人心生盪漾之人。”雲初道,一臉純然。
然後,雲初就和孟良辰就這般眼看着女子朝着南齊太子走去,看她打開那包藥粉,然後,對着空氣中一灑。
不過,不是對着南齊太子,而是在捂着自己鼻子之時,也同時封住了南齊太子的鼻息後對着空氣中一灑。
女子動作快速而迅速堪稱完美,完全讓雲初和孟良辰來不及反應,這下,就算是想閉息都來不及。
藥粉如煙塵,洋洋洋灑灑落下似仙霧。
不過,一點不美好。
然後,除了女子和南齊太子,漫天的藥粉香氣,該聞到的都聞到了。
“你怎麼……”孟良辰捂住鼻子間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美麗到天地黯然的女子有些惱怒。
雲初此時也捂着鼻子,看着那女子,神色正然,“你到底是何人?”
“呀,對不起,可能是我一時手軟,灑錯了。”那女子此時卻已經退去了方纔柔情綿綿之態,眼底一抹光束閃過間,又猛然退後一步,看着雲初,“不過,我從沒聽過迷心陣裡有藥粉可以讓人喚醒,你這藥粉一定問題吧,你不會是想害南齊太子吧?”
“我爲什麼要害南齊太子?”雲初看着女子質問。
“如今南延皇上已經暈迷了,至今未找出是何原因,是誰下手,這個時候,南齊太子再暈過去,你們就可以再做點什麼,將南延皇上昏迷的原因歸於南齊太子,好推脫責任,讓我們南齊背上黑鍋。”女子聲音清靈,言聲奪奪,彷彿說的就是事實般。
雲初聞言,依然捂着鼻子,突然一笑,“仙女姐姐,你的想象力這般好,南齊太子知道嗎?方纔那不過是一般的藥粉,不過讓人覺得累而已,真沒毒的,你看,我現在和良辰郡主還能好好和你說話。”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收思?”女子凝眉,然後不容雲初說話的又道,“不要廢話,如你所說,我不會武功,可以在這陣法裡隨意行走,我只要把南齊太子揹出去就可以了,至於你們……”女子看一眼雲初和孟良辰又掃一眼院子四處,然後,好聽至極的聲色微微冷然,“一切想害南齊太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話落,便已經扶起南齊太子向院子外走去。
女子身量雖高挑,可是南齊太子身量也不矮,這樣扶着,南齊太子所有力量都壓在她身上,看上去,多少有些吃力。
雲初閉着息,看着女子,沒出聲。
而這時,孟良辰已經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目光順着雲初,也一起看向那女子。
然後,庭院清寂,雲初和孟良辰還是相隔着數步,坐着地上,而一旁,美麗的女了扶着男子吃力的向着院子外面挪。
“誒,你怎麼就是不相信人呢。”雲初嘆,聲音幽幽響在庭院,清麗如清波晃動。
“雲初,我突然覺得,愛情好偉大。”孟良辰也嘆,不過,好像是吸了那藥粉,眼皮子有些累。
雲初贊同的點頭,“對啊,愛情真他媽偉大,能讓男變女,女變男,還能爲此生爲此死,進同一棺木。”雲初道。
聞言,那女子扶着南齊太子艱難步行的動作輕微一頓,倏然看向雲初,見其沒有半絲異樣的坐在那裡,這才又繼續向前吃力的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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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步一挪就要出了院子。
“我說,南齊太子,演這麼久的戲,你不累嗎?”就在女子扶着南齊太子即將踏入院門口時,身後,雲初盤着膝,託着腮,聲音又幽幽冷冷傳來。
然後,這下女子的腳步是真的頓住了,當下看向身旁的南齊太子。
然後,這個時候,原本任由女子全力扶着的男子緊閉的雙眸倏然睜開,身體也緩緩站直,一瞬間,雙手負後,看向雲初,“雲王府大小姐,果然傳言不如見面,見面更勝一籌,本太子裝得這般認真,竟然還是被你識破。”
“果色如此,原來你根本就沒暈過去,裝的。”一旁孟良辰當即跳起來,義憤填鷹,一幅,我早就覺得此中有問題了的模樣,難怪雲初方纔那般奇怪……
雲初卻淡定得很,還是保持着方纔那般淡然坐着的模樣,只是輕擡了擡眉宇,看着一瞬間復醒此時眸光奕奕的南齊太子,上下掃一眼,然後卻是懶得搭理他的揮揮手,“那個,不好意思這位西貝貨先生,我方纔那句話是對着你身旁的那位說的,不是你。”
雲初話一落,男子面色一僵,面色光神閃爍,而男子身旁,女子面色同樣一滯。
“南齊太子,你說,是嗎?”雲初道,只不過,說話間,對着的並不是此時站在那裡一派氣場十足的她方纔說的西貝貨,而是看着身旁那美到讓她都自愧不如方纔一幅可以爲南齊太子生爲南齊太子死的女子。
而,一旁,孟良辰下巴都驚掉了,腦袋有些回不過神來,雲初說什麼,這個美麗的女子是南齊太子?是這個意思,她沒聽錯?
