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皇上一聲命令,不過稍傾,便有公公端着酒上來,陶瓷色的酒盞裡,清悠淡香的酒氣在空氣中浮動。
雲初雙目凌凌的看着,一絲不躲。
皇上目光灼灼的瞧着,面上微笑。
“皇上準備的酒還很香。”雲初嘴裡還說着讚美之詞。
皇上點頭,卻是道,“不用想着太子來救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女是大晉雲王府的嫡女,自然聽從皇上指令,縱然心裡千般萬般不願去死,也不能違逆皇上之意。”雲初搖搖頭,一段話說得發自肺腑,同時,面上複雜隱忍的表情在眼底明明顯顯的流轉,分明就是一幅爲國爲民爲皇上,可拋頭顱灑熱血的忠心模樣。
“雲王爺果然會教女兒。”皇上這時倒是滿含讚賞的稱讚。
雲初沒再說什麼,而是已經接過公公遞過來的酒,連着嘆息三聲,舉杯,作勢就要飲下,而空氣中的迫壓也無聲而下,似乎防着雲初突然逃走。
雲初在此時,動作卻又一頓,看着皇上,“其實,皇上有沒有想過,就算沒了我雲初,以後,憑太子的身份,太子的驚世之才,也會有千千萬萬的女子爲之前赴後繼,而這千千萬萬的女子之中,不一定不會再出一個比雲初過之萬千的女子,而也不一定會如雲初這般忠於皇上,更不一定待太子真心之好。”
聞言,皇上突然沉默,一雙眼睛如黑洞般定定的看着雲初,沒說話。
雲初渾身氣息淡然,似乎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當真是沒有要反抗的意思,脣瓣微啓,酒液,轉瞬就要流入……
“碎。”空曠的大殿中,杯盞碎裂的聲音,分外清晰,擾一室壓迫。
雲初還保持着即將送酒入脣的姿勢,這一瞬,面上滿是疑惑,似乎很不可置信,方纔還好好的酒杯,怎麼就不在手中了,而再一看地主,怎麼突然碎了。
“朕突然覺得,就讓你這般死了,實在可惜。”與此同時,對面,響起皇上的聲音,雲初放下手,不驚慌,也不過多驚喜,相反,神色極淡極穩的看着皇上,“皇上……”
皇上也看着雲初,眉宇緊起,似乎在想什麼。
雲初不動,面色純然,只是,心底冷笑,卻早已泛開,皇上今日是真的想殺好怕,不過,她說了這般多,將皇后對她的猜忌不喜說得如此清楚,將自己的忠心表達得如此明確,一步一步,一點一扣,再怎麼權衡利弊,皇上此時也不該殺她,不會想殺她的了。
既可以拿自己制衡皇后,又可以用自己的“忠心”控制太子,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如果這時候,皇上竟然還想殺她,那就是腦子有病了。
自古帝王,帝王心術,權衡權衡,往往就會是另一層局面,只是看,這個法碼夠與不夠,而已。
“其實,皇上猶豫的無非也就是我的威脅,其實……”雲初這時看着皇上,面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向前走幾步,在皇上面前三步之遙處停下,極爲認真的一禮,“不如,臣女和皇上做個交易。”
“哦?”皇上這下似乎來了興致,面上盪出幾分笑意,“朕,洗耳恭聽。”
“皇上聖明。”雲初道,頓了下,這才語聲娓娓而來。
皇上聽得直皺眉頭,直至最後,黑洞洞的眼神裡,終於綻放出一絲絲的笑意,“太子選你,果然……你有幾分膽識,好。”皇上拍了拍手,須臾,話鋒卻又是一轉,面色也變得極快,“如果失敗……”
“臣女自然知道後果。”雲初點頭。
“送雲初小姐回府。”皇上點頭,又看了雲初一眼,這纔對着暗中一揮手,話落,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一步一步,威威身姿,明黃色龍袍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一片冰冷的光芒。
雲初看着皇上離開的背影,面上這才微微一冷,皇室多薄情,不外乎如是。
“雲初小姐請。”到底,有了皇上如此吩咐,空氣中突然出現的人對着雲初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雲初轉身,看着面前的人,正是方纔出現在她房間裡說話且將她擄來此處之人,眸光輕微動了動,雲初面上漾起一絲笑意,“皇家精衛?”
