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軟操作中,詛咒4.0清除了自己最初的創造者。在創造詛咒以後的歲月中,詛咒始祖一直對男人倍加提防,二十年來一直用最現代化的手段監視老公,幾乎成爲諜報專家。但突然接到一直安分守已的老公的一個電話,致使心臟病突發,送醫院後又被輸入進一步加劇心肌梗塞的藥物,死於自己的詛咒下。
五天後,硬操作開始了。之前的軟操作在城市中激發的超常的自殺和他殺率已經引起了高度恐慌,但詛咒4.0仍需避免**的分析走上正確的軌道,所以硬操作的第一階段仍進行的很隱蔽。首先,吃錯藥的病人數量急劇增加,這些藥的包裝都正常,但吃下去大部分一劑致命。同時,吃飯噎死的人也大量出現,都是工作丸在嗓子眼膨化所致;還有少部分是撐死的,因爲工作丸的壓縮密度大大超標,那些食客掂着沉甸甸的小丸,還以爲物超所值呢。
第一次大規模清除操作是對自來水系統的操作。即使對於一切受控於網絡人工智能的城市,把***或介子氣加入自來水也是不可能的,詛咒4.0選擇了兩種無害的轉基因細菌,它們混合後則產生毒性。這兩種細菌並不是同時加入到自來水系統中,而是先加一種,待其基本排淨後再加第二種,兩種物質的混合其實是在人體內進行的,後一種細菌與前一種在胃和血液中的殘留髮生作用生成毒性,如果這時仍不致命,那目標去醫院取到的藥物再與體內已有的兩種細菌發生反應,做完最後的事。
這時,省公安廳和國家AI安全部已經定位了災難的來源,針對詛咒4.0的專殺工具正在緊急開發中,於是,詛咒操作急劇加速和升級,由隱藏的暗流變爲驚天動地的噩夢。
這天早晨的交通高峰時段,從城市的地下傳來一連串的沉悶的爆炸聲,這是地鐵相撞的聲音。太原市的地鐵建成較晚,設計時正值城市成爲爆發戶的時候,所以十分先進,磁懸浮並在真空隧道中運行,以高速聞名,被稱爲準時空門,意思是從起點進去後很快就能從終點走出。因此它們的相撞也格外慘烈,地面因爆炸隆起一座座冒出濃煙的小山包,像城市突然長出的惡瘡。
這時,城市中的大部分汽車已被詛咒控制(這個時代,所有的汽車都能在網絡AI的控制下自動行駛),成爲進行詛咒操作的最有力的工具。一時間,全城的上百萬輛汽車像做布朗運動的分子那樣橫衝直撞,但這種撞擊並非雜亂無章,而是遵循着經過嚴密優化計算的規律和順序,每輛車首先儘可能多地清除車外行走的目標,所以在混亂的開始,發生撞擊的車輛並不多,每輛車都在追逐並衝撞行人,車與車之間密切配合,對行人圍追堵截,並在空地和廣場上形成包圍圈,最大的包圍圈在五一廣場,幾千輛汽車圍成一圈向心撞擊,一下子就清除了上萬個目標。當外面的行人幾乎都被清除或躲入建築物時,汽車開始撞向附近的建築物,以清除車內的目標。這種撞擊同樣是經過精密組織的,對於人口密集的大型建築物,車輛會集中撞擊,後面衝來的車會竄到前面已撞毀的車上面,就這樣一層層堆起來,在市裡最高建築三百層的煤交會大廈下面,撞來的車輛堆到十多層樓高,瘋狂燃燒着,像是堆在大廈周圍的一圈火化的柴堆。在大撞擊的前夜,市裡出現出租車集體排長隊加油的奇觀,在撞擊時它們的油箱都是滿的。與此同時,從城市兩個機場強行起飛的上百架民航飛機也紛紛在市區着陸,像一堆巨型***,加劇了火勢。
**發出緊急通告,宣佈城市處於危機狀態,呼籲人們呆在家中。這個決定最初看來是正確的,因爲與大型建築相比,居民樓大遭到的襲擊並不嚴重,這是因爲居民區的道路顯然不像城市主要街道那麼寬敞,大撞擊開始後不久就堵塞了。但很快,詛咒4.0把每一戶人家都變成死亡的陷井,煤氣和液化汽全部開放,達到爆燃濃度後即點火引爆,一座座居民樓在爆炸中被火焰吞沒,有的整座建築都被炸飛了。
**的下一步措施是全城斷電,但這時城市中已經沒電了,詛咒4.0失去了作用,但它們已經成功了。
整座城市陷入一片火海,火勢迅速增大,其猛烈程度產生了二戰時期德累斯頓大轟炸的效應:城內的氧氣被火焰耗盡,人即使逃離火區也難逃一死。
由於很少接觸上網的東西,同其他盲流哥們兒一樣,大劉和大角逃過了詛咒最初的操作。在後期操作開始後,他們憑着在城市中長期步行練就的技巧,以與其高齡不相稱的靈活躲過了多次汽車的衝撞,又憑着對市區道路的熟悉,在大火的初期倖存下來。但情況很快變的險惡了,整座城市變成火海時,他們正在還算寬闊的大營盤十字路口中心,窒息的熱浪開始籠罩一切,周圍高層建築中的火焰像巨型蜥蜴的長舌般舔過來。描寫過無數次宇宙毀滅的大劉此時驚慌失措,而作品充滿人文主義溫情的大角卻鎮定自若。
大角拂鬚環視着周圍的火海,用悠長的語調說:“早知毀滅如此壯觀,當初何不寫之?”
大劉兩腿一軟坐到地上:“早知毀滅這麼恐怖,當初寫它真是吃飽撐的!唉,俺這個烏鴉嘴,這下可好。。。。。。”
最後他們達成了一致:只有牽涉到自個兒的毀滅纔是最刺激的毀滅。
這時,他們聽到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像這火海中的一塊晶冰:“劉和角,快走!!”,循聲望去,只見兩匹快馬如精靈般穿出火海,馬上是SFK編輯部最漂亮的兩個長髮MM,她們把大劉大角拉上馬背,駿馬在火海的間隙中閃電般穿行,飛越過一排排燃燒的汽車殘骸。不一會兒,眼前豁然開闊,馬已奔上了汾河大橋。大劉和大角深吸清涼的空氣,抱着MM的纖腰,臉上感受着她長髮的輕拂,覺得這逃生之路還是太短了。