而那被雲初看着的女子此時也微一愣,面色一慌的退一步,“雲初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一旁孟良辰此時突然笑了,看着雲初,“雲初,我跟你說,我可是聽說過,南齊太子一夜七次郞,曾經同時叫七名女子陪寢過,斷然不會是……”孟良辰指着那女子,極不贊同道。
“是嗎?”雲初開口,然後卻是看着那名女子,“沒想到傳言中容貌可與大晉太子媲美的南齊太子竟然是這般妖魅從生,容似女子。”
女子怔怔,看着雲初,看着其精明而篤定的眼底,好半響,這才輕聲一笑,笑聲愉悅似松石跳動,魅力深深間卻又似仙樂般鳴奏,而鳴奏間卻慢慢的變成了極爲陽剛的男子聲音,然後,容貌間也微生異樣,極長顯女氣的眉宇也微微淡化,脣形變薄,鼻翼更高一些……
只是輕微一個調動,陽剛的男子聲音,配以如此絕色似男女不分的外表,畫風突變間,卻並不絲毫讓人覺得女氣,尤其那極爲細長又極深有眼皮下那帶着裝着繁花落影的眼底……寬袍大袖間,當真就是殺千陌再世。
只不過,她不是花千骨。
而隨着南齊太子顯身,先前,他身旁的西貝貨當即身子微側,退後一步,說不出的恭敬。
一瞬,位置之變,一瞬,容貌變化,一瞬,氣息變化,一瞬,便是天差地別。
邪魅,狷狂,卻又華茂春鬆秋風露,渾身讓人覺得像是冰滑的絲帶帶着微刺的針尖兒穿過你的眼骨。
南齊太子,果然傳言不假。
雲初心中給予肯定。
一旁,孟良辰這一瞬整個人都是呆然的,雖說她沒見過南齊太子真容,可是,也沒想到,南齊太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物。
“雲王府大小姐果然聰明,你這樣,倒讓本太子好像一親你芳澤。”恢復聲音與面貌的南齊太子,三千墨發披散而下,不用玉冠,卻本身炫麗奪目,瑰麗豔逸。
雲初輕笑,不懼,“南齊太子這樣,我也好想……”雲初緩緩起身,湊近南齊太子一步,聲音清麗而幽緩,“好想,脫了你的衣裳,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然後……”
南齊太子挑嘏,眼底光影晃動,“然後呢?”
“然後,煮血喝湯。”
“煮血喝湯,你會不會愛上我。”聲音如看到豔開的海棠,不過一瞬之間,卻是神色認真到了極致,似天地之變,忽廣忽魅。
雲初看着南齊太子如此認真近乎癡情的模樣,卻是輕柔的一撫鬢髮,一笑,“不會。”
“我容貌不差大晉太子,智慧不輸大晉太子,身世身家也小不了哪裡去,你可以考慮。”南齊太子輕笑着,寬衣大袖間,雙手負手,身姿軒朗。
一旁,孟良辰看看雲初,又看看南齊太子,極想出聲,卻還是沒出聲,她覺得,她此時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雲初卻笑了,笑聲如清樂,然後,上下挑一眼南齊太子,“胸無二兩肉,瘦而不健康,還長得比我美,差評,不接受。”
“對喜歡的女子示愛,本太子一向毫不矜持,那,請雲初小姐說出一個我難以辦到的事兒,來表達我的愛慕之意。”南齊太子好像對雲初一見鍾情般的執作。
一旁孟良辰終於嘴角抽搐,看看南齊太子,又看看雲初,再次選擇閉嘴,只是,腳步微微退後了些。
“跳脫衣舞吧,帶勁兒。”雲初沉吟半響,開口,一臉純善。
“脫衣舞?”南容凌輕挑比女了還美致精緻的眉宇,爽然一笑,“脫衣舞,口味夠重。”
雲初巧笑,“多謝誇獎。”