“是。”
“比御林軍強過數倍?”雲初又道,語氣輕柔且莫名,讓聽者都不禁揪起了心。
那人依舊點頭,“雲初小姐過獎。”
“啪。”一聲輕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大殿裡格外入耳。
那所謂的皇家精衛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雲初,方纔雲初動作太快,他竟然沒躲得開,換而言之,就算能躲,他也不能躲,於是,他現在清楚的感覺到面上火辣辣的痛。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方纔擄我來時對我的無理,人不欺我,我不迫人,人若欺我,雖遠,百誅,不放。”雲初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那人神色一僵,卻是半響沒說話,只是頭微微低了低。
皇上是何人,一言足可江山動搖,方纔,這個雲王府大小姐,與之對話,無懼無怕,即使面臨生死,竟也……這世間有多少強者,縱然心性甚佳,但是當真的在生死麪前,又有誰不怕。可是方纔,他在暗處見着,這個雲王府大小姐是真的打算喝下那毒酒的。
而那酒,也確實是毒酒,跟在皇上身邊這般多年,絕對勿庸置疑,而且,面生死存亡,不懼不怕,終得鬆懈,卻也無驚無喜,一個人能將情緒收放得如此……
再有,此時此刻,這根本不容人置疑的一巴掌,還有這似巨石壓頂的氣勢……從一個女子身上散發出本就讓人心驚,更莫說還是面前這個看着好似弱得如一片紙般的女子,明明方纔還被宮娥一掌……
那人心中正想着,突然擡頭看向雲初,只是擡頭間,卻正好對上雲初似笑非笑,又萬事瞭如指掌的笑意,心頭,驀的,悚然一驚。
難道……
雲初當然知道面前這空在想些什麼,對上對方的眼神,卻輕輕一笑,一退方纔的氣勢卓然,而是對着那人輕聲道,“你說你如果現在去告訴皇上,我是故意被你們帶來的,皇上是會責罰你們能力不夠,辦事不行呢,還是說,再給我一杯毒酒……”看着那人微微驚變的面色,雲初頓了一下又道,“左右現在什麼事也沒發生,皇上還白得我一個助力,我若是你就收起心裡那微起的一絲疑惑,乖乖閉嘴,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雲初話落,輕輕一笑,便直接錯過那人向窗戶處走去。
“不勞送,別讓人攔阻我出宮就行。”話落,人影一閃,原地已經沒了身影。
“首領。”這時,空氣中一個人現身,站在那人身旁,也看着雲初離開的方向,顯然也是聽到了方纔雲初的話的,半響,收回目光看着那人,似乎在等着他的吩咐。
那人眸光輕忽半響,這才擺了擺手,“皇上說讓她離開,我們自然聽命行事。”
“是。”
這個女子,難怪,能讓皇后,皇上在意,也難怪,能讓萬事不動於然的太子……
……
雲初輕腳掠出了宮殿,卻並沒有離開皇宮,憑她如今的功夫和內力,要想避過一些人,自然是輕而易舉。
此時,偌大的宮殿內,皇后本來躺着華貴精緻的軟榻上休憩,突然,覺得頭頂似有壓迫而來,睜眼一看,面色先是意外,再又是一驚之後又是一怒,正要張口喊人,嘴便捂住。