南容凌又輕撫鬢髮,繁影重重的眼眸深深的看着雲初,“哎,縱然你揭破我的身份又如何,誠如你所說,如今你們都在我的陣法中,你的丫鬟還在我的手中,一切都由我說了算,所以,雲初小姐如果想要表演脫衣舞,本太子,自然,洗眼而觀。”南容凌話落,對着周圍一拍手,當下,竟立馬有人魚貫而來,古箏,絲竹,長琴,竟然應有盡有。
這奢侈……
果然是高貴的豬。
雲初心頭腹誹,不過卻是揚頭看着南容凌,眸光輕笑間似乎也不想再打太極了,眸光一瞬鋒寒,“你確定,是我跳,而不是……你跳。”
“啪嗒。”然後,隨着雲初話落,原本安靜的院子裡,出現輕微的響動,南容凌偏頭,便見着方纔還暈睡着的三皇子景元浩,還有北皇,竟然都神情目明的甦醒過來,現在,正依次站了起來,哪裡還有方纔暈睡着一絲動靜都無的模樣。
“唔。”而這時,南容凌身後原本站着的方纔那位假扮南容凌的男子突然面色緊皺在一起,似乎極爲痛苦。
南容凌眼看着,蹙眉,正要開口,卻聽已經起身的景元浩此時正身姿輕縱的走了過來“喲,中招了。”然後,不看南容凌而是看向雲初,“你方纔那藥粉是什麼東西?”
“讓你們醒來的鬼。”雲初沒好氣道,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容凌。
這眼神……
笑中又含着詭異。
南容凌暗覺不好,突然,眉心一動,快速擡手,然而,下一秒,手卻僵在半空,動彈不得,目光倏然看向雲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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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太子的見面禮這般大,我雲初怎麼能這般小氣呢,既然說要跳舞,自然不能打退堂鼓。”雲初這時卻是看向南齊太子身後一笑,隨着她一笑,院子裡所有人這纔看向南容凌身後,卻見方纔不痛苦的男子竟然就這般一瞬,已經開始扭曲的脫自己的衣服,然後,面色也不再是痛苦,而是微笑的,諂媚的,溫柔的,眼波……是勾魂的,姿勢,是奪魄的。
再然後,外衫落下,垮在腰間,隨即身姿一個擺動,竟然就當衆作起舞來。
女子跳舞是好看,經過調教的男子跳舞也不錯,可是這……
所有人面色呆呆,看向南容凌,意思很明顯,太子這是你的人,這……
而南容凌此時也是眉心緊蹙,邪魅如玉的面容也是青了紅又紅了白,空氣中當下兩名護衛現身,卻也只能緊趕着扶着南容凌。
“你什麼時候下的手?”南容凌卻沒讓身後護衛扶着,而是雙手在自己胸膛上一點,就地一坐,看着雲初。
雲初微微一笑,甚爲明亮,“真不愧是南齊太子,也果然聰明,方纔那藥粉我明明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用,非要灑得到處都是。”
“你說,那藥粉是解藥?”南容凌眉峰蹙得死緊,面色有些挫敗,“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發現這是陣法之時,我就暗中作了手腳,給你藥粉本來是想給你個機會,讓你給解了陣法,誰知你啊……”雲初竟然有些頭痛的撫撫額,然後,還擺了擺手,“你啊,不僅不收手,還將藥粉灑得到處都是,又還止住了你和你那屬下的鼻息,這都不說,這戲還演得……”雲初搖頭,然後紅脣一暼,“處處漏洞,差評。”
南容凌面色本就比女子還細嫩玉白,聞言,面色抽了抽,卻是道,“我是說,你到底何時下的手?”