“看來,皇后娘娘很意外看到我在這裡呢,又或者說,是很意外,我還如此安生的活着。”雲初此時雙腿跨站在皇后娘娘腰間,笑得好不不明亮動人。
可是皇后的面色卻沉如黑墨,拼命想掙扎……
“我勸皇后娘娘最好不要亂叫亂動,我方纔才從皇上那裡撿回這條小命,心裡正壓抑着呢,萬一一個心情不好,來個魚死網破什麼的……”
果然,皇后不動了,可是人近中年卻保養得如三十歲左右的那張美麗的眼上,一雙鳳眸定定的看着雲初,如果目光能殺死人,雲初想,她一定在皇后的眼神下死了不下千百次。
“我呢,也不想你說話,只需要你聽我說。”雲初上下掃一眼皇后,看着皇后面色越來越沉,她的心情是越來越好,“你這輩子估計就被皇上壓過,被我這一個你最不喜,最討厭的在你眼裡,可能是野丫頭的人壓着,心裡……”雲初突然極其詭異一笑,“很不爽吧。”
皇后到底身處高位,整個後宮誰不聽她的,就算不聽,想讓誰死也是一句話的功夫,何曾受過這等……
面色都微微紅了紅,這個雲初……
“別這麼瞪着我了,再瞪也弄不死我,你要相信,我既然能無聲無息闖進來,就有自信能夠無聲無息不讓人察覺的離開,當然……”雲初突然俯在皇后的耳邊,“你說,我把你脫光,然後……”
“嗚嗚……”皇后拼命搖頭,突然,目光一狠,空氣中利光一現,卻被雲初快速的避開,再順手化爲無行,殿內,半絲動靜都沒有傳出。
“果然不愧是皇后,行了。”雲初突然移開了身子,卻仍然居高臨下的看着皇后,“你也別惱羞成怒了,殺你?暫時沒好處,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你再整出有的沒的,都只會讓太子更在意我,更喜歡我,到最後,你只會更得不償失。”話落,雲初也不去看皇后的面色,身影一閃,轉瞬消失。
皇后終於脫離桎梏,正想對着殿外喊人,卻又動作頓住,人都走了,難道她還能去雲王府把她抓來?
……
雲初回到雲王府時,蘭姑姑已經等候在屋內,看着她安然無恙的落至屋裡,銳利的眼底,也似有神色一鬆。
“今日皇上見我之事,就不要與景元桀說了。”雲初一落地便對着蘭姑姑開口道。
蘭姑姑看着雲初,看着她寬大的衣袖上極爲明顯的一絲血跡,面色複雜,“皇上竟然能在此時不驚動太子半分的將你帶進宮裡,不可能這般輕易讓你回來。”
“所以,我胳膊上的傷加重了啊。”雲初擡擡胳膊,衣袖滑下,只見血跡已經滲透紗布流了出來,殷紅的血跡在纖細白嫩的胳膊上,分外醒目,又格外讓惹人心疼。
蘭姑姑只愣了一瞬,便上前一步,自一旁拿來紗布想替雲初換。
“專業嗎?”雲初見着蘭姑姑的動作問。
蘭姑姑聞言,面色微沉,突然在雲初毫無預防中擡手在其胳膊上的傷口上一敲。
“嘶。”雲初疼得倒抽氣,面色不悅,“能不能輕點,太子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不是讓你來殺我的,好歹我才從閻王那裡撿回來這條小命。”雖然說,還順便調戲了一下皇后。
“我看你很享受。”蘭姑姑卻道。
“我不介意讓你也痛一痛。”雲初移開胳膊。
聞言,蘭姑姑一向極爲嚴肅沒有半絲笑容的面上卻突然露出笑容,“閻王那裡都去過了,這點痛,還受不了?”
“方纔,皇上也讓人毫無預兆的在我這受傷的地方用力一拍……”
“這不是你早就預料到的。”蘭姑姑聲音幽涼。
雲初面上收起不悅,看着蘭姑姑,脣角浮起一絲笑意,“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聽太子的。”
蘭姑姑正剪紗布的動作一頓,看着雲初,等着她接下去的話,然後,聽雲初直接接過她手裡的紗布自己包紮道,“你應該早就猜到我胳膊上這傷的作用了,也早猜到,我擺了帝師一道,皇后不會放過我,而在太子再三謹告下,她必然不會自己出手,可是看着我安生,她必定又寢食難安,所以,她一定會動手,所以……她會找皇上……而皇上,這般些日,也一定早就想請我去宮裡坐坐了。”雲初話落,這才偏頭看着蘭姑姑,“蘭姑姑,你說,我說得對吧。”
蘭姑姑看着雲初微揚的笑臉,看着她明明在認真的和她說着話,可是卻已經單手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完了,神色動了動,眸光沉浮,好半響,聲音微低,“我開始覺得,你不太適合太子。”。
雲初聞言面色一怔,然後順着蘭姑姑的目光看向自己包紮完好的胳膊,輕輕一笑,“這個嗎?”
“我以爲,我是技術最好的。”蘭姑姑道,“你是雲王府大小姐,不應該會擅長這些。”
“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不只你一個。”雲初道,沒有半絲異樣的情緒。
“你,真的,好像,不太適合太子。”蘭姑姑卻又道,似乎更似低語。
雲初看着蘭姑姑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你纔出現時,不是就這樣覺得麼,難道在我不知道時,你覺得我適合過?”
“不知道。”蘭姑姑搖搖頭,眸中若有所思。
雲初也不再問,只是眼底快速的閃過什麼,她不適合太子麼?是啊,她也這般覺得呢,怎麼辦呢。
“所以,今日之事,不要告訴太子了,我也對外鎖了消息,他,不會知道。”雲初說完這一名話,便對着蘭姑姑揮揮手,徑自走向牀榻,踢掉鞋子,躺了上去,一切動作行雲流水,“皇家精衛也不是蓋的,你之前想來也不好受,先去休息吧,你不用對我疑惑,也不用對我好奇,你只需要知道,這一生,我都不會傷害太子就行了,這個世界上,如果你自認愛太子第一,那我一定……嗯……”雲初的聲音到最後越來越輕,空氣中,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沒有,春風捲進,簾幕輕搖,少女清雅氣息如幽蘭,在房間彌散,似一顆種子軟而韌的落進人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蘭姑姑站在屋子中央,聽着牀榻上均勻的呼吸聲,又靜站了半響,身形剛要動,突然又一頓,隨即,空氣中一道人影閃現,可見微微急色。
蘭姑姑看着太子,這般多年,何曾見過太子這般急色過,當下,面色變了變,沒說什麼。
“你說,她方纔最後的話是想說什麼。”太子卻道,一襲黑袍,丰神玉朗間是衆人不可仰視的高山若雪,玉冠束髮,是天際處束不出的仙姿風華,而此時,面前這個一貫不動神色,沒有表情的男子,站在距離蘭姑姑三步之遙處,眸光越過輕輕晃動的珠簾,越過落下的輕紗簾幕,看向牀榻上朦朧安睡的身姿,聲音裡含着別人比擬的不得的溫柔,與癡往,聲音,這一瞬,如清風掠過明澈的湖水,似眼波里注入的一抹光明,讓整個室內的清香馥郁似乎,又濃烈了些。
蘭姑姑看着太子,須臾,收回目光,眉目間是長輩對晚輩的心疼,是屬下對主子的尊崇,“我想,她應該想說,一定是……”蘭姑姑突然頓了頓,既而竟然輕笑了聲,“我想太子可以等到她醒來後,問問。”
“她一定不會再說。”景元桀搖搖頭,眉目間都露出一絲溫柔,然後,又偏頭看向蘭姑姑,“父皇出動了皇家精衛,我又毒發,好不容易醒來,卻要元浩和翁老合力方纔能恢復內力,此中,辛苦蘭姑姑了。”
“不辛苦,她安好無事就好。”蘭姑姑道,只是說這話間,眼底似有猶豫,卻最終又散去,聲音又復如常的嚴肅,“我先告退。”
太子點點頭,看蘭姑姑的眼神,到底比常人要柔和幾分。
蘭姑姑又看了眼牀榻方向,這才消影於暗處。
她只要,太子安好。
……
春風明媚,和風煦語,也自有地方,自有陰謀勾心無聲迭起。
“三日後,就是皇上壽辰,我得到消息,雖然不是會大做,可是各國都要來,這次,北拓,南延,南齊來的還都是大人物,如今,北拓君主都已經入住行宮了,各方熱鬧,所有守衛必有鬆懈,到時,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你說得到對,可是,大晉太子並不是好相與的,我到得京城這般些日,連對方一絲消息都未滲透,太子府也是守衛森嚴,一絲一毫不亞於皇宮,想要拿到東西,無疑於難如登天。”