“我沒下毒啊。”雲初輕溫淺淡的開口,開口間,還看向一旁,那此時脫得歡快,中衣漸露,已經露出胸膛的男子,眸光晶晶亮,“呀,身材不錯。”
“雲初,你是不是女人。”開口的是景元浩,方纔看着還覺得好玩,可是眼下,看着雲初如此急色的看向那正在脫衣扭舞的男了,面色立馬暗下,一雙時刻上挑,含着笑意的桃花眸裡笑容頓失,“你能不能矜持一些。”
雲初空氣中丟給景元浩一個白眼,“你管得着。”
“你不怕皇兄吃醋。”景元浩聞言,面色微微緩和,好像搬出景元桀就能讓雲初面色苦幾分似的,不過,讓他失望了,雲初這下直接連白眼都不給他了,漫不經心道,“你皇兄不要我了。”說着這話間,還一手去拉一旁早已經呆呆然的孟良辰,“好不好看。”
“好……”孟良辰剛開口一個字,便失了聲,雲初再偏頭一看,便見方纔還站在身邊好好的孟良辰已經暈了過去,還倒在了一旁一雙微黑卻有力的胳膊中,勿庸置疑,自然是北皇。
此時,北皇一手託着還暈迷着的蕭石頭,當然了,蕭石頭先前喝了那般多的酒,又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裡受得了,自然要是要暈睡一段時間的,然後,北皇另一隻手又扶着孟良辰的腰,一臉發黑的看着雲初,“雲初小姐心性甚佳,良辰比不了。”
“不是不在意麼,還吃個鬼的醋。”雲初瞥嘴擺手,鄙視北皇此時的表裡不一。
方纔,那個迷心陣,她忘了和孟良辰說,入此陣被擾心之人,一切所說,皆是實話,並非受了蠱惑,也就是說……
不過,看一眼北皇,雲初到底是輕淺的點了點頭,她不會告訴孟良辰就對了。
感情的事,她自己還理不清,也甭管別人了。
而且,北皇既然能無視孟良辰的直辣告白這般久,想必其中……
不過,北皇扶着蕭石頭和孟良辰與南容凌錯身而過,卻還是極其有深意的看了其一眼。
“願賭服輸,北皇一國君主可不要動怒。”而此時,原本坐在地上盤腿閉息的南容凌還睜開眼睛對着北皇道。
願賭服輸?雲初偏頭看了看北皇和南容凌,她就說,北皇看上去武功還比景元浩高上一段,人景元浩還心知有問題,在入陣間與人暗中爭着呢,這北皇怎麼就這般容易上道,原來其中還有因由。
不過,眼下,還是前方脫衣舞更有力度。
自然的,雲初還不忘利用上方纔南容凌喚來的那些樂師,音樂而起,庭院正中央,那男子早沒了理智,舞得正歡快。
而眼看着,那男子中衣也要脫下,若隱若現一點紅映襯着結實的肌肉,線條流暢,五官俊逸,又做着如此自撫而誘人的動作,真真是……就差一根鋼管了吧,雲初心嘆。
“呀,再結實一點就更好,胸膛還是太弱了些,這腿……嗯,不夠長……這胳膊……不夠有力……這扭曲度還差點……”雲初一邊看,還一邊給出評價。
一旁,不止那些樂師,更甚是南容凌身邊的護衛此時看着雲初都呆愣一張臉,眼角輕抽,他們因爲要護持住太子,所以不能去阻止男子,換言之,太子既然沒吩咐,也沒下令阻止,那就,不是阻不了,就是此時必須等男子跳完,或纔可能罷休之勢。
只是,這真的是雲王府大小姐?未來太子妃……如此……哪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般看着男子脫衣面不紅心不跳不說,還大放讚美……
“太子皇兄……”而這時,景元浩卻很煞風景的擋在了雲初面前,一言出,一雙桃花眸定定看着雲初,“真的……”
“你閃開。”雲初正看得興頭上,伸手去掀景元浩,景元浩卻不讓,然後,手順勢一揮,那在場中央跳得歡快而讓人臉紅心跳的男子當即一口鮮血溢出,摔出老遠。
南容凌身旁兩名護衛正要上前,可是看着此時頭上已經冒着青氣,顯然正在緊要關頭的太子,當下只能止住腳步,眼看着那男子就這樣倒地上,然後,昏睡不醒。
而與此時,一旁的音樂聲也戛然而止。
“不想死,立即消失。”然後,院子裡響起景元浩的怒聲。
那些樂師到底本來就是外面請來的,此時忙嚇得收起東西趕緊撤。
“景元浩你存心的吧,立馬給我消失,否則,我讓你也死。”雲初當即生了怒,剛擺脫完一個千年面癱臉景元桀,這還來個景元浩,存心影響她心情吧,所以出口也不客氣,話一落,又看看那舞男已確實跳不成了,也不待景元浩開口,直接的一拂袖子朝外走了去。
太子皇兄,還是這樣做了……而云初身後,景元浩難得的出現一絲怔然的神色,然後看一眼一旁倒地不醒衣衫不整的男子,又看一眼正閉止調息的南容凌,當下二話不說,也離開了。