“再難也要拿到,時間緊迫。”
“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我到京城裡這般久,雖然沒打聽到太子多少,可是到時對未來的太子妃探知多多,聽聞多多,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有備無患。”
“雲王府大小姐,你覺得能讓安王翻船的女子當真就能小覷。”說話之人顯然有些不太贊同。
“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弱點,而我,最擅長就是尋找別人的弱點。”聲音最後含着一絲得意的笑意。
……
夜風輕輕,徐風盪漾,月漸升起,又落中天,黎明破曉,萬物復甦。
雲初再醒來時,屋外已經大亮,雲初轉了轉眼珠,看着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這才安下心來,鼻子又在空氣中聞了聞,怎麼有景元桀的味道,難道他來過?
雲初當下坐起身,將自己掃視一圈,衣裳完好,牀鋪整齊——她睡姿還不錯。
可是,怎麼,心裡,竟有微微失望。
不用說,她的鼻子很靈,景元桀一定來過,只是不知待了多久,又走了。
這廝,真是……情商堪憂。
不過,這般動作,胳膊,好痛。
雲初輕嘆一口氣,這才擡起衣袖,然而,衣袖剛撩起,面色一僵,連帶着整個面色都不自覺的一紅。
呃……
雲初的思緒半響沒轉過彎而來,因爲,她原本白嫩的胳膊上,手腕到胳膊,一路延伸到上,淺淺粉粉的痕跡,一直在傷口包紮處停下,似粉紅的小山,堆着一捧白雪,莫名的讓人心跳意亂。
這個景元桀,吃豆腐,還吃得,真是別出心裁……
雲初突然又止不住的樂,腦子裡便浮過景元桀抱着她的手臂……
這樣一想,雲初又不樂意了,不對啊,依這些痕跡和麪積來看,那廝不是才走沒多久,幾首整夜流在此,那他們不是……不是,同牀共枕?
雲初這才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玉枕,方纔沒注意,眼下才發現,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玉枕放在她的枕頭旁,兩相對齊,緊緊靠着,春光溜進,照這一瞬繾綣溫柔。
雲初的心突然狂跳了跳,又看看自己安好無散的衣裳,她雖然沒有經歷過男女夫妻之事,可是到底也知道,如果是經歷了,該是要全身痠痛什麼的,可是眼下,她體態輕盈,精神備好,而且,依太子爲人,斷然也不可能趁她睡着,行……再說了,他也不行……吧。
然後,雲初很不自然的輕咳了聲,再然後,對着空氣中唾罵了聲混蛋,這才跳下牀榻,整理一下自己,趿上鞋子,對着門外喚,“奶孃,知香。”
無人應。
“奶孃,知香。”雲初再喚,卻依然無聲。
雲初眸色緊了緊,當下,朝門口走去。
“吱呀。”門開。
雲初愣住。
上傳晚了,新枝等着捱揍~看新枝知錯滴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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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爺的嬌蠻奴妃》/景颯
她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裡。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國榮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權,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場戰亂,他身負重傷,整日都是病怏怏!
爲了生存,她女扮男裝在榮王府當起了家丁,專門負責伺候身體虛弱的榮王爺。
日久天長,他漸漸發現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僞裝,包括她的女扮男裝。
誰說他虛弱?明明是個腹黑裝病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