……
今夜,鳳縣這處庭院裡,熱鬧也可謂不熱鬧。
雲初出了院子,自然就下去休息了,而知香在半個時辰後也被人安全的送了回來。
她知道,知香不會有事,到底這裡是大晉境內,又因着她的身份,南齊太子不管是存在好玩之意還是試探之意,都不會傷害知香。
而知香一看到雲初,顯然也是心有餘悸,在聽雲初將事情說完之後,面上也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緊了一口氣。
一個時辰後,忠勇侯自然也到了,當然,他到時,庭院裡所有人都已經自動禁口,他當然便不知此中事態發殿,同樣的,南容凌也早就回復正常,所以忠勇侯就像是躥了門子似的,這邊寒暄幾句,那邊再看望一下,表表心意,正正身份,便也下去休息了。
這一夜,雲初睡得並不好,她本身擇牀,加之又總有些心緒不寧。
果不其然,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便被知香喚起來了。
此時,二人自急步向着南院南延皇上所住地方而去。
“聽說,一個時辰間,南延皇上突然渾身抽搐,可是這這般久了,硬是沒找到一絲病因。”知香一邊跟着雲初身後走,一邊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雲初點頭,面色沉暗一片,卻是加快了腳步,而剛到南延皇上的院子裡,便被人攔住,還是昨夜攔住她進屋的護衛,此時,面色比昨夜更黑,當然,與她一起被攔住的還有忠勇侯,景元浩。
景元浩好像無所謂,不讓進就不讓進,倒是忠勇侯在那裡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先等着吧,聽說,南延皇上專用的大夫來了。”一旁景元浩這時看着雲初道,說話間,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
雲初看一眼景元浩,心知他可能是想問景元接一事,便也沒再說什麼,不過,這景元浩倒是也自覺,昨夜之後,竟然也沒找她說什麼。
雲初正想着說些什麼,還是要進去看看,卻見遠遠的有人走了來,來人面色略急,形色匆匆,是雲王爺身邊的雲兢。
雲兢這時候來這裡做什麼?
雲兢一看到雲初,立馬恭敬一禮道,“回稟大小姐,王爺派我來請雲初小姐先回府。”
“先回府?”雲初疑惑,不解。
雲兢見此,當下看了眼四周,聲音輕了輕,“回大小姐,是府裡出事了。”
“出事?”雲初擰眉,比誰都淡定,“出了什麼事?”
“三小姐和戶部李公子被抓起來了……”
“什麼?”雲初面色一震,這是什麼鬼。
可是看着雲兢的面色,雲初心知此中事態想必不輕,這裡也不方便說,不然雲王爺不會讓人來請她回去,而且,很明顯,依雲王爺的個性,顯然是已經暗中向皇上請示過了,兩權相害取其輕,自然是身爲王爺的他留下,讓她回府處理。
當下,雲初心思一轉卻又立馬想到什麼,倏然看向景元洗,卻見其有些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顯然,是早知此事。
可是,景元浩都知道的消息,她竟然沒收到?
誰攔了她的消息。
不過,當下雲初也來不及想太多。
雲花月她倒不擔心,李纔是戶部嫡子,她也不太擔心,她擔心是這二人在一起生出了什麼事被抓進了牢,再有府裡的秀側妃……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雲初當下也不和衆人打招呼了,反正南延皇上的護衛不待見她,忠勇侯和她本來就是不對盤,至至景元浩……
姓景的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雲初帶上知香便直出了院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兩個時辰後。
雲初出現在京兆尹的大牢門口,事情她基本大致知道了,就是李才殺了人,而云花月在場,但是,至今,雲花月被嚇得一直沒有開口。
當然,這只是一路過來,雲兢給她回稟的消息。
李才殺沒殺人先不說,雲花月會被嚇?
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
然後,隨着帶路的人云初又走進了熟悉的牢房,前不久,她纔來過。
“雲初小姐,就是這裡。”來人引着雲初最終在一片牢房間停下。
牢房內,雲花月正靜靜的坐在那裡,人淡如菊,無絲毫慌亂。
雲初隔着柵欄看着,然後,目光卻是在牢房四處掃了一圈。
“大姐姐是不是覺得似曾相識。”雲花月這時看着雲初,輕聲道。
雲初這才收回目光,精巧的脣角帶起一絲輕淡的笑意,不看雲花月,卻是看向一旁帶她進來的兵將,“不過是作證,卻將雲三小姐關在這最底層,是不是太過嚴重。”
那人聞言,忙低下了頭,答道,“回雲初小姐,此中,是雲三小姐要求,大人也……”
“哦?”雲初這纔看向雲花月,“妹妹這是……”
不錯,此間牢室,竟然就是當日雲初因與忠勇侯就宋玉中毒之事所入的那間牢室。
不過,雲花月竟然自己要求住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雲初心裡微微疑惑,面上卻並有任何特別,而是笑看着雲花月,“妹妹好心性。”
“姐姐過獎,花月不過是想在姐姐待過的地方好心靜心,順便看看能不能學到姐姐的一星半點,他日行事,也定會事半功倍。”
“如果坐牢獄就有這般深的領悟,那京兆尹的大牢就要裝不下了。”雲初溫笑,說話間卻是對着身旁知香點點頭,知香忙讓那帶路的兵將退下。
那人也是個識事的,本來站在這裡就壓力山大,雲初小姐與傳言裡一樣又不一樣,而這三小姐,現在看來,好像也與傳言裡的一樣也不太一樣,額心後背早就滲出一身汗,如今這下,正是心中所求,當下如蒙大赦的快步走了出去。
見此,雲初這才上前一步,站在牢室門口,隔着橫豎有致的柵欄,看着裡面此時已經起身卻一點未有驚慌之色的雲花月。
人還是如往常一般的人,只不過,此時,對上雲初的目光,多少還是退去了一些往日裡的文弱之氣,姣好的面容上,一絲凝定。
依然,情緒不透。
“雲初,你也不用從我這裡問出什麼了,反正現在是李才殺了人,與我無關,我最多名聲受累。”雲花月不待雲初開口,直接開門見山。
“李纔到底是對你情有獨鍾,你可真夠狠心。”雲初不過一瞬就想明瞭什麼,道。
“情有毒鍾,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而已。”雲花月面上卻是閃過一絲冷笑,似乎對提到李才極爲不喜,而一向掩得極好的面色也終於出現明顯的憎惡之色。
雲初凝眉,眼底飛快的閃過什麼,卻是道,“看來,你不喜歡李才。”
雲花月既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難道,你喜歡的是太子?”雲初卻突然一笑,眸眸晶晶亮。
“你覺得呢?”雲花月卻突然看着雲初,美眸裡似水的光芒一絲不移,緊緊扣着雲初。
雲初脣瓣弧起一絲笑意,不僅不怒,卻是給予鼓勵的眼神,“那,祝你好運。”話落,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知香緊緊跟着。
雲花月看來是鐵定無事,就是李才……
爲了擺脫婚約,這雲花月也夠了得,不過,對李才如此憎恨?
“來人。”雲初對着暗處喚。
“在。”空氣中有人現身。
雲初看着來人,吩咐,“去查一下,李才自出生至今,可有做過什麼異常之事。”
“是。”來人領命之後,又悄然退去。
“小姐,你覺得這事……”知香這才疑惑的開口。
雲初卻搖搖頭,“且看着辦吧,這事,不要我們動手,自然也有人處理,先去看看那所謂的被殺的人吧。”
“但願這事不會太麻煩。”知香道。
雲初點頭,不過,這事看似簡單,實際複雜,背後人力物力所費不少,雲花月……她回府之後,更甚至是回府之前,所有財力,雲初都調查過。
雲初眉心微凝了凝,隨即擡手撫了撫額。
不過,當雲初走到京兆尹專停屍體的冷室看到那屍體時,整個人還是呆了一呆。
……
而京兆尹的牢房裡,一直目送雲初走出去,走遠,再也看不到一絲身影,好半響,雲花月這才緩緩的收回目光,然後脣瓣抿出一絲笑意,走到一旁坐下。
然後,空氣中道身影現身。
“事情很成功,侯爺讓我告訴雲三小姐,請你自己把握好時機,他只能做到此處。”
雲花月看也不看來人,容色淡淡,笑意微微,似乎心情很好,“告訴侯爺,侯爺能做到此處,已是不易,花月感激,再者……”雲花月這才微擡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互相合作,魚幫水,水幫魚而已。”
那人聞言,又擡頭看一眼雲花月,面色不動,卻是身影一閃,又消失。
牢房靜靜,雲花月這才擡眸,又將牢房細細打量,然後眸光落於方纔雲初所站的方向,有些深,“天意……天意……雲初,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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